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傢伙到底有多噁心,臨死前還念念不忘他的那點特殊癖好?!
他被剝皮定魂之前一定很痛苦,聽說剝皮要“活剝”才能保持完整,因爲死了的話血液流通受阻,有些地方就會剝壞。
當時我們看到慕雲亮全身只剩肌理,血液流得一地都是,而且還在頭頂、雙手、雙腳前面放了“五穀”。
鏡子反射火光吸收五穀的生氣,保證他在剝皮過程中暫時不死,這麼痛苦的情況下,他腦子裡居然還想到我,變態的心理真是難以理解。
慕雲亮這一半魂魄與普通的鬼魂一樣,癡癡傻傻的重複着死前的動作,他拼命的抓撓牆壁大概是因爲剝皮時的痛苦。
可是他另一半的煉魂就可怕多了,四肢着地猛烈的撞向牢籠的法陣,看到我的時候,他居然還能認出我!
“慕……小喬……”他嘶啞的聲音喃喃的低吼,突然衝上來猛地砸到我面前。
“啊!!”我驚得後退幾步,後背貼到了白無常,冷得全身一顫。
白無常笑得眼角耷拉下來,血紅的嘴脣向上彎起,他俯下身來,抓起我的右手指向慕雲亮。
“小娘娘,你可不能這麼膽小,再厲害的鬼也只是鬼,你越害怕他越猖狂……指訣你應該會掐吧?鎖住他試試。”
枷鬼訣,二三指交叉,四五指交叉,中心開穴,大指掐寅文……這些都是沈家教過的。
可是我從沒試過,因爲我道法修爲不夠,一個普通人即使掐出來也枷不住鬼。
煉魂再次往我面前撲來,白無常將我往前面一推,我硬着頭皮掐出枷鬼訣:“疾!”,他應聲墜落在地,雙手曲在胸前打滾。
誒,居然有效?
我愣愣的看向自己手,我什麼時候有道法修爲了?
白無常嘻嘻笑着道:“小娘娘喝過了茶,茶和棗子可是仙家寶物呢,嘻嘻嘻,以後您遇到一般的鬼就不用害怕啦。”
是麼?這倒是好事,以後可以省下好多符咒的錢呢!
“那麼,我們將這個煉魂按照灰飛煙滅處置了,另一半已經不完整了,只能走畜生道輪迴了……小娘娘沒意見吧?”白無常問我。
我搖了搖頭,慕雲亮這個樣子還怎麼正常往生啊?他也真是倒黴透了。
“人無惡念,自然無惡侵染,他心裡的惡念可遠遠不止這點,八面銅鏡照出來他的惡欲,還有將小娘娘強暴、乳、還想割碎了您的……呢,嘻嘻,這樣的鬼魂我們見過不少,可他肖想的對象是惹不起的人,帝君大人不會放過他的。”
白無常從袖中拿出長執籤,對着慕雲亮的煉魂一指,那煉魂就如同癡傻了一般。
兩個鬼差將煉魂拖走,白無常將我從地下帶出來:“您現在既不是鬼、也不是人,生死簿上無姓名,這樣的人在過去好幾千年也沒幾個,總歸不是好事,還是多修行道法道術、起碼能保護自己吧。”
就知道他一直嫌棄我總給江起雲添業障。
剛走出密風林,就看到江起雲衣襬蹁躚的落下,他身後祥雲繚繞,跟着一個小童子。
小童子抱着個大葫蘆,萌萌的歪頭看我:“這就是帝君的娘娘麼?看起來好小呀。”
一個七八歲小孩,居然說我小?
“你到這裡來做什麼?”江起雲的臉色有些蒼白。
“……來看看慕雲亮,你怎麼了?”我皺眉看向他的面容。
江起雲的容顏向來冷峻如冰雕玉琢,清冷而淡然,我從未在他臉上看到一絲疲憊,今天是怎麼了?
“沒什麼,走吧,回陰景天宮。”他伸手將我抱了起來。
小童子抱着大葫蘆跟着我們,我看向他,他衝我笑了笑道:“帝君大人剛纔受了些損傷,需要好好休養呢。”
受了損傷?!
我嚇得轉頭看他,幾絲陰冷的山風拂過他的臉頰、吹亂了他的發。
他沉默不語,沒有對我解釋一句。
回到陰景天宮,他讓那些紙人一般的侍女都退了出去,將我放在牀榻上,對小童子說:“開始吧。”
開始什麼?
“等等,你要做什麼?起雲,你怎麼了?”我掙扎着想要坐起來。
他按住我肩上的穴位:“我沒事,你別亂動。”
小童子抱着大葫蘆說道:“帝君大人,您還是迴避一下,不然等下魂魄放出來,怕被您的氣場吸過去了。”
“好。”
他乾脆利落的點頭,俯下身來,冰涼的手撫在我的小腹上:“……兩個孩子的魂魄分出來了,就在葫蘆裡面,等下小童子會讓他們歸位,你別亂動、別害怕,知道嗎?”
“知道了。”我點點頭,可是他的臉色看起來很差:“起雲,你……”
他冰涼的脣封住了我的話:“說了沒事,別廢話。”
看着他的背影離開,我心裡忍不住緊張起來。
小童子在我身體上空畫符,我緊盯着他的動作,這麼個小孩子能幫我把寶寶的魂魄歸位嗎?
“娘娘,我侍奉太一尊神幾千年了,您別懷疑我好不好?這是小事,只是帝君大人這次傷着了,估計要修煉好一陣子才行……”
“他怎麼了?爲什麼臉色那麼差?”我急得不行。
江起雲這傢伙,從來不會向我解釋什麼,說得最多的就是“閉嘴”,這哪裡是夫妻間的態度嘛!
小童子撅着嘴道:“太一尊神將七心蓮花裡的魂魄分出來時,發現其中一個靈胎損傷了一魄。”
什麼?!
“想也知道啊,萬鬼巢穴的邪氣那麼可怕,在衝破邪氣的時候有所損傷也是情理之中,還好是兩個靈胎呢,如果只有一個靈胎,或許損傷更大了……”
小童子將大葫蘆的塞子打開,裡面幽幽飄出幾點白色的微弱熒光。
飄飄蕩蕩,似乎茫然而無措,找不到歸宿。
小童子用手一指,點點熒光朝我飛來,溶到我身上。
“損傷了一魄的話,那寶寶會怎樣啊?”我急得快哭出來了,費這麼大週摺,如果寶寶有什麼問題怎麼辦?先天的問題可是無法挽救的大問題啊!
小童子撅着嘴,抱着葫蘆走到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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