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恐怕什麼?
江起雲是冥府尊神,難不成還會在自己的地盤上失手!
血池地獄又怎樣,他那羅酆山周圍二十四獄我又不是沒見過!
……確實沒見過,只是去過密風林屍所。
但我不認爲江起雲會出意外,就算去到血池地獄又如何,說不定是把屍魔的那個空
間拉到血池地獄呢?
我深呼吸一口氣,給自己做了一會兒心理建設。
奚伶舟露出得意又挑釁的笑:“彆強裝鎮定了……我知道你們這些正派人士最怕就是
添業障、損陰德,一個個都恨不得自己能得道成仙……”
“切,成仙有這麼容易嗎?做白日夢而已。”
“不過……我也可以幫你走陰通靈啊,我不需要你弄個大活人、只要你那男人的血來
養養我,看能否治好我的陰氣過敏……這種事情在你們看來,不是行善積德麼?怎麼
你還那麼排斥?”
“……難道你在吃醋啊?我又沒要你男人嘴對嘴的餵我唾液、或者直接射給我,這有
什麼好吃醋的?”
我微微閉了閉眼,跟這個三觀不正的女人交流需要一顆強大的心臟。
“奚伶舟,我覺得你沒必要治療陰氣過敏,你現在這個模樣挺好的。”我轉過頭來看
向她的臉。
“挺好?”她有些意外、也不相信我會誇她,臉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是啊,真的挺好,這一層層的疹斑讓你的臉皮奇厚!簡直不知廉恥!實在是太適
合你了。”
我吼了她,低着頭匆匆往外走,跟她們打交道,簡直不能用正常的腦子來思考。
天邊暮色漸漸消散,外面已是華燈初上,然而這個老宅子裡只有一點燈光。
就是趙姐手裡拎着的那盞應急燈。
龍小哥對待其他人時,下手野蠻多了,直接割開一個小口,將那黑胖的吸血水蛭往
傷口上一放,然後就聽到殺豬一般的叫聲,龍小哥在他們喊出第二聲之前,隨便抓
起什麼東西塞住他們的嘴。
……我真是感謝他的仗義,他幫我拔毒的時候太夠意思了。
拔完毒,趙姐對我們笑了笑:“感謝你們幫忙了,以後有什麼事說一聲,我們一定
盡力幫助。”
我心裡暗暗的哼了聲,這幫人沒一個是善茬,巴不得離你們遠點兒、再也別打交道!
趙姐看到我,笑得別有深意的:“慕小喬,見到我師父了嗎?我師父她老人家可是
很喜歡你的,好幾次提起你,說你這樣的女子太少見了,以後有空我們多走動走
動,互相學習。”
我這樣的女子太少見了?是說我那四柱純陰棺材子的身份吧?
剛纔那狐仙說,要我給她找個屋舍,需要命格偏陰、年紀小、靈力強……該不會是在
暗指我吧?!
“……你們後院還有個昏倒的男人中了屍毒,把他擡來,不然還會傳染。”龍小哥對趙
姐說道。
趙姐勾了勾手指,兩個男弟子將奚伶舟那個師兄擡來,他還沒穿上褲子,我瞥了一
眼他的大腿上還有血。
那是他虐*待奚伶舟時的血跡吧,奚伶舟一看到他就恨得咬牙切齒。
趙姐冷笑道:“誰讓小師妹你行爲放*浪,惹得別人對你的身體特別好奇呢……不過你
也沒什麼損失,就原諒他吧,他偶爾還得給師父貢獻點陽氣呢。”
看來馬老太太的弟子中,男弟子的地位比女弟子要低。
我哥偷偷扯了我一下,拉着我到廊下悄聲問道:“那個老巫婆子說什麼了?”
“……馬老太太不在,她的身體裡是個幾百年的老狐仙陰靈……估計這就是馬老太太厲
害的根本原因,她親口說已經在她身體裡寄宿了幾十年了……平時是馬老太太本人,
但遇到棘手的事情時,她就請這個狐仙的陰靈上身。”我飛快的說了一遍。
“槽……幾百年?這算得上地仙妖仙了啊!難怪馬老太太名聲這麼大!一個人還能穩
住這截木頭!”
“……她還想跟我談條件,讓我帶一個年紀小、命格陰、靈力強的人女子來給她做屋
舍……她就告訴我她昨晚在屍魔那個空間看到了什麼!她說江起雲去了一個黑色的城
池,這地方我夢到過!她應該是真的看見了!”我的語氣有些急促,聲音沒控制
好,被屋裡的趙姐聽到了。
她走出來笑道:“慕小喬,這是我家師父給你機會呢,你只要能做到她提出的條
件,她肯定能幫你達成所願,多少人求都求不來這種好機會呢!畢竟狐仙顯靈的機
會很珍貴。”
我沒理睬她,我哥也不悅的瞥了她一眼,龍小哥處理完,立刻叫我們走人。
走出宅子後門,我哥掀開了防化服的頭罩丟到垃圾袋裡:“媽的,這姓趙的女人婊
裡婊氣的!剛纔還撩撥我和龍小哥!”
啊?撩撥?
“她說什麼了?”我問道。
“她說想向我們求教,問我們有時間單獨見面嗎?那眼神騷氣得不行,就跟欲*求不
滿似的!她那種冷漠強勢的樣子都是假的!”
我哥邊脫防化服邊罵:“我以後看見巫婆子、尤其是小巫婆子,我都繞着走!”
我們捂出一身汗,龍小哥皺眉道:“城市就是麻煩,要是在野外就直接跳河裡洗澡了。”
“我家附近有個湖泊,跳嗎?我陪你。”我哥捲起t恤擦了擦汗:“跳一次每人兩百。”
“……跳湖還要交錢?”龍小哥奇怪的問。
“嗯,要交罰款。”我哥咧嘴一笑。
噗……我忍不住笑了,龍小哥也哼了一聲。
慕雲凡呀慕雲凡,他總有辦法讓人心裡的陰霾一掃而空。
我們回到家裡,鋪子已經關門了,站在店鋪中,我突然隱隱覺得有什麼東西出現在
我身邊。
空氣裡一絲微涼,若有若無的拂過我的肌膚。
“起雲?”我四顧看了看。
我哥聞聲回頭張望:“……小喬你幻覺了?”
我……
這是幻覺嗎?
回到房間,我不管做什麼事都難以安心,一個人靜下來時,內心深處的不安開始蔓延。
我實在熬不住睏倦,只能緊握他的名章、拼命的睜着眼,恍惚又固執的期待他會在
下一秒出現在我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