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和女人的聊天似乎一時半會沒有結束的意思,而且聊的越來越開心了。
李路由和安南秀只好繼續躲在帳篷裡,看到安南秀一會兒小嘴撅起,一會兒腮幫子鼓起,一會兒眉毛挑起,李路由就知道她在那裡痛苦地糾結,肯定是在想作爲公主殿下,怎麼需要躲避區區低等生物?被發現了就殺掉那兩個人好了,溫和點的做法就是把他們弄昏倒……
這對於安南秀來說大概是很難容忍,並且傷害到公主殿下尊貴身份的事情,李路由知道有自己在旁邊她不會輕易肆無忌憚地發脾氣亂來,所以安心握着她的小手玩着她纖細柔嫩如蔥的手指頭,饒有興趣地看着小女孩在臉上變幻多端的表情。
安南秀悶悶地生了一會氣,擡頭看李路由的表情,努力地要把眉毛都擰到一起給他看,他居然還有心情逗她玩似的,安南秀忿忿不平地扭過頭去哼了一聲,“快點抱着我!”
李路由張開手臂將她摟進懷裡,安南秀這才覺得不算是在這裡浪費時間,額頭在李路由的脖子上磨蹭了一下,舒舒服服地靠着,小聲喊道:“李路由……”
“幹嘛?”李路由問道,帳篷還是有一定隔音效果的,相信這樣小聲說話,外邊完全聽不到,更何況樓頂風聲較大,不折騰大動靜的話,外邊肯定聽不到。
“喊你的名字玩……”安南秀當然沒有什麼事情了,只不過有時候和李路由在一起,不想說什麼話,就是想喊一下他的名字,他馬上能夠答應,感覺着他就在身邊,讓安南秀很喜歡。
“安南秀……”李路由也喊她的名字玩。
安南秀偏偏腦袋,嘴角淺笑,又有些不滿:“不好聽!”
“你覺得自己的名字不好聽?”李路由驚奇,按照安南秀對於名字的欣賞標準,安南秀應該是世界上最好聽的名字了。
“你就只會喊我的名字嗎?”安南秀想起李路由都是喊李半妝李子李子,那個叫暱稱,可是李路由只會喊安南秀,最多喊公主殿下而已,不過叫公主殿下時安南秀還是比較喜歡李路由的眼神和溫柔的語氣,可是很多時候他喊公主殿下根本就是揶揄人了。
還有秀公主……那是跟着李半妝,安知水一起揶揄人的,總之不是暱稱。
“我們這個世界只有那麼幾個國家有公主,絕大多數人的生活中沒有公主,接觸不到……但是公主這個詞還是經常用的……例如,你是我的公主……”李路由摟緊了安南秀,只要抱着她,聞着她身上的香味,李路由就總覺得歡喜極了,喜歡的這個小女孩不得了。
“我本來就是公主。”李路由這個笨蛋,莫名其妙地又在說什麼?
“不是因爲你是公主纔是我的公主,不管你是不是公主,都是我的公主,明白了嗎?”李路由低頭親吻着她那有着洋娃娃似的眼睫毛的眼睛。
“那你的意思是,就算我不是公主,你也會很喜歡我,像現在這樣嗎……”安南秀臉頰兒有些泛紅,雖然李路由對自己好應該是理所當然的,可是如果有很大原因因爲她是公主,他是她的侍從官,那安南秀可不會高興,會非常非常生氣。
“當然,就算不是公主,我也會像現在這樣喜歡你,想時刻把你抱在懷裡,想不停地親你,想把你含在嘴裡怕化了,想……”李路由看着臉頰紅撲撲的安南秀,那溼溼潤潤嬌嫩的嘴脣,喉結上下滾動着,努力忍耐着那種衝動,居然有那天在樓道間和安知水在一起的感覺。
安南秀摟住了李路由的脖子,嘴裡哼哼着李路由的名字和“喜歡”,“討厭”,“笨蛋”,“我”之類的詞混合在一起的話,撲在李路由懷裡不動了,感覺好害羞,雖然李路由這麼喜歡自己也是理所應當的事情,可是總覺得心會跳的好厲害,那棵生命樹又想跑出來和李路由的糾纏在一起了。
“等他們兩個摔下去了,我們再玩一會……”安南秀還不想回家。
“什麼?”李路由倒是不會像小女孩一樣沉浸在某種情緒裡就迷迷糊糊起來。
“他們兩個就要摔下去了……剛纔秀秀把欄杆腳給啃掉了一些……”安南秀指着外邊的欄杆說道。
樓頂的欄杆是分段式的,兩截不鏽鋼管支撐着一段不到兩米的欄杆,那兩個人就靠在欄杆上,欄杆腳果然被秀秀只啃得剩下一點點了,那兩個人卻一直在說說笑笑渾然未覺。
那個男的似乎說了個什麼笑話,女人大笑起來,拾起拳頭就打男人的胸口,男人也大笑,將女人一把擁入懷中,順勢就往欄杆上一靠!
