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 她一定是瞎了眼
我就這樣被一個陌生人帶出了掛着“陳寓”的公館,而且是穿着一身居家服,不過對就這樣跟陌生人睡了一覺的我而言,這算不得什麼?我就是這樣的不知所以然,直到我意識到自己一夕之間沒了婚姻,沒了丈夫,沒有了家,才隱約感覺到了一絲絲畏懼。 http:///
“單若水,你、你做了什麼?”我在心中問自己,穿着一雙居家的涼拖鞋,此時還未到中午,但是因爲是八月這種黃金熱空氣時段,我感覺自己渾身都有痱子在炸,腳步忍不住停了下來,這可是我住了五年的家啊?
突然肩膀上的手放下了,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如同大赦,重重地喘了幾口氣。
嘀咕着:“算是明白什麼叫偷‘雞’不成蝕把米了?有驚無險,有驚無險。”然後他很仗義地對我說:“大姐,我只能幫你到這裡了,我得走了,不然他們回過味來,叫了警察,我這輩子就毀了。”
說着拔‘腿’就跑,跑?跑?既然有人跑,那就必須有人追啊?一直到很久以後,我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追他?不過不管過多久,我都不後悔。
“你白白睡了我一夜,想這樣撒‘腿’就跑?你做夢呢?”當時我是這樣在大街上喊的,我追不上他,然後就衝着他的背影喊道:“你敢跑試試,我已經把你這張臉跟烙印一樣刻在心裡了,老孃學服裝設計的,畫畫對我而言,太他媽輕巧了,而且陳公館裡,多的是攝像頭,你再敢跑一步,老孃就報警,說你入室**。”
我追他跑得是氣息喘喘,嗓‘門’也是用在吃‘奶’的勁兒吶喊,終於他的腳步停了下來,此時我才發現,這丫還光着腳,也是,穿‘褲’子的時候被抓了正着,哪裡有時間來穿鞋?幸好光着腳,不然早跑沒影兒了。
“大姐……”他也是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在原地等着我,我哼道:“誰是你大姐?”他改口道:“小姐。”我罵道:“你他媽才小姐呢?”他無奈喊道:“姑‘奶’‘奶’,我、我可是受害人啊。”
“受害人個屁?我綁着你去我房裡的?我強迫你做(ai)來着?”我沒好氣地問道,若干年後,很多人問我當時爲什麼要關燈?不然也不會犯這樣的錯誤?我只能回答說:“我喜歡關燈!”沒想到這一關燈就毀掉了我引以爲傲的人生?
“還不是你自己手賤想偷東西來着?你一個賊,還有什麼好受害的?”我鄙視地說道,你偷了陳公館最寶貝的東西了,還想要偷什麼啊?
他百口莫辯,不服道:“賊?賊怎麼啦?賊就不能受害啊?再說,我也沒偷着東西啊?”提起他的光腳牙子道:“我的鞋還在你們家呢?”他一條淺藍‘色’牛仔‘褲’,一件白‘色’短袖襯衫,經歷這麼多人拉扯拽,竟然並不見狼狽樣,相反是我,明顯一個被趕出家‘門’的棄‘婦’姿態。
“如果不是你,我能鬧成現在這樣子嗎?”我反問道,一屁股坐在街道上的長椅上,也許我們追趕了不少的路程,此處已經遠離了陳公館,想哭又哭不出來,心裡好似堵着點什麼?
我竟然就這樣兩手空空地離開了陳公館,怎麼說也得把兒子抱出來啊?這時候我纔想起不僅僅我的兒子,還有我的爸媽小妹,以及那個不要臉的二妹都還在陳家,誰知道後來他們會發生什麼事兒?總之我也沒有勇氣回去了。
“你能怪我嗎?再說,你感‘激’我還差不多,你那個什麼丈夫,簡直就是個人渣嗎?還有你那個什麼妹妹?臉皮比城牆拐彎處還要厚,更別說你家那個婆婆跟大姑子……你不離開那個家,留下來幹嘛?”他把我身邊的那些人如數家珍般地數給我聽,在我看來,就是在說:“做‘女’人沒有比你更失敗了。”
我一臉霜打茄子模樣瞧着他,問道:“我真的那麼差勁嗎?”
他想了想無奈道:“我、我跟你不熟。”他靠着我坐下,若有所思地道:“不過,‘牀’上功夫還是很好的。”
不知道爲什麼,頓時我的臉就漲紅了,這貨是在提醒我昨夜的那番倒黴事兒嗎?我也在心底罵自己,單若水你也是可以的?是個男人你就上啊?你就沒發現哪裡不對勁啊?我只能說,人在極度享受的時刻,是沒有思想的。
“我、我……”他好像意識到了自己說錯話了,連忙詫異地瞧着問道:“你不會要我負責吧!我、我可沒有那個心思的,我屬於那種掉進泥溝了的,這不是我主觀意識決定的。”他越是解釋,卻好像越是連自己也說服不了,最終道:“不管怎麼說,我是男人,這件事情上,你還是吃了虧的,這樣吧!我幫你從陳家多拿點贍養費,幫你把兒子搶過來,從此以後,你、我兩不相欠,大路朝天,各走半邊,怎麼樣?”
他竟然主動說要幫我?不過想着,剛剛他已經幫我好好地把陳家的人臊了一臊,我不禁在心中納悶,這人真的是小‘毛’賊嗎?怎麼覺悟這麼高?他去陳公館真的是爲了偷東西嗎?他嘴裡的“政場”又是什麼意思?
“你真的是個賊?”我納悶地問道。
他幾乎跟跳蚤般跳了起來問我道:“你這話什麼意思?我不像嗎?我行走江湖這麼多年,從來都沒有失手過,這是人生第一次。”
那話裡滿滿地自豪感,感覺臉上都寫着:“我是賊,我光榮!我是賊,我自豪!我是賊,我驕傲!”,人生觀“巴嘎脆”的一聲又崩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