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我去某個未知的位面接應李慶?幫助他建造一座異界之門傳送回來?”
伊雯的房間中,女術士驚訝地看着蘇蘇,失笑道:“我沒有聽錯吧?你怎麼會對我提出這麼荒謬的要求?別忘了,我們是敵對的雙方,我怎麼可能幫你解救你的黑騎士?”
“這可由不得你。”蘇蘇冷着小臉,說道:“你要是自願去還好,要是被我強迫着去……哼,我有的是辦法扭曲你的自我意志,把你變成我的一條忠犬。別看我現在很萌很可愛的樣子,但永遠不要忘了,我可是毀滅過諸多神系和世界的毀滅魔王!沒有騎士制約,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想來,你也不願意……看到我變成過去那個毀滅魔王吧?”
“呃……”伊雯一呆,見蘇蘇深不可測的幽瞳中,閃爍着比深淵還要黑暗的魔光,禁不住微微一抖,說道:“好,好吧,我,我同意幫忙。”
說這話時,她心裡卻是在想:“威脅我?以爲我會怕嗎?傻瓜纔會幫你們吶!這正是我脫離你們魔掌的機會。等我一到那個位面,哼哼……”
正想着該怎樣聯絡她的祖神冰雪女王,然後再想辦法對付毀滅魔王和黑騎士時,就聽蘇蘇說道:“你自願就最好不過了。不過爲免你做出什麼蠢事,我將在你靈魂之中,種下一個個小小的禁制。唔,說起來,這個禁制的靈感,來自天災君主。天災君主迪森馬特的名號,以你的出身,應該聽說過吧?他最近新研製了一種能吞噬靈魂的病毒,把一整個位面都變成了活屍的樂園。那病毒還挺有趣的,我雖然不屑於用這種病毒,但也小小研究了一番……”
她將那種活屍病毒的功效繪聲繪色地介紹了一番,直把伊雯聽得小臉煞白,這才滿足地嘆了口氣,說道:“只要你乖乖做事,禁制就不會被觸動。但一旦你起了什麼壞心思,後果就不用我多說了。別妄想找人幫你清除禁制,我親自種下的,根植於靈魂的禁制,就算是你的祖神,那位冰雪女王艾爾莎殿下,也休想輕易拔除。而只要稍微觸動了禁制,呵呵……伊雯小姐,你就要變成可愛的活屍嘍!”
“我不同意!”伊雯強烈反對:“我是在幫你們做事,你們不但不感謝我,怎麼能給我種下這麼惡毒的禁制?我堅決反對!如果你們一定要給我種這種禁制,那,那我就消極罷工!”
“消極罷工?行啊!”蘇蘇笑眯眯地道:“不過這個禁制,是有時間限制的。嗯,我決定設定爲一年。如果一年之內,你還沒把騎士帶回來,那禁制也會爆發……”
“你!”伊雯目瞪口呆,呆滯一陣,又急忙說道:“怎麼還設定時限?誰知道你的騎士到了哪裡?就算我安全抵達了你所說的位面,一個位面那麼大,人海茫茫,我又怎麼可能在短短一年時間內找到你的騎士?再說,就算找到了他,我還得建造異界之門。我不像你,沒有你這麼強大的施法能力。能力不夠,資源來湊,我還得蒐集打造異界之門的資源,短短一年怎麼夠啊!”
“那就兩年吧!”蘇蘇非常大度地放寬了時限:“只能兩年,不能再多了。另外,有一點你說錯了,位面雖大,但要找到騎士,並不是非常難。我將給你種下的靈魂禁制,除了監管你的行爲外,還有探查聯絡的能力。嗯,只要你和騎士接近到一定的距離,彼此之間就能產生心靈感應……就算距離相當遙遠,在特定的情況下,你們兩個也有機會發生感應。”
說到這裡,蘇蘇拍了拍手:“好了,廢話就先說到這裡。伊雯你準備一下,看看有什麼要帶的。我先去給你煉一件護身的道具,之後再給你種下禁制。”
“護身的道具?”伊雯狐疑地看着蘇蘇:“你會這麼好心?”