“啪!”
欄杆一端斷裂,兩個人驚慌失措,卻不由自主地往後仰摔了下去。
李路由大驚,猛地從帳篷中跳出去,站在高樓邊沿,看着樓下如同螞蟻般的車,人和樹,有些眩暈,只是終究一咬牙,腳下一蹬,就往那兩個人跳了過去。
“抓緊了!”
李路由大吼一聲,這一句卻是對一直尖叫的女人說的,現在的情況是兩個人往下掉,男人女人都在尖叫,男人的手在空中亂抓,女人卻是死死地抓住了男人的手臂。
李路由一把抓住了男人的手,人在這時候純粹剩下求生的本能,根本沒有辦法思考,李路由一抓上,那個男人才從驚叫中稍稍回過神來,露出絕望中的一絲驚喜來!
李路由剛纔跳下來的時候,光想着救人了,這時候聽着耳邊呼嘯的風聲纔有些雙腳發軟,自己真是瘋了,這足足有兩三百米的高樓也敢跳,果然是和安南秀在一起久了,根本就不知道死字怎麼寫!
肉體的強健是一回事,可真從普通人的心態中克服這份恐懼,讓李路由都有些驚訝於自己能做到這個地步,只是下一刻他就知道現在不是分神想這些事情的時候了,擡頭望着頭頂,一個小女孩正在那裡生氣地看着,那自然是正感覺很好地躺在李路由懷裡突然被丟下的安南秀了,還有一隻螃蟹在旁邊抖動着兩隻眼睛。
很顯然這一人一蟹都沒有要救人的意圖,在安南秀看來李路由不過是從樓頂上跳下去而已,不管他是從一樓跳下去還是從一百樓跳下去都沒有問題,至於螃蟹秀秀這個罪魁禍首,明顯能力和大腦完全成反比的小動物,那就更加指望不上了。
李路由可不想等下掉下去那兩個人摔成肉泥,他摸着痠痛麻麻的雙腳在旁人驚詫的目光中逃跑,伸手猛地抓住了凸出的鋼架。
下跌之勢終於止住,李路由另一隻手在一剎那間反過來緊緊地抓住了那個男人的手,如果他不抓住,這種下跌的勢頭普通人根本抓不住他的手。
至於那個女人,卻是兩隻手死死地抓住男人的另一隻手,即使女人力量一般遠不如男人呢,這時候尋着生機爆發出來的力量,卻遠遠超乎尋常。
女人和男人的尖叫聲都停了下來,緊張地看着李路由,高喊着:“救……救命……”
李路由當然會救他們,沉聲說道:“抓穩了。”
不用李路由說,這種時候他們也知道抓穩,李路由說完,抓着鋼架的手用力一撐,整個人高高躍起,腦袋往玻璃牆一撞,堅固的鋼化玻璃立刻粉碎,三個人一同撞進了樓裡。
兩個人一落地,都懵了一下,然後緊緊地抱在一起,渾身打着顫,驚駭之極,眼淚鼻涕都流了出來。對於絕大多數人來說,這樣幾乎是必死的經歷一輩子都碰不到,在必死和絕望的狀況下生還,更是奇蹟,只是現在他們沒有辦法去見證奇蹟,那種頻死的恐懼依然在他們的心裡蔓延。
“沒事了。”李路由滿懷歉意地說道,他有些懷疑秀秀是不是在磨牙,什麼都要啃一下,還好它把欄杆啃了,倒是沒有把李路由的腳趾頭啃掉,不過李路由懷疑是它啃不爛他的腳趾頭,不然他都被它吃掉了,沒有秀秀不吃的東西,李路由記得它連自己的螯足掉了都撿起來吃掉。
“謝……謝……”男人和女人牙齒打着顫,沒有忘記這時候最應該做的是什麼。
“應該的。”李路由不好意思接受這種感謝。
“你……你是超人嗎?”女人擡頭看着李路由,充滿着不可思議,除卻李路由居然敢跳下來救人不算,正常人誰會是這樣的打扮?就在腰間圍着一塊布,女人的頭腦一片空白,剛纔的恐怖情景也不敢想象,也不記得他有沒有穿內褲了。
“我不是超人……我是螃蟹俠……”李路由一時半會也想不到拉風的稱呼,其實讓他更頭疼的是自己的力量暴露了,這顯然會是一件十分麻煩而讓人難以安心的事情,可如果僅僅因爲不願意暴露自己的力量,就看着兩個人掉下去見死不救,李路由也沒有辦法自私冷漠到那個程度。
“螃蟹……俠……”男人目光呆滯,不知道是剛纔的後遺症,還是怎麼了。
抱歉,昨天晚上想三更的,兩更完成以後卻無力爲繼,今天醒來馬上寫,不好意思多說什麼,只能繼續努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