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言沁居然能兩個小時坐在我哥牀尾看他打遊戲,這不是浪費時間麼!
估計我哥帶着耳機又很嗨的在指揮,完全沒注意身後有人,而林小姐又不知道怎麼插話,所以就這麼幹坐着。
這要是別的女子,估計早生氣吵架了!也就是她的好教養才這麼遷就我哥。
貪狼需要一個學名,林小姐走後門時直接給他冠了我們家的姓,我們帶他去辦理入學手續時,這古怪的名字讓老師納悶了很久。
“你們是一家人?”老師反覆確認。
“對……是親戚,代替他監護人過來的。”我尷尬的解釋道。
都怪我爸,取什麼名字不好!取個貪狼!現在誰還會懂這麼深奧的名詞?
這所學校的環境還不錯,比較樸素,後面還有工地在建設,已經有一棟樓修建起來,但還是毛坯的樣子,窗戶都是空洞,看起來感覺不太好。
大概是職業病,我看到建築物第一反應就是先看看風水如何。
“請問那裡要建什麼?”我問老師。
“建宿舍啊,我們這裡是公益學校,很多學生家境不好,上下學需要自己走路,我們擔心路上出意外,所以給有需要的學生提供住宿,你們需要嗎?”老師問。
我看了貪狼一眼,他眼中晃過一絲驚慌,別看他這麼大塊頭,其實挺怕被遺棄的。
“他這麼小怎麼能住校呢?每天坐車上學吧,看不到他我們不放心。”我摸了摸貪狼的頭。
老師古怪的看了我一眼:“小?他現在個頭就跟你一樣高了,有你兩個那麼魁梧,你還把他當小孩啊!”
我笑了笑沒說話,貪狼本來就小啊。
“……小喬,那棟樓有問題。”我哥悄悄對我說了一聲。
“我也覺得有問題,但是不知道怎麼開口問,這是學校呢,說封建迷信會不會讓人歧視啊?”我有些擔心。
我哥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去套話。”
貪狼看了看那棟樓,對我說道:“小師叔,我覺得那邊好像有阿飄。”
這傢伙的直覺太可怕,而且江起雲說過他是離火命格,命火特別旺。
我白了他一眼:“你是來念書的,要有點自覺——記住了,你只是個小、學、生!有些事情你別管!”
“哦。”貪狼點了點頭。
那棟樓還是毛坯,腳手架沒拆掉,看起來有些荒涼,按理說放假期間應該抓緊時間裝修纔對啊,怎麼就丟在那兒不管了?
我哥一邊幫貪狼辦理手續,一邊套了不少話。
我們離開時,我哥對我說道:“一個多月前剛放暑假,有幾個孩子偷偷跑回學校來玩,因爲學生都走了,保安也輪休了,那幾個熊孩子就在那棟樓裡玩什麼撕名牌遊戲,有一個失足從沒有樓梯縫隙掉下去,腦漿都跌出來了……”
這裡的孩子大多數是家境不好的,父母是外來務工人員、或者低保家庭、甚至孤兒院的棄嬰。
林家的基金會專門建立一所這樣的學校來收留這些孩子,一日提供三餐,吃了晚飯纔回家,所以這所學校的口碑很好。
發生了這種意外、又是在暑假期間,家長想告學校也覺得告不贏,最後收了些慰問金就不鬧事了,而那棟樓因爲這事情暫時停工。
“回頭我跟林言沁說說,那個孩子的陰魂還在裡面呢,如果不送走恐怕還有意外發生。要不你帶林小姐來抓鬼玩?她挺喜歡這些事情的。”
我哥無語的看了我一眼:“還帶她玩?我還沒學乖?我寧願自己一個人來!”
我憋了一會兒,實在沒憋住,捂着肚子笑得靠在車窗上:“哥啊,讓你亂說話!肉償了吧?哈哈哈哈哈……你找個機會約她出來散散心唄,抓鬼正是個好理由啊。”
“不了,她還是乖乖當個大小姐吧,再出一次意外,林言歡要跟我拼命了。”我哥撇撇嘴。
“可是林言沁很鬱悶啊,你不主動約她,她還以爲你討厭她了。”
“她鬱悶什麼?”我哥奇怪的看了我一眼。
“鬱悶她第一次太緊張,沒有給你留下多美好的回憶唄。”
“嘖……想多了吧她。”
“你自己問問吧,這種事情不和諧,心裡會有疙瘩的,還是說開了好些。”
我和我哥一言一句的討論這些事,車子開到半路才猛然想起貪狼在後面坐着。
真尷尬,居然在未成年人面前討論這些。
我以爲貪狼這小傢伙很乖,第二天給了他公交卡,讓他自己去坐一趟往返學校的公交車,熟悉線路和時間。
結果他回來的時候,身後跟着一個——
我哥正在吃綠豆沙,直接噴了出來。
“小混蛋你幹嘛去了!這什麼東西你就往家裡帶?!出去出去,別讓你師叔看到,你師叔對這個東西有陰影!”我哥將貪狼往外趕。
我就在旁邊好嗎……已經看到了。
貪狼身後跟着一個小小的身影,日落西山,夕陽投了進來,那個小小的身影變成了半透明。
跟腳鬼……
貪狼心地善良,估計是跑到學校那棟樓裡找這個孩子的鬼魂,然後答應了什麼事吧?
走夜路、或者去陰地時,聽到有人突然說話,一不能回頭、二不能答應。
之前在那吃人女鬼幻化的小樓裡,我就深受其苦。
當時我以爲是陳老頭在求救,就胡亂的答應了兩聲,結果一堆殘碎死鬼跟着我回家,最後還是求江起雲幫忙送走的。
今時今日,這種小事我已經不需要麻煩江起雲了。
“貪狼……你答應什麼事情了嗎?”我捏了捏眉心,無奈的問道。
“她挺可憐的,說想回家,我就答應送她回家去,但我不知道怎麼走,師父——”
他看向我哥,我哥嘴角抽了抽,罵道:“小混蛋你才幾歲呢!就拒絕不了小女鬼的哀求了?來來來,讓我看看是多麼可愛的小蘿莉迷了你的心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