“別誤會,我可不是爲了你。”蘇蘇很耿直地說道:“你的死活,我一點都不會放在心上。我只是擔心你死了,沒人幫我接回騎士而已。所以就得給你點護身道具嘍!所以你也用不着感謝我。”
說罷,她擺了擺小手,帶着小龍女等人大搖大擺地出去了。
見蘇蘇等人離開,伊雯有氣無力的一頭栽倒在了牀上:“我怎麼這麼倒黴……要執行危險任務,還要被種下危險禁制……神啊,我什麼時候才能脫離魔王的魔掌啊……”
……
二號地球的蘇蘇等人,正全力籌備着要營救李慶。而李慶此時,正在某未知位面的獵人村中養傷。
只過去一天,在強大的體質作用下,李慶那在普通人身上,不養上三五個月,就絕不能下牀的一身重傷,就已經好了個七七八八。對此,漢娜大媽一家自然又是好一陣驚歎,愈發確定了他是個強大的冒險者。
用老漢斯的話來說,能在一羣疾風魔狼圍攻下活下來,至少也是海默男爵家的騎士圖森坡大人那一級的強者。
海默男爵,是距離獵人村最近的一位領主。男爵城堡就在獵人村二十公里外。獵人村所在的區域,並不是海默男爵的領地,村民們也不是男爵的領民,遇上麻煩自然不可能向男爵提出任何請求,只能寄希望於冒險者。
男爵本身並沒有什麼值得一提的,倒是他手下的首席騎士,其名字讓李慶暗地裡好一陣笑。
圖森坡,這名字……真的很雷人。
當天夜裡,李慶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
在夢中,他乘坐着一隻木帆船,行駛在一片驚滔駭浪之中。空中烏雲密佈,電閃雷鳴,暴雨如注。海上颶風呼嘯,大浪如牆,帆船艱難地在風浪中穿梭,隨時可能傾覆。一條條模糊的身影,在船上跑來跑去,吶喊驚呼。
而李慶的角色,似乎只是一個旁觀者,靜靜地坐在船上,默默旁觀船員們與風浪搏鬥。
正旁觀時,忽然聽到一個模糊的女聲傳來,似乎在叫着救命。又過了一陣,那叫救命的女子,似乎被救上了船。
李慶原本是無動於衷,準備繼續旁觀的。但忽然發現,那女子的衣裙,竟是醒目的冰藍色這個夢,原本是沒有色彩的。無論是帆船,還是烏雲、閃電、大海,都是灰色和黑色。船員們的形象也很模糊,就像是一隻只灰黑色的幽靈。
可是那被救上船的女子,居然散發出鮮明的冰藍色,形象也異常清晰,這引起了李慶的興趣。於是他站起身,湊過去圍觀。一看之下,頓時大訝。
那渾身**,皮膚被海水泡到慘白的女子,居然是冰雪女術士伊雯!
夢境到這裡就結束了。李慶醒來後頗感荒謬:這夢本身沒什麼,李慶也是與風浪搏擊過的漢子,做個乘船遇風浪的夢很正常。但流落異鄉,不夢到蘇蘇、小龍女、楚靈風她們這些親密的女孩,反夢到冰雪術士伊雯,這就讓李慶有些摸不着頭腦了。
“難道我潛意識裡,對伊雯有什麼想法?雖然她身材是很好,長得也漂亮,但老天作證,我對她真沒什麼意思啊!”
