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來了，夜色來的遲了，離開羅丁葛蘭正是華燈初上的時節。
來到商場，李半妝依然像以前一樣挽着哥哥的手。
“維多利亞的妹妹？”一個金髮內衣模特的巨幅海報吸引了李路由的目光。
“怎麼，外國人的身材你比較喜歡？”模特就穿了一套布料很少的內衣，修長的雙腿，豐滿的胸部，再加上海報後背景燈的映照，讓白皙的肌膚和身材顯得極其富有衝擊力，李半妝看了一眼，趕緊表示自己吃醋了。
“不是啊，我只聽說過維多利亞的秘密這個內衣品牌，維多利亞的妹妹算什麼啊？”這算是李路由知道的不多的幾個內衣品牌，因爲有一個維多利亞的秘密內衣秀的視頻在網絡上廣爲流傳。
“少見多怪，這是人家的子品牌啦。”李半妝指着旁邊的小字說道。
“那這個應該適合你。”李路由說道。
“肯定很貴，不要。”李半妝纔不會買這些品牌附加值遠高於產品本身價值的東西。
李路由不多發表意見，沒有哪個哥哥連妹妹買內衣都要摻和下。
走進商場，才知道原來是這個內衣品牌入駐，特別在商場中央舉行了模特演出，而且價格折扣非常大，不算很貴。
中海畢竟比較開放，女模特們只穿着內衣褲，並沒有戴上常見的面具遮掩，在T臺上走秀。
畢竟是大品牌，模特素質不差，即使臉蛋都只是中上，但一個個個子高高，那樣的長腿卻是十分少見的，更何況這樣完完整整地裸露出來，頓時吸引了衆多目光。
當然，男人要遠比女人要多，駐足觀看的情侶也比較多，倒是上了年紀的夫妻一般會是女人拉着男人離開。
“想不想看？”李半妝挽着李路由的手，眯着眼睛問他。
“隨便看看啊。”李路由覺得既然她們可以在大庭廣衆下如此，那他當然可以更光明正大地看。
“好啊，好像打折不貴。你幫我看看，那一款比較好看。”李半妝大大方方地說道。
“你自己看吧。”李路由有些臉熱，不敢對妹妹穿哪種內衣好看發表意見。
“總得你喜歡嘛……”李半妝小聲地說道。
“要我喜歡幹什麼？”李路由像遇到危險的刺蝟似地緊張起來。
“和你開玩笑的。”李半妝臉紅紅，“居然敢當真。”
“誰……誰當真了？”李路由面子掛不住了，放開她的手：“你自己看吧，我先去地下看有沒有好點的砧板，家裡那塊被安南秀剁的亂七八糟，不知道她做個蛋炒飯要用砧板幹什麼。”
地上有日用品商場，李半妝看到李路由要跑，趕緊拉住他，“哥……我一個人在這裡，不好意思看啦……”
“你是女孩子，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李路由停住了腳步。
“當然會了。”未經人事的少女和成熟女人的差別總是在這些細節上體現出來的。
李路由只好停住腳步，李半妝踮起腳尖兒在他耳畔低聲說道：“不敢想穿在我身上的樣子，想你的班長同學啊，要不要給她買一件當禮物啊？”
“警告你啊，我可和你說過，許多人之所以對那些掛着藝術牌子的低俗事情漠視，就是因爲某些人不遺餘力地拉低社會底線，讓人們逐漸接受，變得無所謂了，習以爲常了……你老是瞎開這些玩笑，小心我真的狠狠教訓你讓你長記性了。”李路由忽視她給安知水買內衣當禮物的建議，前邊那句話實在不像樣子了。
“今天我生日，你還敢兇我！”李半妝撅着小嘴兒，眼睛都溼潤潤的了。
“好，好……我就是提醒你一下，不兇你，不兇你。”李路由連忙安慰。
李半妝又很容易就高興起來，她也不會順杆往上爬，知進退的女孩子纔是最可愛的。
李路由頭疼，知道她根本沒有聽進去，妹妹越大越有個性，真是難以管教了。
看了一會，李路由終究不自在了，瞧着眼前那些只遮掩住重點部位的模特，腦子裡居然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在溫泉的時候安知水那雙修長的美腿，還有那浴巾下緋紅的驚鴻一瞥，甚至會想起安南秀那稚嫩纖細的小身體，還有旁邊李子身上格外怡人迷醉的花香味，胳膊上還有她軟軟的胸口傳來的觸感，李路由連忙低頭盯着地板問李半妝：“還要看多久？”
“不看了，哥哥都看的難受了，男人嘛，是受到誘惑就很難控制自己失去理智的動物，我得趕緊帶你走，免得你晚上和安南秀亂來。”李半妝連忙拉着他走。
“你當我是變態嗎？好的不學，專學安南秀說怪話。”李路由離開那一塊，終於鬆了一口氣。
李半妝把李路由按倒在休息的凳子上，“在這裡等我啊，我先去買了。”
李半妝和李路由亂開玩笑，不過是仗着是最熟悉也最喜歡的哥哥而已，真的和他一起去挑內衣，做那種情侶纔會做的事情，李半妝可沒有膽子，不是不想，只是覺得售貨員看着自己和哥哥的眼神，那種把她和哥哥當成那些什麼壞事都做了的情侶，李半妝的臉頰可也是會燒的很厲害的。
