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寶走近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一幕!強哥淚眼朦朧的看着自己,腳底下還踩着一個人……她怒了!她找強哥找了很久了,居然有人敢打他……不知道某寶是怎麼理解的,明明是強哥在打別人,強哥哭,也是因爲她,而不是別人……
但是徐寶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一下子,那個三爺和他的手下又被徐寶的人重新打了一頓,真是舊傷還沒有結痂,新傷又添了上來。一羣人再次跪地求饒。
三爺被打的頭破血流的,還是一臉熱切的看着徐寶,說:“是我啊……我是……”
後面的啥啥沒有說出來,就被徐寶打斷了。
徐寶語重心長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以後不能再這麼做了,雖然我不認識你,但是再讓我看見一次,我還會再打你一次!”
三爺聽到徐寶這句話,真的哭了,哭的比剛剛被揍的還慘,喊道:“徐丫頭,我是你同村的三大爺的小子啊,我是三寸丁啊,這外號還是你取的,我們同村十多年了,你居然不認識我。”
徐寶認真看了一下,貌似還真是。這下子有些尷尬了,徐寶看了看三姑婆不知道怎麼辦。
三姑婆很是彪悍,走過去,又給了三寸丁兩巴掌,罵道:“你說的三大爺是陳老三吧,我老早就看出來老三家的小子要出大事,我就是不說。你看看,出事了吧!”
三寸丁看到三姑婆,記起來是自家的親戚,哭的更兇了。
一邊的強子對這一變故,很是驚訝,不過看到徐寶他就很矛盾,直覺還是讓他決定消失比較好,於是趁着人羣混亂,想悄悄的跑走。
卻被徐寶堵住了。
徐寶很激動的拉着強子的手,激動的說道:“強哥,你上次丟下我就走了,我好難過。”
這一瞬間,強子剛剛涌起的什麼亂七八糟的心理都不見了,只剩下羞愧,是啊,我怎麼能騙她呢,她那麼相信我,我怎麼能這樣呢?太不是人了。
“對不起,小寶,我有事,不得不離開。”強子愧疚的不知道如何解釋的時候。就聽到小寶哭着說:“強哥,我好想吃你做的水煮魚,這麼久沒有吃了,好難過啊。”
強子又凌亂了,她想的不是我,她想的是水煮魚……
一邊的老張一看,隊長居然認識這姑娘,一看這姑娘就是有錢人家的,如果隊長和她處好關係,那今後游擊隊裡的食物就有保證了。
他見強子居然不主動,想逃,趕緊上前拉着強子笑道:“姑娘,今天要不是你來,我們就遭殃了,真是謝謝你,我是強子他叔,這小子害羞,你別見怪!”
徐寶一看是強哥的長輩,於是笑呵呵的喊道:“強叔好。”
老張臉頓時笑開花了,笑呵呵的道:“不敢當,不敢當,要真喊叔,你喊我張叔吧。”
強子看老張一臉熱情的和徐寶套近乎,完全和他平日老實巴交的農民形象不符合,使勁的拽拽了他的衣角。
老張卻以爲強子害羞,剛剛聽這姑娘的意思,是強子始亂終棄啊,不行,一切能幫助革命的力量都要團結起來,看她剛剛教訓那菜霸的樣子,一看就是厲害的人,這天上掉下來一條大腿,老張第一反應就是緊緊抱上去,熱情的勸徐寶進屋坐坐,不管強子怎麼給他打眼色,他都裝作沒看見。
“姑娘,喝茶,對了姑娘你是哪裡人?”老張笑呵呵的遞上一碗茶,打探道。
徐寶接過茶,喝了一小口,誇獎道:“張叔的茶真甜,我大哥是這裡的師長。”
老張一聽,更殷勤了,直接把頭巾解下來,當作抹布,給徐寶擦椅子,讓她坐,師長的妹子啊!有希望了,最近查的很嚴,兄弟門已經很久沒有吃過一頓飽飯了。
他繼續套近乎,問徐寶:“姑娘是怎麼認識我侄子的。”
徐寶想了想,覺得挺複雜了,那叫什麼來着:“我是在上海的時候認識強哥的,那時候強哥綁架了我,後來我去找我大哥了,強哥卻不見了。”
老張笑呵呵的說:“哦,綁架……什麼?綁架?”