很快,李慶就將這荒謬的念頭拋諸腦後,專心養傷了。
……
幽暗的森林中,穿着一身滿是補丁的亞麻布衣,腳穿一雙草鞋的李慶,落腳無聲地走在一位少女身後。
已是降臨此地的第三天,李慶身上的傷勢,已經徹底痊癒。現在,他便要應村民所請,去那片被黑魔牛霸佔的溪谷,對付那頭佔領了獵人村傳統獵場的魔獸。
走在前面的少女,便是漢娜夫婦的女兒格蕾特。
這是一位身材高挑的少女,有着一頭棕色的長髮,皮膚微黑,身手矯健,在看似沒有路徑的幽暗森林中健步如飛,一看就是從小在林子裡打老了獵的熟練獵手。
她現在是李慶的嚮導,任務是將李慶帶到目的地。
少女很靦腆,雖然行動起來像雌豹一樣矯健,但在李慶面前卻羞澀得像只小奶貓,說上兩句話便小臉通紅,聲音低得如同蚊子嗡嗡。因此這一路上,李慶並未和她多作交流,只默默地跟在她身後,隨她向目的地行去。
林中很黑,陽光幾乎照不進來。時近中午,有些地方甚至還有紗一般的薄紗,使森林中愈發幽暗。“黑森林”這個名稱,便由此而來。
幽暗的森林中,有着遠較森林外充沛的元素能量。在獵人村裡時,李慶感覺天地間遊離的超自然元素,與二號地球相比,只在伯仲之間。但深入森林之後,李慶卻感覺,林中的超自然元素,比外界濃郁了起碼三成。
正因此,這黑森林中才會孕育出大量的魔獸和魔法植物。而越是深入黑森林,超自然元素的濃度便越高。李慶可以想象,森林深處,中心地帶,超自然元素,或者說魔法能量、魔力什麼的,必將會濃郁到一個相當驚人的程度。
由此推算,森林深處,或許真的生存着異常強大的超自然生物。
遠比外界濃郁的魔力,賦予了黑森林豐富的物產,但同樣使得黑森林變得非常危險。李慶知道,如果沒有足夠強大的實力,即使黑森林的物產再豐富,想到黑森林裡冒險發財,也不過是送命而已。
獵人村裡多的是經驗豐富的老獵手,但這兩天下來,李慶發現其中實力最強的,也不過只有三級戰士左右的水平。實力如此微弱,難怪只能在黑森林邊緣討生活,碰上一頭低階魔獸黑魔牛便無可奈何。
哞……
突然,一聲低沉的牛吼,隱隱傳進李慶耳中。
這牛吼雖低沉,卻極富穿透力,不但李慶聽到,格蕾特也聽了個清楚。
正疾走的少女猛地停住腳步,回過頭來,用亮晶晶的雙眼看着李慶,清秀的面孔上浮出一抹緊張的神色,小聲道:“是黑魔牛。”
李慶點點頭,面不改色地說道:“你在這裡等我。”
格蕾特咬了咬嘴脣,輕聲道:“可是,還沒到目的地。”
“呵,我已經知道它在哪裡了。”李慶笑了笑,示意格蕾特不用再帶路了,叮囑一句:“注意安全。”便向着牛吼聲傳來的方向飛奔而去。
很快,穿過一片密林,眼前豁然開朗,一片溪谷出現在李慶眼中。
溪谷位於兩山之間的一塊開闊地中,樹木寥寥,是黑森林中一片難得的陽光明媚的所在。有甘甜清澈的溪水,又有肥美的野草,還能享受難得的陽光,自然很容易吸引大大小小的野獸前來,難怪會被獵人村視作傳統的狩獵場。
只是眼下,那片不過兩三畝地大小的溪谷,已被一頭龐然大物佔據。
那是一頭肩高超過三米,體長接近五米的黑牛。這黑牛四腿粗如房樑,蹄子大如臉盆。又長又彎的牛角,就像兩把巨大的鐮刀。一對牛眼赤紅如血,看上去絲毫沒有牛的溫馴,反透着一種難言的兇暴魔性。
“難怪叫黑魔牛……這眼神也太魔性了。”李慶自語道。
黑魔牛正悠閒自在地在溪邊喝水、吃草,偶爾發出一聲低沉的牛吼,似是在用這牛吼恐嚇企圖進入它領地的野獸。普通的野獸,甚至弱一點的低階魔獸,聽到黑魔牛的牛吼,自然會知趣的遠遠避開這片溪谷,但對於李慶來說,這黑魔牛還不夠看。
“只比我們家半位面裡那些僞劣山寨獨角獸稍強一點罷了。”李慶自語着,大大方方地自林中走出,向着黑魔牛走去。
黑魔牛很快就察覺到了李慶的到來。
這脾氣暴躁的魔獸,在發現李慶之後,連示威、試探的動作都沒有,立刻不假思索地發起了衝鋒。
“把我當成普通的獵人了嗎?這傢伙腦子不怎麼好用啊!”李慶哂然一笑。
要知道,別說魔獸,就是普通的野獸,一般也不會這麼輕率。遇敵時,總是要先示威、威嚇、試探一陣,纔會真正發起攻勢。哪會像黑魔牛一樣,見人就發飆?
