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被楚靈風剽悍的話語一擠兌,李慶總算回過神來。他挪開視線,尷尬地摸了摸頭皮,乾笑兩聲,道:“那個……女士優先,你先洗,我呆會兒再洗,收拾好獵物先!”
說罷,他便提着兔子和野果,往水潭溢出形成的小溪下游跑去。
瞧着李慶近乎落荒而逃的背影,楚靈風美眸中浮出一抹笑意,旋又抿了抿嘴角,自語道:“有色心沒色膽的傢伙……換作是我,被美女邀請洗鴛鴦浴,果斷二話不說脫個精光,先撲上去再說……我輩武人,就應該勇往直前,殺伐決斷啊!”
小溪下游,李慶一邊用匕首將兩隻野兔剝皮,一邊回味着方纔看到的美景,同時喃喃自語道:“我錯了,我真的錯了。剛纔臉皮應該再厚一點的……想我李慶,身爲騎士,本該披堅披銳,勇往直前,怎麼能臨陣退縮呢?唉,大好的機會呀……不過話說回來,如果我真的跳下去,企圖跟靈風洗個鴛鴦浴,她大概會狠狠地打我幾招掌心雷吧?”
當晚,在山洞裡過夜時,氣血過於旺盛的李慶發春/夢了。
夢中的少女,身姿婀娜,體態動人,尤其是一對形狀完美的胸部,恰好能被李慶一手掌握。李慶在夢中與那少女抵死纏綿,酣戰了不知多少個回合。
初時,夢境有些朦朧,看不清少女的相貌。直到夢醒時分,李慶渾身一個激靈,終於看清了她的模樣。
理所當然地,夢中與他纏綿的少女,正是楚靈風……
於是到了吃早飯時,李慶不免又多看了楚靈風兩眼。因爲麪皮還不夠厚的關係,看着楚靈風時,李慶的眼神也理所當然地有點小閃爍。
“爲什麼用這麼猥瑣的眼神看着我?”楚靈風很敏銳地發現了李慶的異常。
“沒,沒什麼。”李慶乾笑兩聲,頗有些心虛地移開了視線。
“你心虛了。”楚靈風眯起雙眼,上下打量李慶:“如果真的沒什麼,對於我剛纔那句話中的猥瑣二字,你必然會做出激烈反應,並且會嚴正抗議。但事實是你沒有,你居然默認了我對你眼神的形容……唔,爲什麼會這樣呢?有大貓膩……”
李慶作坦然狀,正色道:“別瞎猜,我只是習慣了你的胡言亂語,懶得糾正而已。”
“是麼?”楚靈風摸着下巴,上下打量李慶一陣,突然一拍手,道:“我明白了。你昨天晚上發春/夢了!夢中的對象,正是我!哼哼,難怪你會用那種眼神看着我,眼睛裡像是要鑽出兩隻小手,扒光我的衣服似的。怎麼,發春/夢還不夠,還想真的和我來一發啊?”
“……拜託,你一個女孩子,說話能不能矜持一點?”李慶哭笑不得,又有些老臉發紅。
“你不是已經習慣了我的胡言亂語了嗎?”楚靈風哼哼兩聲,白了李慶一眼,又有些好奇地說道:“話說回來,我在你夢裡的表現怎麼樣?爽不爽?辣不辣?好不好玩?”
“……”對於楚靈風剽悍的話風,李慶只能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徹底無語。只在心裡面大聲吶喊:“這種問題是你該問的嗎?你應該生氣纔對吧?你現在這樣子完全不是正常人該有的反應啊!”
見李慶一副無語的模樣,聽不到他心聲的楚靈風不由撇了撇小嘴兒,小聲嘀咕道:“昨晚在夢裡還不知道怎麼蹂/躪我呢,這會兒又來扮正人君子了……不過是問一下人家昨天在夢裡的表現而已,居然不理我……真是沒勁!”
李慶嘴角抽抽,眼角跳跳,真的好想衝着她大吼:“你到底想怎樣啊親?想我現場給你朗誦一篇小h文嗎?知道了你在我夢裡的表現,難道還能對你有什麼好處嗎?難道你還能聽着我給你念小h文直到聽出高~~潮來嗎?靈風大姐你這種奇葩的思維到底是在鬧哪樣哇!”
快樂的早餐時間,就這麼在楚靈風一如既往的剽悍話語,以及李慶沒法兒宣之於口的瘋狂吐槽中過去了。
填飽了肚皮,餵飽了兩匹戰馬,休整一晚恢復到最佳狀態的二人,又繼續跨上戰馬,沿着通往精靈部落的山路,向着目的地趕去。
這一路倒是非常順利。那活屍瘟疫對野生動物的感染率極低,山中飛禽走獸雖多,卻也沒什麼感染瘟疫的動物活屍。而魔獸雖然很容易感染瘟疫,但可能是因爲山中有精靈部落的存在,馴化、驅逐了大量魔獸,因此二人一路走來,也沒見到什麼魔獸活屍。
而慕蘭山脈植被茂盛,物產豐富,鳥語花香,山泉流瀑所在多有,行走在山林之間,竟有一種在森林公園裡踏青遊玩的感覺,讓人幾乎遺忘了外界的末世景象。
當然李慶和楚靈風並未因此放鬆警惕。越是接近精靈部落,二人反而越是謹慎,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握緊武器,隨時準備與可能撲出來的精靈活屍廝殺。
不過奇怪的是,已經極爲接近精靈部落的李慶二人,始終沒有撞上精靈活屍。一路上太平無事,輕鬆得簡直就像是郊遊。
“我們雖然還沒有進入精靈部落,但按理說應該已經進入精靈部落的警戒範圍了……難道那個精靈部落平時連個哨兵都沒有?”
