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後,黃昏,慕蘭城外,大雨如瀑。
一個十來米高的小土包上,李慶和楚靈風並肩而立,眺望着數公里外的城池。
風急雨驟,烏雲如墨,遠處的城池顯得格外朦朧。一座座高大的神殿、鐘樓、城堡,如同一尊尊沉默的巨人,靜靜地佇立在風雨之中。
天地之間,除了風嘯雨落之聲,再聽不到一絲雜音。那座落在平原之中,被幾條玉帶般的河流環繞的城市,在這風雨之中寧靜地如同一座空城,似乎滿城的活屍都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但李慶和楚靈風都清楚,城中的寧靜只是假象。
活屍確實不喜雨水,但也僅僅是不喜歡而已。如果沒有獵物,下雨的時候,活屍們便會本能的尋找乾燥避雨處藏身。但倘若出現了獵物,那麼天上下瀑布,活屍們也會在暴雨之中縱躍如飛。
只要有一個契機,城中的活屍就會活躍起來,將那在大雨之中,透出安寧假象的慕蘭城,變成一座活屍煉獄。
李慶和楚靈風無遮無蔽地暴露在大雨之中,沒多久,兩人便已渾身溼透。
遙望了一陣慕蘭城,李慶抹了一把滿臉的雨水,對楚靈風說道:“雨太大,天又快黑了,我們還是先休息一晚,等明天再行動吧。”
楚靈風點點頭,與李慶一起,返身走下了小山包。
那十來米高的小山包後面,有一片小小的果園。果園中央,有條寬而淺的溪流。溪流旁便是一座二層的木製小別墅,別墅外還有着馬廄、倉庫、釀酒的小酒坊等附屬建築,看上去像是某個小貴族的私人領地。
之前李慶和楚靈風來到這裡時,沒在小別墅及其周圍建築中找到活屍。不過所有的門扉都敞開着,每一間屋子裡都給翻得亂七八糟,一副被強盜光顧過的樣子。倉庫和廚房裡一粒麥子、一顆土豆都沒有,所有能吃的東西,都已被人搜刮得乾乾淨淨。
很明顯,在災難發生後不久,就已經有從慕蘭城逃出來的倖存者來過這裡了。
他們不僅帶走了所有的食物,還帶走了每一牀被子,每一件衣服,連窗簾、桌布等都搜刮一空,連一塊抹布都沒給後來者留下。
李慶和楚靈風找到這裡時,這裡便是這樣一副颱風過境般的乾淨場面。
好在李慶和楚靈風對環境的要求都不高,只要有個遮風擋雨的地方就可以了。因此,在小山坡上遙遙觀望一陣慕蘭城後,李慶和楚靈風便回到果園中,進了那座二層小別墅。
二人來到一樓的壁爐前,楚靈風搬來一張木桌,提劍劈成一條條木柴,扔進壁爐爐膛中。李慶從儲物袋中掏出一顆紅寶石戒指,擦了幾下戒指上的紅寶石,紅寶石上便射出一道細細的火線,打在爐膛中的木柴上,頓將木柴引燃。
不消片刻,壁爐中燃起了熊熊火焰,漸將屋中的潮氣驅散。
楚靈風又劈了兩把椅子,將劈好的木柴堆在爐膛前。然後卸下上身的鎖甲,脫下了溼透的外衣。脫下外衣後,楚靈風上身就只剩下一件緊身吊帶小背心,顯露出略顯瘦削的香肩,平坦無一絲贅肉的小腹,以及半邊水嫩的胸脯。
接着她又當着李慶的面,毫不扭捏的脫掉了鞋襪、長褲。於是她的下半身,便也只剩下了一條安全褲,將被安全褲緊繃着的渾圓翹臀,以及兩條修長勻稱的雪白*呈現在李慶眼前。
李慶此時也正在卸甲脫衣,看到楚靈風呈現出的美景,進行到一半的脫衣動作,不由得停頓下來。他直愣愣地看着楚靈風,直到楚靈風坐到壁爐前的搖椅上,舒舒服服的烤起了火,才怔怔地問道:“靈風你的上衣和內褲不用換嗎?似乎也都溼透了……”
楚靈風嘴角微微翹起,一本正經地說道:“那要不我全脫下來烤一烤?”
“呃,那我出去一下?”李慶總算把持住了自己,沒有傻乎乎地應下,作出了機智的回答。
似是對李慶如此機智的反應有些不滿意,楚靈風撇了撇嘴,無趣地說道:“好吧,你出去一下,順便打點野味如何?”
