陳浩南將火山拉起來,仔細的打量了一番他,看到她手腕上的那塊表,微微愕然後,臉上隨即浮現了一抹淡淡的微笑。
火山揉了揉眼睛,擡起了左腕,將表面對着陳浩南。
陳浩南也擡起了左手,在他的手腕上,赫然有着跟火山一模一樣的一支手錶。
在出發前往香江的頭一天晚上,蕭瀟看着陳浩南將這塊一直壓在箱底的手錶拿出來,細細的擦拭的一番,然後非常的鄭重的帶到自己手腕上。在蕭瀟第一次碰見陳浩南的時候就看到他帶着這塊手錶,但是之後他就將這塊表小心翼翼的收藏起來,再也沒有見他帶過了。
蕭瀟不懂他爲什麼再來香江的時候會翻出這塊手錶,不過現在看到他與火山兩人的手腕碰到一起,兩塊手錶觸碰之後發出了清脆的聲音,蕭瀟霎時間就明白了過來。
這是屬於他的過去,屬於他與眼前這個男人之間一種不可割捨的友情。
女人很大程度上都不會了解男人與男人之間的友誼,總覺得他們是草莽之氣,上不得檯面,尤其是所謂古惑仔之間的兄弟義氣,更是被很多人呲之以鼻。蕭瀟從來沒有接觸過火山這樣階層的人,與陳浩南在一起的時候,他也只是安靜的在一所成人院校裡教書,蕭瀟則是某個幼兒園的幼師,每天都面對着粉雕玉琢的小朋友們,蕭瀟自然也就養成了這樣一副大大咧咧童心未泯的性格,而陳浩南也從來沒有跟她說過以前的事情,所以蕭瀟對這一切都可謂是絲毫不瞭解。
但是現在看到兩個男人挺拔的站在那裡,嘴角帶着邪氣的笑容,蕭瀟忽然就明白了這一切。她的阿南以前肯定不簡單,或許有着電影裡纔會出現的那種情節生活,不過這又能代表什麼呢?阿南現在就在自己的身邊,只要上前一步,就可以將他輕輕的抱在懷裡,爲什麼還要去糾結以前的事情呢。
而且這還是蕭瀟第一次看到阿南臉上浮現出這麼迷人又邪魅的笑容,笑的蕭瀟的心都要醉了。
“火山,看到你能夠取的今天的成績,我真的很替你高興。”陳浩南衷心的說道。
火山急道:“南哥,這一切都是你的,我只是幫你拿回你應該有的一切。只要你現在搖旗,那麼整個天蠍幫的兄弟都會聽你的號令。”
陳浩南慢慢的搖了搖頭道:“我不是回來搖旗的。”
火山愣住了,他沒有想到自己設想了幾年的畫面,居然讓陳浩南輕輕的一句話就擊得粉碎。
“南哥,爲什麼,爲什麼不搖旗,你知道我等着這一天等了多久嗎?整整五年啊。可是,可是你爲什麼要告訴我最不想要聽到的答案。”
剛纔還沉浸在狂喜中的火山,因爲陳浩南的一句話馬上又陷入了狂悲,整個人在房間裡大步的走,不停的繞圈,陳浩南知道現在需要讓火山好好發泄一些,畢竟這是他堅持這麼多年的一個夢想,突然間破碎了,誰都會接受不了。
不過火山畢竟已經不是當年只會拿刀砍人的愣頭小子了,經過了最開始的狂躁之後,很快就冷靜了下來。勉強的笑道:“南哥你看我,太高興了都昏了頭。搖旗這件事我們押後再說,我先給你和嫂子接風洗塵,明天再帶你看看我這幾年打下的基業。現在整個東星都已經是我們的了。”
陳浩南微微笑道:“明天我跟蕭瀟就乘飛機回去了,學校要開課了。”
一個打擊還沒有過去,立馬又冒了一個出來,火山讓陳浩南的話弄得有些迷糊,迷迷噔噔的說道:“學校?什麼學校?開什麼課啊?”
“我現在是老師,她也是。”
火山有些哭笑不得的說道:“南哥你在跟我開玩笑吧,你說你是老師?你教什麼呀。”
“放心,我總不會教那些孩子當古惑仔的。我今天來,是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說。而且我希望,這次你能夠聽我。”
“南哥,我什麼時候沒有聽你的話,只要你搖旗,你讓我去把行政長官做了都可以。”
“火山,你先冷靜冷靜聽我說。我不是回來搖旗的。我也已經厭倦了刀光劍影的生活,現在當老師,挺好的。”
“南哥你怎麼......我不信,我不信!”
火山聲嘶力竭的吼道,陳浩南一把將他摁到了椅子上,看着火山的眼睛說道:“火山,你還當我是你大哥麼?”
火山眼神迷惘,但是還是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好,既然你還當我是大哥,那麼這次就聽我的。吞併了東星之後,就罷手了,將兄弟們領上岸,像洪興那般,做些正規的事情。你不可能做一輩子的古惑仔,難道你想哪天不知道就被人砍死在街頭?”
“南哥,我不怕的,你知道我不怕的。”
“這不是怕不怕的問題,是關於你未來幾十年的生活,我不希望我下次來香江,是給你收屍!”
“南哥,你能告訴我因爲什麼嗎?我,我,我現在的心裡,好難過。”火山笑着,但是眼淚已經在臉龐上滑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