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不說還好,他剛說了幾個字頓時把傅姨刺激得失去冷靜,她用力捶了他幾下,嘶聲哭鬧起來,“不是迷信!那不是迷信!你們到底要媽怎麼說才明白?!”
像是深怕冷小眉會反感,傅姨一臉驚慌地伸出雙手握着冷小眉的手,哀求道,“小眉,你別怪他們!你待會兒也不用管那些人說的話,姨求求你,你幫幫我……老頭子沒做過傷天害理的事!他一直對國對家盡心盡力,他不該落得這個下場!小眉,姨求你,幫幫你傅叔嗚……”
她的手柔軟卻冰涼,跟當初得知冷爸病症時的冷媽一樣,冷小眉瞧着傅姨鼻子有點酸。
“媽,您冷靜點!我只說不信迷信,沒說不信冷小姐!我們去過她的店,知道她能耐!媽,您先別傷心……”
雖然他對冷小眉的能力仍是半信半疑,但是,自從那次親眼見證冷小眉自救的場面後,無論是他或者其他隊員們,甚至連他們的雷大隊長其實都默認了她身懷異能。
因此,在大家的心目中,冷小眉的信譽度比那些街頭賣神奇膏藥的江湖神棍要高些。只不過,承認她有能力,不代表承認她能力很高!大家心裡都明白,真正的高人,極可能是她背後的那個人——林鋒!
但林鋒失蹤了將近一個月,這是抄家大隊上下都知道的事。傅姨卻只認準了冷小眉,沒辦法,傅家利只能陪着母親過來找她。
傅姨哭得脫力,連坐都坐不大穩當。
經歷過生離死別的冷小眉最受不了這種傷感氣氛,她趕緊安撫傅姨,“傅姨。您先別慌,慢慢說。傅叔出什麼事了?事先說明,如果是自然規律的病、老,我是無可奈何的!”壽命終有頭,人無法跟天鬥。
傅家母子一聽,立即像被打了雞血般猛地擡頭望她,雙眼睜得跟燈泡似的滾圓滾圓。從四隻眼睛裡射出的熾熱光芒晃亮刺眼。還異口同聲道,“不是自然!是刺殺!”
冷小眉:“……”母子倆絕對是親生的。
除夕,華夏人普天同慶的大喜日子。有人歡喜有人愁。例如冷小眉,例如傅姨母子……因爲擔憂親人受苦,他們都陷入不同程度的焦慮之中,根本無暇顧及過年的事。更沒心情欣賞被裝點得五光十色絢麗多彩的大路兩邊……
醫院很快就到了!冷小眉與王虎跟着傅家母子來到一層單獨的,守衛森嚴的樓層。經過一系列的安檢探測。終於在十多分鐘之後,她成功進入傅叔的特級病房區域。
走廊途中,傅姨一路緊緊拉着冷小眉的手,生怕她跑了似的。傅家利則給她和王虎介紹自家老爸遭刺殺的前因後果。
原來。傅叔曾是一名非常出色的導彈專家!他對炸藥的爆破很有其獨特的見解與研究心得,他年輕時候的筆記本一直被相關部門秘密珍藏着,其中一些疑點至今仍未完全破解。國家已經竭盡全力培養相關方面的人才。只希望能早日破解這些前人留下來的寶貴知識。
可是誰也沒想到,筆記的主人傅叔居然還能清醒過來!國家得知後。迅速將他再次請回相關部門小心調養着,並請他重回部門破解自己筆記中的重點疑點,並希望他能幫國家培養出更多出色的專家來接班。
可是,由於傅叔的出色才能,他在年輕的時候,其實已經名列幾大強國暗殺目標的前五十名內。只不過,當年他身上有護身寶符,加上國家對他的保護,殺手多次陰差陽錯地錯失機會,沒能成功將他解決掉。
終於,在他退休又被返聘的某一年,他出了車禍!成了一名對外界一無所覺的植物人。有心的國家派人長時間觀察過他再沒復甦的可能之後,爲防被華夏察覺,於是他們迅速退出了華夏,終止了對傅叔的永久狙擊任務,因爲他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
說完,抄家大隊的副隊長傅家利遲疑地望着冷小眉,“冷小姐,你……”他本想問問她有幾成的把握,隨即想起她只是個術士,說難聽點,她就是個神棍!不是醫生,心情矛盾之下,他問不出口了。
“小眉,你傅叔他,他還有救嗎?”傅姨卻沒那麼多顧忌,出於對術士的盲目崇信,在這位老太太眼中,冷小眉的存在跟醫生一樣重要!
冷小眉微笑地拍拍她的手背,“先讓我看看傅叔再說。”心下萬般無奈,總感覺事情的走向有點怪。來魔都前她還是一名普通的剩女,而如今……像做夢一樣。
一行四人來到傅叔的特級病房前,冷小眉首先聞到一陣濃郁的香水味,並且發現在場的人不少。門口站着兩名標槍般挺得筆直的警衛員,走廊站着幾名戴着口罩的醫生與護士,有傅叔的兩名同事,還有傅家兒女全部到齊了!