他這回終於看向強子隊長了,見他一臉鬱悶,想到完了,完了,感情來的不是故人是仇人……
“強哥,我想吃水煮魚。”徐寶一臉期盼的看着強子,渾然未覺現場氣氛的怪異。
老張這時候又瞬間恢復了老實巴交的農民形象,誠懇的說道:“姑娘,我們這是小本經營,真是謝謝你了,今天要不是你,我們還不知道會怎麼樣,不過魚我們真的買不起,那都是三爺他們控制着的,尋常人家要買,真的不容易。那水煮魚還是下次吧。”
徐寶一聽,豈有此理,保證道:“張叔,你放心好了,有我在,三子再敢欺負你,我就揍死他。”
果然走到外頭,三爺還在被三姑婆揍,看道平日威風凜凜的三爺此刻被一個女人揍的屁股開花,像老孃教訓娃一樣,周圍人想笑不敢笑。
徐寶揮了揮手道:“三姑婆行了,叫三子去買點魚過來,今天中午我要吃強哥做的魚。”
三爺一聽,如蒙大赦,飛一般的帶着手下跑去買魚了。
強子一陣無奈,三姑婆一聽來龍去脈就知道這是那位綁架了小寶的人了,開始的時候還覺得這人該千刀萬剮,可是後來想想,人家也不容易,被小寶弄的,連房子都賠了,一個人跑外地,如今好不容易做點小本生意,人看上去也是本份,三姑婆也就沒有計較。
倒是對徐寶口中念念不忘的水煮魚很好奇,到底有多好吃,小寶這吃貨居然天天惦記着。
老張戰戰兢兢,聽三姑婆的話也瞭解了,眼前這人不是師長的妹子,是師長的老婆,隊長居然綁架了人家師長的老婆,果然是游擊隊的料子,有勇氣。可是如今怎麼辦,請佛容易送佛難。
強子也沒有辦法,他對上海的那段經歷感情很複雜,像是噩夢一般,可是回想起來,又不全是那麼痛苦,至少讓自己重新開始了。
他沒有再多想,他開始專心的做水煮魚,自從參加了游擊隊,已經很久沒有做這麼複雜的食物了,能有吃的就不錯了,可是即使條件那麼艱苦,還是堅持的戰鬥,有時候人的信仰真是很奇怪的東西。
像是老張,明明是很狡猾力氣很大的一個漢子,可是被人打的時候,爲了全大局,還是忍着疼,生生的挨着。算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還沒有開吃,三姑婆就一臉口水的看着強子的背影,感嘆道:“這麼俊的男人,要是願意綁架我就好了!”
聽力和視力都特別好的強子,聽到三姑婆這句話,切魚片的手指,差點沒把手給切了。丫頭家的人這麼都是那麼脫線了……希望吃完這頓,早點離開,自己最好和老張換個地方開始。
中午,徐寶和三姑婆都是流着淚吃水煮魚的,實在是太好吃,太辣了。
老張拉着強子走到了門口,老張遞了一根鄉下人自己做的旱菸給他。
強子接了過來,抽了起來,吞雲吐霧,別有一種氣質。
老張偷偷的問:“隊長,咋辦?”
強子搖了搖頭道:“剛剛你不是還很激動麼,這會子怎麼怕了?”
老張憨憨的裂開嘴笑了笑道:“我那不是擔心麼?眼下我們隊伍被封鎖,飯都吃不上了,要是能求這位太太幫助,我們就能挺過難關,我看那太太挺好的,你之前做了什麼糊塗事,人家還對你很好的樣子。”
強子吐了一個菸圈,嘆氣道:“往事不要再提,隊裡的事情,我會想辦法。”
於是徐寶吃完魚,強子猶豫再三,終於開口問道:“小寶,你大哥那裡有沒有活幹?我們有好多老鄉,兵荒馬亂的逃難到這裡,飯都吃不上,你能不能幫忙找個活。給口吃的就行。”
如今這個時候,他們不敢找別人,怕暴露,但是閒着沒有飯吃也沒有辦法。
徐寶一聽要幫忙,很高興,她最喜歡幫忙了,一口拍胸脯打保票答應了。
臨了,強子又拉着徐寶,小聲交代道:“小寶,我在這裡的事情,你能不能不要告訴你大哥。”
小寶好奇問道:“爲什麼不能?”