“沒問題。”李慶爽快地應下,三兩下脫掉上衣,精赤着上身轉身離去。
“該機智的時候反應遲鈍,該遲鈍的時候又機智無比……李慶這傢伙,還真是個大傻瓜。”看着李慶雄糾糾、氣昂昂地出了門,楚靈風無趣地撇了撇嘴,起身脫掉了小背心和安全褲。
她挺了挺胸,赤條條地站在壁爐前,紅紅的火光照在她身上,將她那白璧無瑕的嬌軀,映成淺淺的粉紅。尤其是那對形狀完美的胸脯,仿如兩塊剔透的紅玉,閃爍着動人的光澤。
可惜,這美妙的一幕,李慶是沒有眼福消受了。
該遲鈍的時候機智無比的傻瓜李慶,此時已再次站在了大雨之中。
他赤着上身走在果林中,任雨水淌過他塊壘分明的強健胸腹。他雙眼炯炯有神,機警地四下掃射着,雙耳不停地微微顫動,捕捉着異常的響動。
無人看管的果園,向來是野生動物的樂園。尤其是野豬,愛糟蹋莊稼又膽大包天的野豬,連有人看管的田地、果林都敢亂闖,時不時趁人不注意就闖進去肆虐一番。現在果園中沒了人煙,向來肆無忌憚的野豬們,更是早早地就侵入了果園之中。
所以沒過多久,李慶便在果林深處發現了一羣野豬。那羣野豬大大小小足有七頭,此時正在雨中撒歡打滾,滾出了好大一片爛泥塘。
“這羣野豬,夠我跟靈風吃上好一陣了!唔,全抓起來關進馬廄裡圈起來!”
李慶興奮地摸了摸手指上的蛛網術戒指,念出口令,激發了蛛網術。
一張巨大的蛛網平空出現,朝着野豬羣當頭罩下。只一網,便將五頭野豬罩在網下,只剩下兩頭運氣好的大野豬逃過一劫。
但那兩頭大野豬運氣雖好,腦子卻不靈光。它們傻不愣蹬地躺在泥漿中,瞪着小眼睛看着在蛛網中掙扎嚎叫的同胞們,一時間居然沒有作出任何反應。
李慶卻是沒有絲毫猶豫,飛快地破開雨幕,如離弦之箭般衝向那兩頭野豬。區區兩頭野豬,不值得他消耗精神力激發魔法物品,赤手空拳就足以擒下。
只兩步,李慶便帶着一陣激烈的風嘯聲,衝至一頭大野豬身前,一拳砸下,將那頭大野豬直接打暈過去。接着又一個閃身,躍至另一頭大野豬身旁,一巴掌拍在了那頭大野豬頭上,將之打得七竅流血,瞬間斃命。
接下來,李慶就哼着歌,將一死一暈的兩頭大野豬拖進了蛛網之中。然後拖着蛛網,拉着七頭大大小小的野豬,往別墅方向行去。
以他如今九級黑騎士的強大力量,拖曳七頭大小野豬再輕鬆不過。沒費多少功夫,他便將七頭野豬拖到了別墅外的馬廄裡。
將活着的六頭野豬關進馬廄中,李慶又把死了的那頭大野豬拖到溪流旁,取出匕首,冒着大雨,在溪邊將那頭野豬開膛破肚,剝皮放血。
正值大雨,溪水暴漲,溪流湍急。放出的鮮血,無用的內臟,剝下的野豬皮,統統扔進溪水之中,不片刻便給湍急的溪流遠遠帶走。再經雨水一番沖刷,當不會留下丁點血腥。
沒過多久,李慶便已將野豬收拾乾淨。他左手提着豬頭、豬蹄、豬心以及號稱藥用價值最高的野豬胃,右手扛着整副豬身,意氣風發地回到了別墅中。
進屋前,李慶沒忘記狀況,大聲提醒道:“靈風,我回來了,衣服穿好沒?”
當他的聲音傳進屋裡時,楚靈風正赤條條地坐在躺椅上,愜意地烤着火。聽了李慶的大聲提醒,楚靈風恨恨地磨了磨牙,小聲嘀咕道:“記性那麼好乾嘛?就不知道一頭闖進來嗎?真是個傻到沒治的大傻瓜!”
無趣地嘟了嘟嘴巴,楚靈風一邊懶洋洋地拿起早已烤乾的安全褲、小背心穿上,一邊有氣無力地說道:“穿好了,進來吧……”
“噢,那我進來了啊!”李慶又提醒了一句,才扛着獵物大步走了進來,還得意洋洋地笑道:“靈風,你看我打到什麼了?一頭大野豬!哈,我還活捉了六頭野豬,都關進馬廄裡了。夠咱倆吃上好一陣子了。”
“又是野豬啊……”楚靈風交疊着兩條美腿,抱着腦袋躺在躺椅上,抱怨道:“在慕蘭山脈趕路時,就吃過兩次野豬,怎麼今天又吃野豬?”
