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輕盈朝趙小天投來一記歉意的眼神,也只能挽着他的胳膊,在張佳妮的熱情招呼下跟去。
走在人羣最後面的,是兩名年齡相仿大約二十五六歲的女孩子。
此時,其一名身材高挑婀娜穿着米黃色風衣,氣質更無從容典雅的女孩子,目光卻從始至終死死鎖定在前方,那個其貌不揚的男人身。
只是眼神,說不出的古怪,總顯得耐人尋味。
半晌,才轉過頭別具深意地呢喃了一句,“恐怕今天晚,我們所有人都看走眼了……”
“張佳妮心胸狹隘善於妒忌爲人刻薄,愛慕虛榮極其好面子,無論什麼方面,都想與輕盈姐爭個高低!特別是這幾年,自己一片癡心苦苦追求的李劍橋,還偏偏對輕盈姐情有獨鍾,更讓她一直懷恨在心怨妒不已,在咱們這個圈子,本不是什麼秘密!”
“只是今天晚,她費盡心思折騰出這樣一場聚會,想要藉此機會好好地打擊輕盈姐一番,撈回點面子的想法,恐怕註定又要失望了……”
“哦?”頃刻間,旁邊那名身材嬌小惹火穿着咖啡色及臀短裙,娃娃臉一對淺淺小酒窩的女孩,卻一陣詫異,滿是不解地反問,“爲什麼這麼說?”
“難道你真以爲,這位摘走了咱們蜀都市商圈一朵金花的趙先生,真如同張佳妮介紹的那般,僅僅是方氏集團一名普通員工?”然而風衣女孩又玩味一笑,“雖然我也猜不到,他究竟什麼來頭,但我可以斷定,這個男人絕對不簡單!”
略微沉思,又小聲呢喃道,“昨天晚,我爸去參加了一個飯局,你猜那是怎樣的飯局?”
“你也知道的,我們家與盛世集團向來生意的來往密切,我爸與葉百里更是多少年的至交!結果昨天一大早,卻接到葉百里親自打來的電話。說是他家女婿要來蜀都市,晚有一個接風宴,邀請我爸前去作陪!”
“關鍵是,你聽清楚了,是讓我爸前去作陪,而不是介紹幾位商界的前輩給他的女婿認識,混個臉熟以後多關照!”
“而且據我所知,同樣受到邀請的,不僅有盛世集團幾位最核心的高層,另外還有葉百里幾名過命交情的兄弟,也都是蜀都市身價百億的角色!”
娃娃臉女孩頓時更加詫異,嘴巴張得老大,自然清楚,所謂的作陪,是什麼意思。
這時,風衣女孩又耐人尋味說道,“本來這件事,我爸還有些生氣!儘管我們家,不葉家在西南商圈的財大氣粗與影響力,可我爸好歹也是蜀都商界有頭有臉的人物,而且更算是一個長輩!居然被葉百里邀請,去給他的女婿,給一個晚輩陪酒,這難免有些跌份了!”
“何況,算他葉百里再喜愛自己的女婿,一頓區區接風宴,也不至於如此隆重吧!”
“儘管如此,看在與葉百里的交情,我爸最後還是去了!可是結果,你猜怎麼着……”
“結果怎麼樣?”娃娃臉頓時來了興致,急切追問。
“我爸因爲有高血壓,本來從不喝酒的,可昨天晚,卻喝醉了!”風衣女孩又小聲說道,“最匪夷所思的,被司機送回來之後,心情卻特別的好!”
“雖然對葉百里的這位女婿究竟是誰,一個字沒說,可是發着酒瘋語無倫次唸叨了兩個小時!”
“說什麼在商界混跡了大半輩子,昨晚總算是見識真正不在一個層面的人物了;說什麼葉百里果然拿他當真兄弟,邀請他去給那個年輕人作陪,欠了葉家一份大人情;說什麼,給那個年輕人倒了一晚的酒;說什麼與那個年輕人混了個臉熟,再加與葉百里的交情,萬一將來有一天有事求人家,好開口了;說什麼商場能多條人脈,路寬得多了……”
於是剎那,娃娃臉徹底懵了!
櫻桃小口呈o字型,眼珠子都快滾到地來。何嘗不清楚,這意味着什麼?
然而短暫沉默,風衣女孩又神色玩味呢喃道,“而且還有,其實今晚這場聚會,我本不想來的!”
“我看不慣張佳妮那副尖酸刻薄爭強好勝的嘴臉,她那點心思,咱們誰看不出來?結果誰知道,我爸卻下死命令,讓我今晚算有天大的事,也得來參加聚會……”
“剛纔出發之時,他還一個勁地叮囑,讓我儘可能地跟輕盈姐夫妻倆打好關係,千萬別得罪了他們倆;還說什麼,將來等我接手了公司,憑與輕盈姐的這份關係,能少走很多彎路……”
略微沉思,轉過頭又壓低聲音呢喃道,“咱們是閨蜜,我纔跟你說這些,所以今天晚,你說話也多注意一點!”
“難道你又真以爲,剛纔張佳妮那麼露骨地嘲諷,那個男人卻連話都沒說一句,僅僅是因爲他站在咱們這羣人自卑,或者性格懦弱窩囊?”
“如果我沒看錯,咱們這個圈子,平常還自我感覺良好,挺有優越感,甚至有時候還挺排外!恐怕在人家眼裡,還根本什麼都不是,不得多大臺面。人家今晚之所以前來參加圈子聚會,恐怕也僅僅是看在輕盈姐的面子。”
“或許,人家所站的高度與視野,跟咱們不一樣!憑張佳妮,只要做得不太過分,也還沒到這個男人爲之大動干戈的層面,她還不配!”
“咱們這些人,平常還需要用名牌服裝,用豪車豪宅,來標榜身份彰顯一下優越感!可是人家,恐怕早脫離了這個層面。算穿着三四十塊錢一件的地攤貨,但咱們在他眼裡,照樣什麼都不是……”
“啊?”剎那間,娃娃臉女孩又一聲驚呼。
眼珠子瞪得老大,震驚當場,心只如同丟下一枚重磅炸彈,再也無法平息!
半晌,好不容易扭過頭,朝前方人羣望去!
只見那個男人,不過溫柔寵溺地攬着葉輕盈的小蠻腰,混雜在人羣。微微弓着腰,面色平靜雲淡風輕。
不喜不悲,不嗔不怒,不張揚不自卑。
依然那般其貌不揚,依然那般淡泊寧靜,讓人看不出絲毫出彩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