一定是這黑魔牛已然見識過人類這種生物,且前次在與獵人們的戰鬥中大獲全勝,憑經驗認爲人類是不堪一擊的弱小動物,這纔會一見李慶,就不假思索地發起攻擊。
“經驗主義錯誤可犯不得。”李慶搖頭,一笑,捏拳,對着狂奔而來的黑魔牛一拳打出。
平心而論,這黑魔牛其實也不算弱了。衝撞之時,那轟隆隆的可怖聲勢,簡直就像一輛重型坦克,給人一種勢不可當、所向披糜的感覺。
其高速衝刺時產生的風威,甚至將地上柔軟的草莖直接割斷,掀起一股混雜了草葉、泥土的小小旋風。
這樣的聲勢,普通的全副武裝的重裝騎士,都未必敢正面硬撼。
不過這聲勢對李慶來說還弱了點。
別說一頭低階魔獸,就算來上一輛貨真價實的重型坦克,以他今時今日的實力,也敢來一次豪爽的剛正面!
轟!低沉的空爆聲中,李慶重拳破空,相對巨大的牛頭,顯得極其微小的拳頭,不偏不倚正打在黑魔牛一根彎曲的牛角上。
重拳直擊之下,那堅韌若鋼鐵的牛角從中斷裂。黑魔牛發出一聲悲鳴,龐大的牛身像是以最高時速撞牆的F4賽車,飛快地壓縮、變形、崩裂,繼而又騰起,翻滾,向四面拋灑出無數的血肉碎片。
最後,黑魔牛翻滾着越過李慶頭頂,轟然墜落在地。原本龐大威武的牛身,已變得血肉模糊,慘不忍睹。
而李慶在此過程中,半步未退,只雙腳陷入土地之中,直沒至踝。
麪皮微微一震,彈飛掉濺落在臉上的幾滴牛血,李慶回頭看着稀爛的黑魔牛,皺眉自語:“唔,下手太狠了一點,牛皮完全爛了,牛肉也大半稀爛……算了,一頭低階魔獸而已,不值幾個錢。”
說罷,他拍拍手,找格蕾特去了。
獵人村雖只請求他趕走黑魔牛便可,但幫人幫到底,既有能力一絕後患,李慶自是不會留手。
很快,格蕾特便隨他來到了溪谷。看到那傾全村之力仍然無可奈何,反被其反傷三人的黑魔牛,變成了團爛肉攤在溪谷中,少女眼中先是閃過一抹喜色,隨後便深深的驚悸。再看李慶時,亮晶晶的大眼睛裡,已佈滿顯而易見的敬畏。
李慶也沒多說什麼,和格蕾特挑了少許完好的牛皮割下,又剔了些牛筋、牛肉,便踏上了回程。至於那已失去利用價值的一灘爛肉,自有林中的野獸來清理。相信過不了半天,那曾經威風不可一世的黑魔牛,便會連骨頭都不剩下少許。
走在回村的路上,格蕾特時不時小心翼翼地看上李慶一眼,眼神之中,除了敬畏,還摻着一絲絲的期待。紅彤彤的嘴脣,也不是嚅囁着,似乎想要說些什麼。
李慶見狀,笑問道:“格蕾特,你是不是想說什麼?有話就直說吧。你媽媽很直爽的,你應該學學你媽媽。”
“是,是。”格蕾特抿了抿嘴脣,結結巴巴地說道:“託尼先生,你看,你看,我能成爲冒險者嗎?”
