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不知多久。
倪園園仍然跨坐在李慶身上,嬌軀俯在他胸膛上歇息。
李慶雙手環住她的腰,默默地想着心事。
靜謐中,倪園園突然幽幽說道:“今天才知道……原來做女人,真的挺好。”
“嗯?”李慶輕輕應了一聲,雖然心裡有些不解,卻還是保持着傾聽。
倪園園微微一笑,玉手輕撫着他的胸膛,幽幽說道:“在這種地方,做我們剛纔做的事情,女人可以在上面,讓男人在下面做墊子,你說女人是不是挺好的?”
“……”李慶沒想到她說的居然是這個意思,怔了一下,咧了咧嘴,做了個不知是好笑還是好氣的表情。
“我們這算是一夜/情。”頓了頓,倪園園突然又說出這樣一番讓李慶茫然的話。
“嗯?”他無意識地嗯了一下,靜靜地看着倪園園,等着她的解釋。
“總之,就是一夜/情。”倪園園以一種蠻不講理的語氣說道:“得到我的第一次,你已經佔大便宜了!所以不要對我抱更多的期待了!”
聽她這麼一說,李慶對之前自己的猜想,有了更大的把握。因此,他也沒有多說什麼,只輕輕點了點頭,道:“園園姐,我懂的。在你看來,我太年輕了,很多事情,都承擔不起。我明白的……”
“你明白就好。”倪園園看着李慶的年輕的面龐,伸出手兒,輕輕撫着他的臉頰,心裡嘆息着:“我的小男人呀,要是早些認識你,該有多好?可惜……”
幽幽一嘆,倪園園撐起身子,站了起來。她穿好衣服,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臉蛋,轉眼之間,又變成了從前的模樣,對李慶笑呵呵地說道:“我現在的樣子,看起來有沒有異常?會不會露出什麼破綻?”
李慶這時也起身穿好了衣服。聽她這麼一說,他圍着她轉了兩圈,又蹲下來替她擦淨膝蓋和小腿上沾染的灰塵,之後點頭道:“這樣就沒問題了!園園姐,你也幫我看看,我身上是不是……”
倪園園轉到李慶背後,突然噗哧一笑,上前用力在他肩膀、脖頸上拍打着,笑道:“你身上到處都是灰,像在泥坑裡打了滾似的。把頭低一下,脖子上的灰沾得好緊……”
“沒辦法,誰讓我在做墊子呢?”李慶一邊低下腦袋,方便倪園園幫他擦灰,一邊笑着說道:“下次我們還是找個好點的地方吧。”
“你還想有下次?都說了是一夜/情啊!別想得寸進尺啊告訴你,再沒有下一次了!”倪園園沒好氣地說着,擦着灰塵的手兒,故意多用了點力,像是想讓李慶吃點苦頭,漲點教訓。
可是以李慶之皮糙肉厚,又怎會被她弄痛?他像是毫無感覺似地,笑道:“一夜/情也可以多來幾次的嘛!我對自己的實力很有信心的,相信園園姐你剛纔也體驗到了。我不信園園姐你不會想念那種滋味……”
“油嘴滑舌!”倪園園在李慶後腦上拍了一記,嗔道:“你這沒大沒小的傢伙,再這麼亂說話,信不信我把你拘進局子裡去關上十天半個月?”
“我抗議,園園姐你濫用職權!”
“我就濫用了,怎麼着吧?”
“我會上/訪的!”
“小心被精神病!”
“可惡啊,你不要太得意,這個世界始終是邪不壓正的!”
“對呀,我是警察,我纔是正義的一方。所以你這個邪惡的小男人,剛纔就沒能壓着我,反被我壓在下面……”
兩人鬥嘴說笑着離開了天台。
……
回到武館,洗了澡換了衣服,倪園園就準備回家了。李慶連忙說道:“園園姐,我送你吧。”
“送我?”倪園園似笑非笑地看着李慶,說道:“怎麼,想摸清我家住址,以後好做某些壞事?”
“哪能呢,我只是不放心你一個人回去而已。”
“呵,小慶子,姐還用不着你來擔心,別忘了,我是警察。”倪園園笑眯眯地拍了拍李慶的肩膀,“你呀,管好自己就好了。走了!”
說罷,她衝着李慶擺了擺手,大步走出了武館大門。
看着倪園園離去的背影,李慶慢慢皺起了眉頭。來到更衣室裡,他拿出手機,撥通了楚靈風的電話。
“李慶呀,找我什麼事?”楚靈風一接電話,就開門見山。
“靈風,有件事,想麻煩你幫個忙。”李慶已經欠下楚靈風許多人情,所謂蝨多不癢債多不愁,現在開口請楚靈風幫忙,他已經沒有半點不好意思的感覺了。
“說吧,什麼事?”對於李慶這個“同道中人”兼半個弟子,楚靈風更是爽快。
“是這樣的,我認識一個名叫倪園園的女警官,是市局刑偵大隊的……”將倪園園的身份述說了一番,李慶接着說道:“她也是南肥貓武館裡的會員,最近我一直在做她的陪練。今天……嗯,我感覺她好像遇上了什麼難事,但是她沒告訴我遇上了什麼事,我想幫忙也不知道從何幫起。所以我就想請你幫忙打聽一下,弄清楚她究竟遇上了什麼麻煩。”
“好,我找我哥打聽一下,你等我消息吧。”楚靈風毫不猶豫,滿口應下。
“謝謝你。”
“你跟我,還用得着道謝嗎?掛了,等我消息。”
聽着話筒裡的傳來盲音,李慶默默地收起手機,坐在更衣室裡等待着。大約半小時後,楚靈風打來了電話。
“李慶,我打聽過了,那個叫倪園園的女警官,今天遞交了辭職報告……她患了惡性腫瘤,肝癌晚期……”
聽着話筒裡楚靈風的聲音,李慶的臉上面無表情,眼中波瀾不驚,空着的那隻手,卻是慢慢握緊了拳頭。直捏得手指發白,骨節咔咔作響。
楚靈風其他的話,他幾乎都不記得了,唯有“肝癌晚期”四個字,在他腦海中不斷地轟鳴,來回震盪,讓他大腦陣陣暈眩。
“……事情就是這樣的。李慶,李慶,你有在聽嗎?喂,喂喂?李慶,你沒事吧?”