李慶心裡犯起了嘀咕,不過並未因一點小小的疑惑停下腳步,還是保持着警惕繼續前行。
終於,在順着山腳下的山路繞過一座數百米的高峰後,李慶和楚靈風遙遙望見了一株分外高大的巨樹。
那巨樹冠蓋如傘,擎天而起,籠罩了好大一片。樹幹巨粗,遠遠望去像是一座筍狀山峰。其高度不好估算,不過巨樹下的那些原本也算是極爲高大的大樹,與那巨樹一比,卻瘦小得仿似營養不良的樹苗。
“生命古樹!”看着那巨樹,李慶精神一振。知道那株巨樹,便是傳說中的精靈古樹了。
“那麼大的樹,怕是快成精了吧?”楚靈風驚歎不已,一臉震撼地看着那巨樹。
李慶沒接話,只聚集目力,遠遠眺望。
只見那鬱鬱蔥蔥的巨樹身上,有着一圈圈的懸梯,自下方螺旋而上,直至樹冠。懸梯每隔段距離,便有一個木製平臺,搭建在樹身之上。凡有平臺處,樹身上都有門扉,想來是精靈在樹身上挖出了洞穴,製成樹屋。
在那籠罩範圍極廣的樹冠之上,也有大量樹屋,在枝葉之間若隱若現。粗大的樹枝之間,有着一條條以青藤、木板搭建的吊橋,看上去極富野趣。
不過無論李慶怎麼凝聚目力,都沒在生命古樹上找到精靈的身影。不但沒看到活着的精靈,連感染瘟疫變成活屍的精靈都沒看到一隻。
“怎麼回事?難道這個部落的精靈也撤離了?可爲什麼連活屍都沒有?”李慶皺了皺眉,心裡有些奇怪。
奇怪歸奇怪,李慶卻沒有多看。已經與精靈部落近在咫尺,由不得他老盯着高處看。活屍沒有靈魂,不會被他的精神感知捕捉。又不用呼吸,靜止不動時一點聲息都沒有,藏在樹叢中極難被發現。要是老盯着高處觀察那生命古樹,忽略了周圍的環境,怕是一個不小心,就會被突然蹦出來的活屍偷襲到。
他甚至連馬都不騎了,與楚靈風跳下馬背,將馬拴在道旁的樹上,之後二人戴上口罩,裝備好武器,擺出備戰姿態,一前一後徒步向着精靈部落走去。
戰馬在逃命的時候很有用,但若在隨時可能被潛伏的活屍偷襲的環境中,仍然高踞在馬背上,就是自尋死路了。
李慶左手持黑鐵圓盾,右手持戰斧,背上揹着釘頭錘、弓箭,小心翼翼地行走在前。楚靈風雙手持長槍,背對着他後退着行進,嚴守後路。以楚靈風如今的修爲,就算後退着跑步,也能跑出個百米世界紀錄出來,後退着行進毫無問題。
二人就這麼小心戒備着,一路進入了精靈部落。出乎李慶意料的是,直到進入精靈部落,二人也沒遇上任何意外。
既沒遇上活屍,也沒遇上精靈。精靈馴養的魔獸同樣沒有遇到,連普通的野獸都沒遇到一隻。整個精靈部落,像是變成了鬼域,寂靜無聲。
“到底怎麼回事?怎麼什麼都沒有?怎麼連屍體都沒有!”
李慶心中大惑不解。寂靜如鬼域的精靈部落,並未讓他有絲毫安心,反而在他心頭蒙上了一層濃濃的陰影。
而就他眼中所見,這精靈部落,也並不像是沒有發生戰鬥的樣子。
精靈部落以生命古樹爲核心,周圍亦有着大量高大的樹木。到處都有樹屋、吊橋、花壇、雕像、園圃。但現在,這些原本應該精緻無比、美倫美奐的精靈建築,卻變得一片狼藉。
處處都是斷垣殘壁、倒伏的大樹,隨地可見斷裂破損的武器盔甲,到處都有釘在各個位置的箭矢。遍地都是火燒、水淹、冰凍、酸蝕、爆炸、泥沼、石化的痕跡,甚至空氣中,都瀰漫着硝煙血腥的氣味……
顯而易見,這裡曾經發生了惡戰。還不是一般的惡戰,是有施法者參與的,破壞性極強的惡戰。
可是,既有惡戰,便該留下屍體。但在這戰後殘破的精靈部落中,卻不見一具死屍。無論是精靈的,還是活屍的,一具屍體都沒有。
“不對勁!”楚靈風聳了聳鼻子,沉聲道:“血腥味很新鮮……”
李慶點點頭,道:“戰鬥的痕跡也有新有舊。”他指着一棵伏倒的大樹,說道:“那棵樹上還在冒煙!”
楚靈風一眼看去,確如李慶所說,那棵像是被炸斷的大樹,炭化的斷裂處猶在冒着淡淡的青煙。
“好像……戰鬥剛結束不久。”楚靈風一臉凝重地說道:“但奇怪的是,沒有屍體……”
“馬上離開這裡!”李慶心中的陰影越來越濃,意識到自己和楚靈風可能遇上了某種大/麻煩,當機立斷,就要招呼楚靈風離開。
但就在這時,一股灰白濃霧突兀地從二人四面八方涌來,迅速將二人籠罩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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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慶和楚靈風正驚疑不定,就聽濃霧中傳來一把略帶些沙啞的磁性女聲:“呵呵,運氣真好,只是留在後面打掃一下戰場,看看有沒有殘餘的戰利品,沒想到居然還能等到兩個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