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聽到這句話,我還會覺得是至死也無法解開的悲慘命運。
現在再聽到同樣的話從他口中說出來,我卻覺得像情話。
所以說,女人很好哄,只要捂熱了女人的心,就算飲鴆也覺得甘甜可口。
“這是多少年前逃跑的鬼差了,原來一直被封在這種地方。”江起雲冷冷的看了那瑟瑟發抖的尖角小鬼一眼。
原來這尖角小鬼是冥府負責刑責陰魂的鬼差,不知道多少年前被邪法召喚來附身,他原先附在一個以殺人爲樂的貴族身上,後來漸漸迷上了折磨活人,於是經常引誘活人來折磨殺害。
一位法師想要處理它,卻因爲他還有陰差的名藉,只好將他封在這個地下刑房中。
這一封就過去了兩百年,這期間冥府徹查失蹤人口,卻因爲他不知所蹤而作罷,後來這裡變成山坡泥地,它也就沉睡在這地下。
侯少文這個項目挖出黑色棺材的那天夜裡,那個被殺的中年婦女曾經與那個老工人和年輕人在黑色棺材旁野戰,他老公來捉姦,幾人廝打起來,推動了棺材,它那時就逃了出來。
附身在那男人身上,按照以前的律法,讓姦夫“下油鍋”、“坐木樁”、對淫婦則使用了類似火鉗穿胸、開花梨虐的這種方法。
我以前一直以爲佛教中的十八層地獄、道教中的二十四獄大部分是虛構的,現在看來……還真有這麼回事啊。
我們回到建築工地時,侯少文大半夜的趕來了,又出了一條人命差點讓他崩潰,跟他一起來的還有滿臉傲氣的沈青蕊——看來侯少文快被逼瘋了,再次去求告沈青蕊,請她出手。
誰知來到這裡的時候,盧警官已經帶人去追嫌疑人、我和我哥也跟着去了,沈青蕊到洞口一查看,說裡面沒有東西,應該是被我和我哥這兩個“慕家的半吊子”放跑了,還說我們自以爲是、弄巧成拙等等。
這些話都是老劉告訴我們的,他說那個女人趾高氣昂的讓他準備了好多東西,東西準備好了,她纔過去看,結果又說裡面沒東西了,媽的,簡直是玩人!
“兩位,到底怎麼回事,爲什麼把裡面的東西放跑了?這要是跑回來作祟怎麼辦?我這項目還——”侯少文着急的對着我們吼。
“沒有放跑,這裡面的東西附在了嫌疑人身上殺了他老婆,我們跟着警官一起追兇,在他被抓之前送走了那東西,現在這裡沒事了。”我耐心的向他解釋。
侯少文半信半疑:“也就是說這裡推平了也沒事?不會再死人了?”
“我哥說,他還需要將下面的刑具消消邪氣陰氣、然後挖開這裡曝曬幾天,移土填平就沒事了……這些器具就捐給文物部門吧。”
“真的解決了那個東西?慕小姐你可別騙我。”
我有點生氣,我什麼時候騙過你啊?
他也懂得看臉色,見我轉頭不想搭理,忙賠着笑掏出了支票:“慕小姐別生氣,我只是太害怕了,來,我給你籤一百萬的——”
“不用了。”我搖頭道:“候少爺你現在着急用錢,不用給我們辛苦費了,留着等你賺了錢再說吧。”
說完我就轉頭走開,江起雲在不遠處的樹下站着,我走到他身邊,偷偷伸手碰了碰他的手指。
他反手握住我,雖然那手的溫度冰涼,卻讓我心裡冒起一個個粉紅的小泡泡。
冷不防,一個趾高氣揚的女聲在我身旁響起:“……你居然有本事處理刑差?”
我轉頭一看,沈青蕊身穿禪道的國風連衣短裙,外面裹着一條披肩,看起來貴氣十足。
“你怎麼知道是刑差?”我反問。
沈青蕊冷笑一聲:“裡面的擺設一看便知,也只有你這種菜鳥看不出來,就憑你能收拾從冥府逃脫兩百年的鬼差?我看是你放跑了它、現在來瞎吹騙錢吧!”
“……你愛怎麼想就怎麼想吧。”我扭過頭不想搭理她。
她還要繼續說,突然我身邊的江起雲開口叫了一句:青蕊。
沈青蕊渾身一震,隨即臉上露出狂喜的表情,她四周看了看,難掩聲音中的興奮:“帝君大人,您在哪兒?”
我渾身一震——沈青蕊叫他“帝君大人”?!她知道江起雲的身份?她看不見江起雲、但是對他的聲音這麼熟悉?
而江起雲居然叫她“青蕊”!這是多麼親暱的稱呼?
“封邪法陣的事怎麼樣了?”江起雲的聲音沒有一絲波動,依然那樣清冷淡泊。
沈青蕊激動得語氣不穩:“帝君大人,九月初九是您的誕辰,在青玉道觀有大規模的祭祀活動,很多世家的人都會來,我約了他們的家主會談、務必每家都要出人手,竭盡全力將法陣維持到‘那個時候’!”
“……嗯。退下吧。”江起雲眼中的神色冰冷複雜。
沈青蕊雖然看不見他,卻一臉幸福激動的笑意,她恭敬的後退了幾步,轉身離開——離開之前,還給了我一個輕蔑鄙視的眼神。
我很不高興,她對我的敵意非常明顯、對江起雲的愛慕更加露骨,而江起雲對此不置可否,根本不打算向我解釋。
他還握着我,可我心裡不舒服,輕輕的收回了手。
我哥說,那個黑色的棺材是個好東西,他直接向侯少文要了那棺材,侯少文巴不得有人處理這個晦氣的東西,於是我哥打電話給陰差大寶,讓他開個小貨車過來。
已經很晚了,我現在的身體狀況熬不了夜,站在那兒一個勁的揉眼睛,我哥把車鑰匙給我,讓我去車後座睡會兒,他等大寶過來就帶我回家。
我上車的時候,江起雲跟了上來,他不由分說的將我抱起來放在腿上,大手熟練的推高我的衣服。
這是在外面!而且我現在的心情極端不爽、也困得睜不開眼,他居然還想——
“你……夠了!”我忍不住低聲吼了一句。
他擡眼,冰冷的暗金色瞳線帶着妖異的神色,似乎在警告我,不要得意忘形。
對,他說過,我是他冥婚的妻子,這輩子註定只能跟他到死,妻子的職責,不光是在他想要的時候敞開身體、還要爲他孕育靈胎。
所以,拒絕和反抗是對他權威的挑釁。
他冷冷的盯着我,溼涼的舌尖纏上了殷紅的茱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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