其中三名年輕貌美的少婦,有兩個是傅家的媳婦,一個是傅家嫁出去的女兒。這三個女人中,有兩個珠光寶氣,一個書華之氣內斂,姿容樸實。
她們聞聲望來,在看見冷小眉的時候,兩個珠光寶氣的對視了一眼,眸中不約而同升起一點輕視。而那個衣着質樸,眉間隱藏精明的年輕婦人卻是上前一步,迎上傅姨與傅家利。
“媽,家利,你們回來了!這兩位是……”她目光好奇地打量王虎一眼,最後目光落在衣着樣貌平凡低調的冷小眉身上。
“他是我同事,叫王虎。”傅家利連忙給雙方介紹道,“這位就是媽說的冷小眉冷小姐。冷小姐,虎子,這位是我妻子,洪婷,你們叫她婷姐或嫂子都行。”
“嫂子好!”冷小眉與王虎趕緊打招呼。洪娟爽脆地應了聲,然後笑眯眯地過來拉着冷小眉的手,“你就是小眉?老聽我婆婆提起你,早就想見見了。”
很少與人如此親暱,冷小眉頗不習慣地笑了下,微微抽出自己的手,對傅姨、傅家利悄聲說,“我的事別讓太多人知道,要麼你們先讓他們離開吧?或者暫時避避也行。”太大壓力了有沒有!她不是名醫,只是一名術士,不,是半吊子術士~
被人圍觀,她會很沒自信,更不想被人當怪物般看待輕視。
傅家利一聽,立即招來站在走廊的一名警衛員,低聲吩咐他將門外站着的人帶到隔壁房間去坐會兒,包括傅家其他人。傅家人本來有點牴觸,不過實在是站得累了,這纔沒吭聲跟着警衛員走了。
只有一名醫生兩名護士堅持緊守崗位,深怕傅家利等人進入病房會亂來。他們剛纔聽傅家的女兒賭氣地說了,說傅家老太太硬要跑去找個神棍來作法的說~!可不能讓他們亂來,若這位重量級病人在醫院出了問題,主治醫生負不起這麼大的責任,必須寸步不離盯着。
王虎是外人,本來是不能進入病房的。但冷小眉不肯,硬要他寸步不離地跟着。傅家利也爽脆,原因也不問一下便讓他換上醫院準備的衣服跟着進去了。
不是冷小眉不懂規矩,不知爲何,她總覺得周圍有人在盯着自己,隱約覺得有種不明所以的危機潛伏在自己身邊。對於她來說,王虎是老爸的朋友,在場的,只有他纔是自己人。
有他在,她纔敢將自己的後背對着衆人。
一行人靜悄悄地進入病房,身上插着各種管子的傅叔,立馬讓冷小眉想起自己老爸彌留之際的樣子,一股熱意涌上眼眶。
傅叔本就枯瘦,但他之前面色恢復了一點紅潤生氣,雙目仍炯炯有神。在冷小眉的店子坐時,經常被她簡單的一個笑話逗得哈哈大笑,那時候的他格外的精神。可惜,還沒過多久呢,那位精神的老頭子再一次安靜地躺回這張病牀上,彷彿一具失去生命力的布偶一般。
冷小眉近前,旁邊立即有醫生上前攔住她,深恐她亂動病人。
“我就看看他的臉色。”她對醫生說。醫生望望傅家人,傅家利點點頭,於是醫生放了手,仍不放心地緊緊跟在她身邊。
冷小眉站在病牀前仔細瞧了瞧,發現傅叔那張枯瘦的臉上除了蠟黃之色,還隱隱浮出一層薄薄的黑氣來。
這種面相林鋒有跟她提過,如果一個人的臉上發現浮煙般的灰氣,則表示這個人最近的運氣很差。輕則破財,重則有血光之災。但如果臉上被黑氣籠罩,那就不必再浪費心思,這個人肯定離死不遠了。
問題是,冷小眉腦袋微歪,傅叔身上有大小機緣在,小機緣是戴着她的手繩!她的手繩比不上編玉,但保他正常壽終還是可以的。傅叔每一次去她那裡,她都會仔細地檢查一遍手繩的堅韌。最後一次檢查仍是好好的,爲什麼突然失效了呢?
“我想看看傅叔的手。”她又對醫生說。
“哎我說,你到底會不會看病?別在這兒整些虛的幻的。告訴你,我們老傅家的人可不像我媽那麼好糊弄,若你沒……”傅家人中傳出一個女人不耐煩的喝斥聲。
“家悅!閉嘴!”傅家利立即扭頭朝她怒瞪一眼,低聲喝止道。
此人是傅姨的小女兒,傅家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