“……我在聽,我沒事的。”深吸口氣,李慶語氣平靜地說道:“謝謝你啊靈風,你幫了我大忙了。有空請你吃藥膳。”
“都說不用道謝了。那個,你和那個女警官的關係很好嗎?我感覺你的狀態有些不對勁。”
“關係是很好,聽到這個壞消息,我心情很糟糕。”嘆了口氣,李慶強笑道:“那什麼,沒事的話我先掛了……”
“好的,你……自己好好調整一下心情吧。”
“我會的,再見。”
掛斷電話,李慶閉上眼睛,深呼吸好幾次,然後長吸口氣,憋着氣雙手捂住臉一陣猛搓。直到把臉皮搓到發燙,他才緩緩地……將憋着的那口氣吐了出來。
“肝癌晚期……肝癌晚期……”他喃喃自語着,再次拿出手機,撥出了一個號碼。
過了好一陣子,電話才接通,話筒裡面,傳來蘇蘇的聲音,她語速飛快地,以極不耐煩的語氣說道:“李慶,你這會兒打電話幹什麼?人家正在pk,忙得要死,哪有空跟你講電話?有什麼事不能回來再說嗎?”
“蘇蘇……”李慶一開口,聲音嘶啞得把他自己都嚇了一跳。
而聽到李慶這嘶啞的聲音,蘇蘇馬上說道:“怎麼了怎麼了?李慶你出什麼事了?”這一次,她的語氣裡再沒有一絲不耐煩的感覺,反而有種濃濃的關切,顯然也被李慶那嘶啞的聲音嚇到了。
“我沒事。”李慶乾咳幾聲,清了清嗓子,說道:“我想問你一下,有沒有辦法治好晚期肝癌。”
蘇蘇斬釘截鐵地說道:“晚期肝癌?不可能!你在被我種下力量種子之後,就已經變得百病不生了!”
“得了晚期肝癌的不是我,是我一個朋友……”
蘇蘇輕描淡寫地說道:“普通朋友?一面之緣?點頭之交?那我沒辦法。”
李慶鄭重道:“是對我來說,很重要很重要的朋友!跟斯嘉麗差不多。”
蘇蘇驚道:“啊?小斯得晚期肝癌啦?”
李慶嘆道:“我是說,跟斯嘉麗差不多重要的朋友,不是斯嘉麗。”
“跟斯嘉麗……差、不、多……重要?”蘇蘇拖長着語調,似乎在想些什麼,然後她的聲音猛地大了起,近乎尖叫地說道:“我勒個去,你又把那個妹子弄上/牀啦?”
李慶抽了抽嘴角,道:“你心裡有數就好,叫這麼大聲幹什麼?耳朵都快震聾了。”
“哼,有一望二,做二望三,你真是條大色狼!”蘇蘇不滿地哼了一聲,道:“既然是那麼重要的‘好朋友’,”她特意咬着牙說出“好朋友”三個字,“那我就勉爲其難,幫你想想辦法啦!”
李慶聞言,心裡頓時一塊千斤巨石落地,整個人輕鬆地快要飛起來似地,臉上也不自禁地溢出了開懷的笑容。
“謝謝你蘇蘇,我就知道你一定會有辦法的!果然是能者無所不能……”
“你先別急着謝我。”蘇蘇打斷李慶的話:“我雖然有辦法,但這個辦法,一時半會兒的,還不能做到。你知道的,我的力量沒有恢復,所以無法用法術替她治療。而想要治好她,最簡單的辦法,是給她種下一枚力量種子。但我現在也沒有製作力量種子的材料,所有的材料都用在你那枚力量種子上了……”
聽着蘇蘇的話,李慶剛剛舒展的眉頭,又漸漸皺了起來。他有些緊張地問道:“那究竟要怎麼辦,才能治好她?”
“辦法說簡單也簡單,說難也難。”頓了頓,蘇蘇鄭重道:“只要你能再幹掉兩個異界傳奇,我就可以治好她。如果你不能在她病死之前,幹掉兩個異界傳奇,那我也沒有任何辦法了。”
“再幹掉兩個異界傳奇?”李慶馬上想起了之前,他斬殺傳奇聖武士瓦倫特之後,蘇蘇將瓦倫特的靈魂本質和生命菁華,煉化成一枚八棱形的金色晶體的事情,於是說道:“你需要傳奇強者的靈魂本質和生命菁華來當材料?”
“差不多就是這樣吧。”蘇蘇肯定了李慶的想法:“我手上已經有了一顆本質精華,還缺兩顆。所以,你必須再幹掉兩個異界傳奇強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