李慶將獵物放到桌上,笑道:“沒辦法,誰讓野豬食性雜,繁殖能力強,天敵又少呢?瘟疫發生後,野豬沒了人類這個最大的天敵威脅,當然很快就會氾濫開來。好了靈風,有吃的就不錯了,別抱怨了,快起來幫忙。天天烤肉實在是吃膩了,咱倆今天做蒸豬頭,再來個燉豬肚。我來主廚,讓你嚐嚐我的手藝!”
楚靈風略微精神了一點,說道:“燉豬肚倒是好說,廚房裡有鍋。可是沒有蒸籠,咱們怎麼做蒸豬頭?”
李慶得意地說道:“這個我早有準備。我在廚房看到一個剁肉的圓木墩,咱們把它削成蒸籠不就可以了?”
楚靈風剛剛提起的勁頭,轉眼又跌落回去。她一動不動地躺在躺椅上,雙手枕在腦後,眼睛望着天花板,懶洋洋地說道:“那還是你去削吧,我今天有點不得勁,不想動了。”
“怎麼了?”李慶取出毛巾擦乾淨雙手,走到楚靈風身邊,探手去摸楚靈風額頭:“不會是淋雨感冒了吧?”
手還沒觸上楚靈風額頭,便已被楚靈風柔嫩若嬰兒般的小手抓住。她抓着李慶的手,沒好氣地白了李慶一眼,嗔道:
“你看我像是會感冒的樣子嗎?我雖然還才修煉到五氣朝元的境界,可也能算百病不侵了。別說淋雨,就算在南極裸/奔跑一趟馬拉松,也絕不會感冒啊!”
李慶撓了撓腦門,奇道:“既然沒感冒,那你怎麼莫明其妙就沒勁呢?”
“跟你這傻瓜就說不清楚!”楚靈風恨恨地哼了一聲,一手矇住眼睛,另一隻手兒懶洋洋地衝他擺了擺,哼哼道:“總之我現在很沒勁,就是不想動彈。唔,我先眯一會兒,你把晚飯做好了再叫我……”
“呃,好吧……”李慶不知道楚靈風究竟是怎麼了,只能無奈地點了點頭,就準備去廚房準備晚餐。
臨行前,他看了看楚靈風那赤呈在空氣中的雪白小腹,又瞄了瞄她兩條修長勻稱的美腿,想了想,說道:“你肚子和腿上不用搭點什麼嗎?雖說你體質確實很強,可萬一着涼……”
“沒有萬一!”楚靈風用力捂住眼睛,“我說過,我百病不侵啊!你不信是不是?要不要我脫光去雨裡繞着果園裸/奔一圈給你看看?”
“呃,那還是不用了……”李慶尷尬地一笑,抹了抹額上的冷汗,一邊暗自吐槽楚靈風這剽悍的話風已經無藥可醫,一邊步履匆匆地提着豬頭豬肚往廚房行去。
李慶轉身後,楚靈風鬆開捂着眼睛的手兒,用眼角餘光瞄着他的背影,心下暗自嘀咕:
“我今天的狀態其實也不對勁……難道說,最近過得有些壓抑,總是遇上令我無能爲力的強大對手,從前的無往不利與如今的無能爲力,形成了巨大的心理落差,沉積下太多的壓力,之前又沒機會發泄,於是在這溼漉漉讓人格外不爽利的雨天一併暴發出來?”
剛自我剖析到這裡,看着李慶那肌肉線條流暢完美的赤/裸背影,楚靈風的思維瞬間轉移:“唔,說起來……慶哥兒的身材,還是一如既往的好啊!不,是比以前更好了……不知道摸上去的手感,有沒有變得比以前更好……”
想到這裡,楚靈風又莫明地回憶起,李慶當初抓着她的腳踝,撫摸她腳心時的滋味;接着又回憶起,李慶將她扛在肩頭,大手緊緊抓着她的臀部,帶着她逃離活屍追殺時的刺激……
想着想着,楚靈風突覺一股熱流自小腹騰起,瞬間流遍全身。轉眼之前,她便覺渾身燥熱,口乾舌躁,心裡也升出絲絲莫明的悸動。
她摸了摸自己的臉,發覺自己的臉蛋變得滾燙。她夾緊雙腿用力互相蹭了蹭,接着手兒飛快地伸進安全褲中摸了一把。抽出手後,看着指尖沾着的一縷晶瑩粘滑的可疑液體,楚靈風不由得哀嘆一聲:“果然是積累的壓力過多嗎?我的天,我居然已經壞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