“成爲冒險者?你想做冒險者?”李慶道:“當冒險者有什麼好的?又辛苦又危險,還賺不到什麼錢……”
在李慶看來,冒險者並不是小說裡那種浪漫的職業。事實上,冒險者相當苦逼。雖有少數冒險者,通過一兩次冒險,賺到了驚人的財富,但絕大部分冒險者,都掙扎在貧困線上,飢一頓飽一頓不說,還得時常做些需要冒生命危險的活計,完全就是一種風險大、收益低的玩命活計。
格蕾特道:“可託尼先生,你也是冒險者呀!再說,吟遊詩人的故事裡,不經常有在一次冒險中,找到寶藏而一夜暴富的冒險者嗎?”
“呵呵,我會告訴你故事裡只是騙人的嗎?”李慶好笑地搖了搖頭,正色道:“格蕾特,我出來冒險,是迫不得已。如果有得選擇,我絕不會做什麼冒險者。”
說這句話時,他心說我在地球也是個小富翁,在二號地球更是好好的帝國將軍當着,冒險者、僱傭兵什麼的,只是我手下的炮灰而已,瘋了才當什麼冒險者。
心裡這麼想時,他嘴上繼續說道:“格蕾特,吟遊詩人們絕不會告訴你,那些發了大財的冒險者,在暴發後會立刻退出冒險行當。他們更不會告訴你,九成九的冒險者,都終生過着飢一頓飽一頓的苦日子。其中更有一半的冒險者,會在冒險中意外喪生。而即使活到退休的冒險者,也大部分身帶殘疾、暗傷,老來貧困潦倒。所以,冒險者真不是一個好行當。”
格蕾特咬了咬嘴脣,輕聲道:“既然冒險者這麼辛苦危險,那麼爲什麼每年都有無數的人成爲冒險者呢?爲什麼每年都有大量的冒險者進入黑森林冒險呢?”
“呵呵,因爲每個人都堅信自己是吟遊詩人故事裡的主角啊。”李慶笑道:“是人就有僥倖心理,每個人都有盲目衝動的時候。尤其是年輕人……不知道你注意到沒有,幾乎絕大部分冒險者,都是十幾二十歲的青少年。而年紀稍大的一點,基本上都會去尋一份穩定的工作,像是商隊護衛、貴族衛兵之類的。超過四十歲的冒險者,可以說是相當罕見。爲什麼?因爲年紀大了,就會更清醒地認識到現實。只有年輕人,纔會因爲一腔熱血,懷着一夜暴富的夢想去冒險,去賣命……”
格蕾特沉默着,回想着曾經見過的冒險者們,最後不得不承認,李慶說得有道理。那些三五成羣的冒險者,基本都是年輕人。很少有超過四十歲的中年人,出現在小股的冒險者隊伍裡。
“所以,做冒險者還不如做獵人嘍?”
“做獵人雖然也會有危險,也很辛苦,但你們有着一塊傳統的狩獵場,生活雖然不算富足,但至少能保證溫飽。”
獵人村無疑是貧窮的。但在李慶看來,村民們的生活,至少比冒險者要安穩、安全。打獵自然是有一定危險,但據李慶這兩天的瞭解,獵人村中還真沒多少死於狩獵的獵人。就連驅逐黑魔牛的戰鬥,都因撤退及時還只有三個獵人受傷,可見安全方面遠勝冒險者。
“可是,再一次遇到黑魔牛這樣的魔獸該怎麼辦呢?”格蕾特看着李慶,輕聲道:“這次有託尼先生幫我們擊殺了黑魔牛,奪回了獵場。可託尼先生不會在我們村裡呆太長時間吧?託尼先生離開後,再有黑魔牛這樣的魔獸霸佔獵場,又該怎麼辦呢?”