強子尷尬的解釋道:“上次不是躲貓貓嗎?還沒有完呢。”
小寶一聽是躲貓貓,這可是正經事,打包票答應,表示自己問問表哥,不告訴大哥,強哥放心好了。
晚上表哥一聽有很多勞動力,很是高興,礦場開工了,可是工人嚴重不足,因爲大同是煤都,貿然把別人家的煤礦工人拉來肯定會打起來,但是叫普通人去挖煤,人家又不願意,而且很多青壯年都去當兵了,正愁沒有勞動力,聽徐寶一說,黑心的表哥立刻大方的說:“沒問題,包在我身上。”
表哥不是吳安國,如果是吳安國,看到強子這人,肯定多多少少能感覺到什麼,如果知道他們是游擊隊的,說不定還會以禮相待,好菜好肉送上。
但是表哥纔不管來源,把強子的人都接收過來挖煤,然後只發給基本的白麪,給的薪資也是附近所有煤礦的最低工資,嚴重的剝削了他們。
但是這些來自各個游擊隊的大隊、中隊、小隊的隊員卻十分勤勞肯幹,一點都不埋怨,有了這些白麪他們就不會餓死,而且在煤礦上上班,還不會暴露身份,在閻錫山最嚴格的剿匪掃蕩期間,他們愣是活了下來。
游擊隊員們在煤礦窯子裡用鏟子握着練槍,把煤吊在鏟子下面當作重物練習。而且由於表哥聽說了一個外國叫泰勒的人的管理辦法,嚴格要求這些人必須在規定時間內挖多少煤,彎腰一鏟子必須剷剷子面的兩倍高,挖完一鏟子休息時間不得超過三秒要開始第二鏟子……
按表哥的這種黑心資本家的要求,任何一個正常的煤礦工人都堅持不下來,但是游擊隊煤礦工愣是堅持了下來。
因爲挖煤礦的時候,他們想到他們還有白麪吃,在根據地的領導吃的還是苞谷,他們要更努力的工作,給根據地輸送白麪,讓領導們也吃上白麪,苦一點,累一點算什麼,當作訓練。
這一隻最早加入煤礦工的游擊隊員在今後的歷史上創造了無數奇蹟,他們是最中國最傑出工兵部隊,能瞬間挖一個地道,悄悄的走到敵人跟前。他們身體強壯,都是挖煤練過的,無數領導人從這支隊伍裡出來,回想當初挖煤的場景,常常淚流滿面,感嘆道:“最艱苦的歲月都熬過去了,還有什麼不可以。”
看着挖煤的進度飛快,表哥高興的誇表妹,不知道從哪裡弄來的傻叉農民,一個個壯的很牛一樣,幹活也是有組織有紀律,從不鬧事,任勞任怨啊!還慫恿徐寶多找一些這樣的人來。
徐寶把這個消息轉達給強子。
強子很高興,很感激徐寶。把這個消息輾轉傳達給上級,上級很重視,特地成立了一個煤礦部,讓強子兼職煤礦部長。
主要是上級看到強子的游擊隊員能吃上白麪,身體好的不得了,再看看根據地裡的同志,一米**的身材,生生的餓成了八十多斤。眼紅的領導趕緊把表現傑出的游擊隊員都送來挖煤,享受吃白麪的生活。
表哥也無所不用,還擔心這些煤礦工寂寞,特地花錢請了一些娼妓過來,讓煤礦工免費享用……
煤礦工享用沒有不知道,但是強子的上級領導對徐寶很感激,徐女士幫助他們解決了最大的糧食問題,私下裡表彰,徐女士是人民的好兒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