李路由坐在那裡回過頭來，纔看到旁邊一個男人正盯着李子的背影，瞧着李路由看他，男人才尷尬地笑了笑：“難怪不看錶演了，你女朋友的身材相貌，那些模特可比不了。”
“不是，我妹妹。”李路由搖頭。
“妹妹……”男人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你也不看錶演了，看來你女朋友也不錯啊。”李路由光顧着分辨妹妹不是女朋友了，才反應過來這個男人說的話還有些自吹自擂的意思再裡邊。
男人長得不算差，穿的也不差，當然不會沒有女朋友了。
男人指了指在化妝櫃檯挑挑揀揀，目測體重超過一百四十斤的女人，眼神憂鬱：“我不看，是不想和現實對比，越看那些模特，越覺得殘忍。”
“身材相貌都不算什麼，關鍵是兩個人在一起合適，能夠好好過日子。”李路由好不容易忍住笑，看來這位哥們真的很不滿，隨便找個人都能吐吐苦水。
“你說的對。”男人又看了看李半妝走過去的那一邊，還能看到一點背影，站起來走到他的女朋友身邊去了。
李路由挺得意，儘管李子不是女朋友，可是他也發現了，爲什麼男人都喜歡找美女？不止自己賞心悅目，關鍵是和美麗的女朋友一起逛街，男人的虛榮心和麪子都能夠得到滿足啊。
不得不說，人就是一種有意無意地打擊他人獲得滿足的陰暗生物，虛榮心總是誰都有的，就看怎麼去滿足了。
“李路由。”
李路由回過神來，驚喜地看着坐在他旁邊的女孩子。
“你怎麼在這裡？晚上不是去爲系裡的主題演講加油了嗎？”李路由意外地看到了安知水。
安知水有點兒臉紅，“我……我覺得沒有什麼意思，先走了，然後回家，順便想來買點東西。”
“你家走這裡不順路啊？”李路由奇怪地問道。
安知水揪着手指，這個笨蛋李路由，幹嘛老是問這個問題，安知水只是聽說了李路由和李半妝在這裡逛街，在家裡坐不住，鬼使神差地就跑到這裡了，說不定會遇到……沒有想到真的遇見了。
“對了，我推薦你下載個APP啊。”安知水趕緊轉移話題。
“什麼應用？”李路由沒有想到在這裡遇到安知水，她居然一見面就給他推薦這個。
“就是一個定位軟件啦，你安裝了以後，用手機號碼註冊賬號，然後關注我，我也關注你。”安知水讓李路由打開藍牙，“發給你了。”
李路由安裝了，註冊了以後就收到一條短信“你的手機聯繫人水水請求通過關注驗證……”
李路由點同意了。
“通過關注驗證以後，對方將可以隨時查詢你的位置，例如如果你在公交車上，對方可以查詢到這條公交線路的起始點和終點……你確定要讓水水通過關注驗證嗎？”
“這麼厲害？”李路由驚歎。
“挺好玩的吧。”安知水有些擔心李路由不讓通過。
李路由笑了笑，“那我怎麼關注你？”
“我教你。”安知水懸着的心一下子放下了，臉頰有些興奮的紅暈，她最怕被李路由拒絕了，因爲她擔心李路由覺得她是想監控她，她當然沒有那種想法，只是覺得兩個人可以隨時知道對方的位置，會很好玩的。
一會兒互相通過驗證了，兩個人打開手機，大大的屏幕上，一男一女兩個小人兒近在咫尺，屏幕上都顯示着“你的朋友水水（李路由）和你在同一個地點哦，要向她（他）發送提示音樂打招呼嗎？”
兩個人都點擊了一下“發送。”
“找呀找呀找朋友，找到一個好朋友，敬個禮啊握握手，笑嘻嘻呀點點頭，你是我的好朋友！”
稚嫩的童音歌曲一起響起，李路由和安知水對望了一眼，嘴角都泯出了淺淺的笑意。
“好玩吧？”安知水搖着頭，特別的得意和高興。
“好玩，以後我找你，就給你發這個。”
“上課不許發！”安知水連忙警告他。
“知道了，安大班長。”
“那……那個……就我們兩個玩……”安知水低着頭，看着擺在一起的手機屏幕上的兩個小人顯示出牽手的狀態，支支唔唔的臉紅，“你不許和其他的女孩子玩這個。”
“沒問題。”李路由答應的乾脆利落，除了安知水，大概沒有幾個女孩子喜歡這麼玩，尤其是那些交遊廣闊的人氣女。
“因爲是我告訴你玩的，所以才覺得就我們兩個人玩好了。我可不是要管你和別的女孩子玩什麼的。”安知水馬上補充自己的理由，生怕李路由胡思亂想，雖然她自己都覺得補充的這個理由根本牽強的厲害。
李路由笑，看着安知水染着粉粉緋紅顏色的臉頰，“水水，不用擔心。就算你要管，我也只會高興。”
“誰要管你啊？”安知水心慌意亂地把手機收了起來，心中卻跳動出悸動的甜蜜，讓人渾身都有些幸福的緊張，趕緊又轉移話題：“李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