李慶道:“格蕾特,其實你不是想成爲冒險者,而是想擁有我這樣的力量吧?”
格蕾特默不作聲,有些緊張地捏了捏衣角。
李慶笑問:“像黑魔牛這樣的意外,你們村子應該很少遇上吧?畢竟,你們村子存在也有幾十年了。如果經常遇上這樣的情況,那麼溪谷那裡的獵場,也不會被稱作傳統獵場了吧?”
“確實,據我所知,這還是幾十年來,第一次遇上這樣的意外。”格蕾特點了點頭,道:“可是既然有這一次意外,難免會再次出現同樣的意外。而我們,又不可能總是遇上託尼先生這樣的好心人,所以……”
她深吸口氣,凝視着李慶,認真道:“所以,我想向託尼先生學習!”鼓足勇氣說完這句話後,她又侷促不安地低下頭,紅着臉,捏着衣角,小聲道:“我也不奢望能成爲託尼先生這樣強大的冒險者,只要能有託尼先生一半厲害,不,只要達到託尼先生三分之一的程度就可以了……”
她的聲音越說越小,到最後幾乎微不可聞她知道,自己的請求有些無理,但就是忍不住想要說出來。至於結果,她並未抱多大期望。託尼先生能擊殺這頭黑魔牛,幫村子奪回獵場,就已經算是報答了她一家救助託尼先生的恩情,她又怎能再企求更多呢?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當她的話說完後,李慶並未多作猶豫,便笑着說道:“好啊,我可以留在獵人村裡,教你一段時間。至於你能學到多少,就看你自己的了。”
“真的?”格蕾特驚喜交加,猛地擡起頭,臉上滿是興奮的紅暈。
“當然。”李慶笑道:“怎麼說,你們一家都救了我一命。而我的命很值錢,殺一頭小小的黑魔牛,可抵不了救我一命的恩情。”
“太好了!”格蕾特興奮地跳了起來,十多歲的少女這一刻快活得像個七八歲的小女孩。但很快,她便收斂了興奮,期期艾艾地說道:“可是,可是我家很窮,沒,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能給託尼先生當學費……”
說這話時,她心裡暗想,可能,也就只有我的身體還值一點錢吧。不過託尼先生這麼強大英俊,一定有許多美麗的情人。他的情人裡,說不定有貴族家的小姐呢。我一個土氣的鄉下姑娘,就算在他面前脫得精光,他也看不上吧?
想到這裡,她心裡不禁好一陣沮喪。
李慶不知道少女胡思亂想的那些念頭,笑道:“我說過,我的命很值錢,一頭黑魔牛可抵不了。所以我是要免費教你的。學費什麼的,你想多了。”
聽了李慶這話,少女心裡又是高興,又是沮喪,她心說託尼先生果然看不上我……
而李慶則是心裡暗想:初到貴地,情況不明,還是在獵人村裡多呆一陣,弄清楚這個世界的基本情況再說。反正不時會有冒險者、僱傭兵什麼的從村子附近經過,從那些冒險者、僱傭兵身上,應該能多得到一些情報。在些期間,順便教一個學生,也算是報答格蕾特一家對自己的照顧了……
確定了此事,兩人繼續往村子方向走去。而本來靦腆羞澀的格蕾特,現在也變得活潑了不少,一路和李慶有說有笑。很快,二人就走出了黑森林,踏上了回村的小路。
剛到村口,就見前方煙塵飛揚,卻是一隊士兵向着獵人村開進。
那隊士兵不過十幾人,都穿着皮甲,扛着長矛,裝備看上去非常簡陋。領頭的倒是一個披着鎖子甲,騎着高頭大馬的騎士,看上去威風凜凜,不可一世。
遠遠地看到那隊士兵,格蕾特輕呼一聲:“咦,那好像是海默男爵的衛隊。我們村不是他的領地,男爵的衛隊怎麼到我們這裡來了?”
李慶對這裡的情況不是很瞭解,閉口不言,和滿心不解的格蕾特一起,快步回到了村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