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鏡蛇正在埋頭數鈔票,聽到響動,豁然擡頭,茫然問道:“你找誰?”
隨即又加了一句:“廁所在那邊!”
高大勇看到屋子裡就他一人,心中頓時大定,嘴角微微一揚道:“蛇哥,易先生叫我跟你問好,說好久沒見到你了,叫你有空去燕京找他喝茶!”
隨着他的說話聲,耗子四人魚貫而入,耗子和小平雙雙來到高大勇的身邊,一個個探手入懷做掏物狀,而文強跟阿彪則把辦公室的門反鎖,並且雙雙用後背頂着。
一看這架勢,眼睛蛇那藏在金絲眼鏡後面的眸子微微一閃,隨即恢復鎮定輕笑道:“哦,原來是易先生的人,我知道了,麻煩你們回去轉告他,我有時間一定會去看他的。”
老狐狸!
高大勇暗自嘀咕了一句,自顧的到一邊的飲水機倒了一杯水,在他的對面坐了下來,喝了兩口才道:“蛇哥,咱們既然來了,就不拐彎抹角了,當年你從易先生的手裡借了五百萬,開了這家飯店,這麼多年過去了,易先生也從來沒有問過你,如今你的生意已經風生水起,易先生的手頭卻有點緊了,想問問你能不能先挪回給他?”
眼睛蛇蹙眉思索足足兩秒鐘,才一臉疑惑道:“居然有這事?看來是我腦子不好使了,能不能把借條拿來我看看,也好讓我回憶一下!”
說完笑眯眯的伸出了手。
高大勇似乎早料到他會玩這套,輕輕晃動着杯子道:“蛇哥貴人多忘事,不足爲奇,只是易先生說了,如果蛇哥忘記了的話,就叫我帶蛇哥的兩隻手和貴公子到燕京住些日子,讓蛇哥慢慢想。”
眼鏡蛇臉色一變,猛的一拍桌子蹭的站了起來,一臉猙獰道:“你少嚇唬我,我砍別人手的時候你他媽的還在和稀泥,當年易老鬼可是說這錢是給我做生意的,就當我幫他做了那麼多事的酬勞,怎麼?如今想出爾反爾嗎?”
高大勇淡然一笑道:“蛇哥又忘記了,當年易先生給你的可是八百萬,三百萬是給你的酬勞,五百萬可是你開口借的,並且還說了按照一年五分息給易先生,當時易先生想都不想就給你了,我來之前,易先生已經說了,那些利息,就當給你兒子的紅包吧,只需歸還本金就行了!”
眼鏡蛇緊緊盯着他的眸子,那目眥欲裂的樣子真的就如同一條欲擇人而噬的眼鏡蛇般,半晌,才稍微頹喪的坐回了位置冷聲道:“別說我拿不出五百萬的現金,就是拿得出來,你以爲光憑你們幾個人,出得了這個門口嗎?”
高大勇看了他一眼:“蛇哥別謙虛了,據說在浦口的賭場你佔了三成的股份,因爲那裡全部的數都由你來放,那裡的日流動資金就不下於兩百萬,你這個放數的人,每天需要準備的資金肯定不少於這個數,加上預備應急的,隨便湊一下,拿出五百萬肯定不難。”
頓了頓又笑道:“至於我們怎麼走出這個門口,自然是由您老人家送出去了。話說,蛇哥這幾年那年的收入都不下於八位數吧,何苦爲了區區五百萬而冒險,易先生可是還念着你的舊情,否則的話,也不至於到今天才叫我們找上門,蛇哥這樣的態度,恐怕會讓他很失望,五百萬和易先生的舊情加你一家人的幸福生活,哪個輕?哪個重?就看蛇哥如何取捨咯?”
他的話音一落,耗子跟小平雙雙從衣服裡掏出了兩把尼泊爾砍刀,這種砍刀略帶弧形,鋒利無比,適合刺、砍,尤其是砍,一刀下去,削腕不連皮。
眼鏡蛇的臉色一陣蒼白,由白轉青,良久,才逐漸轉爲正常道:“那我要怎麼辦你們纔信任?”
高大勇心中大喜,欣然一笑道:“很簡單,立即打電話給你在浦口放數的人,給他半個小時的時間準備好五百萬,然後呢……就麻煩蛇哥陪我們出去兜半個小時的風,然後拿了錢,蛇哥就可以回來跟家人過你的幸福生活了。”
沉吟半晌,迫於形勢的眼鏡蛇至於拿起了手機,撥了一個號碼出去,等對方接通後沉聲吩咐道:“馬上給我湊五百萬,我半個小時後過去拿,就這樣,別問那麼多了!”
說完掛了電話,很是不忿的往桌子上一扔道:“這樣可以了吧?”
高大勇站了起來道:“不錯,不錯,下面,就麻煩蛇哥跟我們出去兜下風了。”
按照之前商量好的計劃,耗子和小平雙雙來到眼鏡蛇的身邊,小平摟住了他的肩膀,耗子矮一點,正好環住了他的腰,只是耗子的手伸進了他的外套裡,手上已然緊握着那把尼泊爾彎刀。
迫於形勢的眼鏡蛇只得任由他們擺佈,一切準備停當,剛剛起身,辦公室的門就被人從外面扭動響了起來,兩下扭不開,咚咚的敲起了門。
文強頓時有點緊張起來,高大勇連忙朝他使了個眼色,文強會意,強自鎮定的打開了門,高大勇掏出煙塞了一支進眼鏡蛇的嘴裡,一邊幫他點上一邊大笑道:“蛇哥真是太客氣了,白吃白喝你的怎麼好意思,這樣吧,來而不往非禮也,我就請蛇哥出去瀟灑一下吧,可不準用嫂子做藉口哦!”
他的話說到一半,門就打開了,兩個魁梧的漢子出現在門口,狐疑的往裡看了一眼,朝眼鏡蛇問道:“老闆,沒什麼事吧?”
耗子和小平立即親熱的緊摟着眼鏡蛇,符合着高大勇的話,推着他往外走去。
眼鏡蛇強笑着朝兩個手下道:“我沒事,你們去忙你們的。”
高大勇一馬當先朝外走去,看也不看兩人一眼,接着耗子和小平摟着眼鏡蛇走了出來,文強和阿彪殿後圍了上去,一行人有說有笑的,兩個漢子搔了搔腦袋,跟到了一樓門口,目送衆人上了一輛麪包車,卻始終沒有看到自己的老闆有什麼表示,才帶着些許狐疑轉回飯店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