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太座給的信息,他很順利地找到蘇卉所住的樓層。他先去找負責蘇卉病情的醫生問了一下情況,得知蘇卉的手確實骨折了,根據病人所說,她是半夜聽到一些怪聲嚇得摔下牀才搞成那樣。
可護士說她的衣物當時有點溼,應該是在洗手間滑倒所致。
不管蘇卉是在洗手間滑倒,還是從牀上摔下來,現在蘇卉要的是冷小眉向她低頭認錯。
對於一個家族來說,這只是小輩之間爭風吃醋惹出來的一件小事。凡事以和爲貴,誰錯了就道個歉,什麼結果都無關痛癢。
關鍵是,這對於一個女人來說,卻是一場尊嚴之戰!
冷小眉不可能爲了平息事件而道歉,他更不會因爲事小,而作踐自己媳婦讓她委曲求全。
雷戰去了蘇卉的病房,敲了兩下,然後推門進去。
病房有些寬敞,裡邊除了蘇氏夫婦,還有他老孃和那位正在低泣愧疚的義妹。
蘇父在與雷母說着話,雙方都表現得心平氣和。
而朱小艾坐在蘇卉旁邊憂心忡忡,簡直比蘇卉她.媽還緊張。
蘇卉安慰着蘇母,蘇母則心痛地看着寶貝女兒纏着繃帶的手,不時地抹一下眼淚。
聽到雷戰的推門聲,室內衆人一起望向門口。
雷戰進來之後,向雷母喚了一聲,“媽。”向蘇氏夫婦打招呼,“蘇叔,蘇姨。”
最後望向病牀上的蘇卉,他冷淡道,“蘇小姐,你還好吧?不是說只碰傷額頭嗎?怎麼這般不小心?”
他不說還好,一說起這事,蘇母的火就來了。尤其是發現冷小眉沒來,這不明擺着不把他們蘇家放在眼裡嗎?不愧是來自鄉下的女人,一點兒不識大體,太過分了!
他老雷家進了這麼一個女人。也算是到頭了。
蘇母沒好氣地斜雷戰一眼,壓下怒火,臉上仍有幾分惱色道,“這問題問得好。我也正想問問你呢!我說小雷啊,咱們蘇、雷兩家好歹相識一場,你跟卉卉又是同學,你說你怎麼忍心讓她一個人留在醫院?莫非真是官大了,人情反而淡了?瞧不上我們蘇家小門小戶了是吧?”
蘇卉見了雷戰先是心中一喜。不料,自己親媽見了他卻罵了起來。如果她罵的人是冷小眉還好些,可罵的人是雷戰,她心裡既不捨得又有點心慌,深恐他對自己親媽印象不好會連累了她。
她騰出那隻沒事的手拉拉蘇母的袖角,“媽,這事不怪雷戰,你別那麼說他。”
蘇母回過頭來,恨鐵不成鋼地瞪她一眼,“你呀!淨會替別人着想。也不瞧瞧別人願不願領你這個情!”
當父母的偏疼自己孩子,蘇母如此,雷母也不例外。
她見蘇家人話裡話外暗含責怪自己兒子的意思,心裡閃過一絲不滿。這事情還沒弄清楚,蘇家的怎麼像瘋了似的揪着她兒子不放?
來魔都的路上,雖然蘇氏夫婦沒明說,從他們的表情可以看出,他們心裡是有些怨怪她兒子雷戰的。問題是,他們蘇家女兒出了車禍,關她兒子什麼事?
義女艾艾說有打過電話給冷小眉。讓她去醫院照顧一二,而冷小眉答應了。
如今蘇卉因爲夜裡害怕摔得傷上加傷,蘇氏夫婦便怪到了冷小眉頭上。可是,對於雷母來說。蘇卉受傷,讓艾艾給兒媳打電話纔是關鍵所在。
蘇卉在雷家的時候,明面上對冷小眉沒什麼芥蒂,可冷小眉有!
她一直把不喜歡蘇卉的情緒掛在臉上,大家一眼就看出來了。正因爲這樣,只要冷小眉在家。蘇卉如果找上門,雷母都說自己不在,就是不想給二人有見面添堵的機會。
由此可見,三兒媳跟蘇卉一點兒交情都沒有,而朱小艾因爲怕雷戰也遠着冷小眉。所以說,這次出了事情,爲什麼平時跟冷小眉沒交情的兩個人,反而找上她呢?
這是雷母心中的一個大疑問。不過,她知道這話一說出來,恐怕雷、蘇兩家就得結怨了,爲這點小事至於嗎?便嚥下沒提。
“兒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艾艾說昨晚有跟眉眉打過電話,眉眉呢?不是讓你倆一起來嗎?”雷母蹙着眉問雷戰。
雷戰扶老孃坐下,答道,“她不舒服在家歇着,我是來接你的,順道探望探望蘇小姐。”
他不想把時間浪費在一些無關緊要的人身上,直說道,“艾艾給眉眉打電話的事我知道,雖說碰破點皮得讓人陪着有點誇張,不過眉眉還是讓醫院給蘇小姐請了陪護。怎麼,人沒來?那就是醫院的責任了,我去找他們的負責人來。”
說罷,沒理會蘇卉焦急的目光,上前兩步按鈴叫來護士。
“護工?有啊!可蘇小姐說她不需要什麼陪護,當時就讓人走了。”這裡的護士個個都實心眼,不管蘇卉怎麼使眼色,愣是沒看到,直接就說了實話。
沒辦法,昨晚讓人白跑了一趟,夜班的同事在交班本上都罵開了,今早來接班的同事剛纔當笑話說着呢。
見全場的人都在望她,蘇卉只好訕訕解釋,“我不太習慣與陌生人同一間屋,所以讓她走了。”
雷母聽罷,得知跟自己家人無半,這才徹底放了心。可是,她對蘇卉的那一點好感全沒了。
既然冷小眉有幫她叫了陪護,她剛纔幹嘛不說?任憑母親怨怪別人家的兒子兒媳婦,害得她差點就誤會兒媳因爲吃醋把蘇家給得罪了。
當然,蘇家沒什麼大不了的,得罪就得罪了。可得罪的原由得合理,不能落人話柄,畢竟蘇家背後是藍家。萬一藍家人向外宣揚雷家瞧不起人,家族名聲受損就不好了。
世族之間的往來一向以友好結交爲主,哪怕互相之間有矛盾也會低調處理,分寸拿捏得恰當謹慎,儘量不撕破臉面。
這事如果到此爲止,雷母與蘇母還能保留一點情面日後往來。
“護工能跟親人比嗎?那只是個外人,是個陌生人!誰願意跟一個陌生人呆一間屋子裡過夜?我說小雷啊,先不談我和你媽的交情。就算你們兩個有緣無份,你跟我家卉卉好歹同學一場,你怎麼就硬得下心讓她一個人留在這裡,半夜還摔成這樣……我可憐的女兒~”見丈夫聽說是女兒把人趕走了便一臉的心虛無語,蘇母心頭的怒火更大了。
她與雷母相交頗深,偶爾也當面訓斥雙方的小輩不懂事,老讓父母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