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凡離開書房後,快步的跟上了喻燕潔,來到她的房間,這裡,是粉色的海洋。
粉色的天花板,粉色的牆壁,粉色的窗簾,粉紅色的凳子。這些都是小女孩最喜歡的佈局。
王凡迅速在房間掃了一圈,看到書桌上,放置着一張老舊的照片,照片上,是一個穿着校服的女子。
那女子扎着一個馬尾,顯得青春活力,還有些許嫩氣臉的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王凡饒有興致的拿起了照片,仔細的看了起來:“這是你上學時候的照片?”
俞燕潔白了他一眼,只是不是瞎子,都能看出那照片上的人,是上學時期的她吧。
她轉頭看着那張照片,臉色突然黯淡了下來:“那張照片,是我媽幫我拍的。”
“哦?”王凡不由訝異,這是俞燕潔第一次跟她談起家裡的事情,讓他產生了好奇。
他放下了手中的照片, 一屁股坐到了粉紅色的牀上,讓自己大半個身子靠在俞燕潔身上,盡情的吃着豆腐。
俞燕潔不知是因爲不在意又或者是因爲沉浸在悲傷中,沒有注意到王凡的小動作。
她低頭看着打掃乾淨的地板,一臉的傷心:“我媽媽是在上大學的時候,認識那個男的的。”
王凡見俞燕潔語音低沉,又講到自己父母,便明白她開始講自己的故事,於是他坐直了自己的身子,準備認真傾聽。
俞燕潔風狀,不由詫異的擡頭看了王凡一眼,沒想到平時好色猥瑣的王凡,也會有如此正人君子的一面。
每一個泡妞高手都知道,接下來就是俞燕潔最傷心,最需要安慰的時候,如果王凡上前輕輕擁抱一下的話,說不定他就有希望和對方滾牀單了。結果他居然就這麼放棄了。
俞燕潔看了一眼王凡後,收回了目光,低着頭繼續講道:“那個時候,他們兩人就像是神仙眷侶一般,羨煞旁人。他們曾經相約,如果大學能夠順利畢業,待找到工作後,就立刻完婚。”
王凡聽到這,知道俞燕潔接下來講的就是重點,頓時忍不住出聲問道:“那他們後來怎麼樣了?”
“後來啊!”俞燕潔因爲王凡的話語,而深深的陷入回憶中,直到王凡叫了好幾聲之後,她才緩緩回過神來。
她回過神後,靜靜的看着王凡,眼中閃動着莫名的意味,幽幽的說道:“後來他們兩人大學畢業後,兩人在一家國企業找到了工作,於是決定完成當初的誓言。
正當他們準備結婚的時候,我媽媽說沒有家裡人的祝福不吉利,於是兩人各自回家,準備把雙方家長叫到一起之後,再完婚。
可惜……”
王凡靜靜的聽着俞燕潔的故事,這個故事其實想當老套,戲文中與這類似的故事就有很多,加上之前俞震山的觀念,他幾乎都能猜到結局了。
然後,在俞燕潔的故事中,他聽到了一個和他猜測的差不多的結局。
“當時我媽媽回家後,跟外公外婆說了之後,就跟着我媽媽來到了隴市,只是令人沒想到的是,在約定的地點,等了兩天,也沒看到那個男人。”
俞燕潔說到這,語氣之中帶着一絲憤恨。她看向王凡,給王凡解釋道:“我媽全家都是老實巴交的農民,那個時候來到隴市後,一直住在旅館,可是我外公外婆哪有那麼多錢一直住旅館,而且那個時候,他們已經懷疑我媽媽被人騙了,所以他們倆堅決要帶着我媽回鄉下,並且準備給她按排對象。
走投無路之下,我媽突然想到,國企單位那邊,應該能聯繫到那個男人,不死心的她抓住了這最後一根救命稻草。然而,她們到了國企後,那邊給出的回答讓她徹底絕望。”
“什麼答案?”王凡好奇,他很想知道,是什麼樣的答案,造就了當時的悲劇,造就了現在的俞燕潔。
俞燕潔聽聞王凡的問話,咬了咬牙,一臉憎恨的說道:“他們說,那個男人已經辭職了。”
王凡聽聞,微微張了張口,這個還真是……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怎麼說了。接着他又再次問道:“後來呢,你媽媽她……”
俞燕潔似是想到後來的事情,冷冷哼了一聲之後,才接着說道:“後來!後來我媽就被外公外婆拖回去了。只是剛回到家,我媽就吐了起來,而且吐得很厲害。”
“懷孕了!”王凡驚訝不已,要知道,在那個年代,有些地方,未婚先孕是犯法的。
“是啊,懷孕了,懷上了我。”俞燕潔的口氣中滿是感慨,而在感慨之中,語氣之中又有三分對自己母親的無奈和一絲鄙視。
“那你媽媽後來怎麼樣了?”王凡問道。
“木已成舟,還能怎樣!”俞燕潔嘲諷的說道:“我外公外婆見狀,也沒有其他辦法,只能儘快讓我媽媽嫁人成婚,好掩蓋她懷孕的醜聞。”
王凡聽聞後沒說什麼,只能默默的對方那人默哀,這就是喜當爹了。
不過俞燕潔接下來的語話,讓王凡對她母親的勇氣佩服萬分。
“我媽見外公外婆要給她隨便找個男人嫁了,立刻以死相逼。於是,這件事情暫時就擱置了下來。但是懷孕這種事情又能擱置多長時間,兩個月後,我媽怕村裡人看出什麼,爲了避免外公外婆顏面盡失,她選擇了離家出去。一個懷着身孕的女人,無依無靠的在外漂泊,那種事情你能想象嗎?”
王凡默然,此刻的他不知道如何安慰對方。
“那你父親呢?”
“我沒有爸!”俞燕潔聽聞王凡的話語後,嗓音一下子拔高了許多,把王凡嚇了一大跳。
王凡沒想到對方執念這麼深,嘴巴微張着,過了半響,他才緩緩開口:“對不起。”
“沒事。”俞燕潔平復了自己的心情後,淡淡的說道:“你不用爲那種人渣道歉。”
“那個人渣,應該是我纔對。”
俞震山突然推開了房門,糾正了俞燕潔的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