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南秀對於解剖是很有些瞭解的,追求無限接近於神的創造力的神術師來說,弄清楚事物的本源構成是非常重要的學習研究。
當然,安南秀現在並沒有把李路由解剖掉的衝動,雖然要是嚇唬他說準備解剖掉他一定很好玩,可惜現在李路由在睡覺,也不適合和他做這種惡作劇,安南秀覺得自己現在已經很難努力維持尊貴優雅的公主殿下的形象了,可也不能讓他覺得自己是個無聊的小女孩。
安南秀拿着剪刀,剪啊剪啊剪,從褲管下開始,一直剪上去,繞了個圈,把李路由的褲子剪了一個“U”形的痕跡出來。
安南秀把剪刀丟下,然後壓抑着心跳,小臉紅紅地,小心翼翼地掀開了剪開的布片。
“啊!”
安南秀驚叫一聲,手電筒啊,《生理衛生》書啊,都丟在了李路由的房間,慌慌張張地跑出了李路由的房間。
她怎麼都沒有想到,李路由的下邊藏着一條這樣的大蟲子。
當然,她知道那不是真正的蟲子,可是也太醜陋了一點,和自己在坤德爾山脈抓住的那條遠古黑毛巨蛇一個樣。
比那條巨蛇還可怕,至少安南秀已經在各種史冊和資料上收集了不少關於巨蛇的信息,心裡已經有底了,可是那本書上的圖片,只是簡單的線條,小小的,無精打采的樣子,哪裡和李路由的有半點相像啊!
安南秀緊鎖着門,躲在被窩裡,豎起耳朵聽着門外的動靜,一直沒有什麼聲響,終於放下心來。
“真是可笑,這麼大的東西,怎麼可能進的去?是那樣生孩子嗎?看來這本書也是錯誤的。”安南秀有心情冷笑了,並且鄙視一下那本誤導自己的書,這個世界的書都是很草率而不準確的,安南秀再也不相信它們了。
早上,李路由醒來了,感覺雙腿間有些毛髮膈人的滋味,隨手一摸,竟然抓住了一把黑乎乎的毛。
李路由正有些迷糊,隨手丟開,又摸了摸自己的腦袋,頭頂還是光禿禿的,那這些毛哪裡來的?
李路由嚇得有些清醒了,連忙坐起來,低頭去看,自己新買的睡褲已經報銷了,很顯然那是被剪開的痕跡,一根根毛髮散落在自己的褲襠和被單上,旁邊還有一個手電筒,一把剪刀,一本書丟在地上。
“昨天晚上發生什麼事情了?”李路由一回憶,看書,然後就睡覺了,這些東西哪裡來的?
李路由疑惑地爬起牀,換了一條褲子,這才撿起那本書——《生理衛生》。
李路由隨手翻起來,只見書上還畫了不少線條和批註。
“如此拙劣的生殖系統,也只有土著們纔會用這種方式繁衍後代。”
“生命的終極形式都是在植物性的成長中體現,只有從樹上摘下來,纔是高級生命的終極繁衍方式。”
李路由已經明白了,這本書是誰的了,只有公主殿下才會連寫筆記都透着一種傲慢的語氣。
“極其惡劣的孕育環境,只有在果殼裡誕生的嬰兒,纔能有效避免風吹日曬以及各種日常生活中的磕碰傷害。土著將繁衍傳承的希望寄託於女人脆弱的腹部,顯然是一種無法保障安全的選擇,所以他們遲早會因爲過多的嬰兒夭折而整體族羣淘汰。”
她把這樣一行字標註在書上介紹女性生殖系統的圖案旁邊,大概是因爲在看的是土著的文字,她用的也是土著的語言。
她是怎麼得出這麼個結論的?坐公交車時公主殿下怎麼就知道人太多了,要擠進李路由的手臂圈子裡了?
在介紹男性生殖系統的圖案旁邊,也有一段標註。
“如果選擇生命樹的方式繁衍後代,男性的這一器官除了在戰鬥中成爲累贅和與生俱來的弱點,毫無作用,如果李路由選擇成爲一名神徒,我會建議他割除,畢竟那是沒有意義的東西。”
李路由看到這裡,心裡一陣後怕,昨天晚上她進來到底想幹什麼?
想到那種最可怕的可能,李路由渾身發冷,情不自禁地捂住了下體,又氣又怒又驚地站了半天,然後才衝出房門,使勁拍着安南秀的房門。
“我今天不吃早餐!”安南秀在門裡邊大聲喊着,不打算出來了。
“安南秀,給我開門!”
李路由不管她的這一套,做錯事了居然打算裝烏龜了。
李路由拍的很用力,安南秀無奈,過了一陣子終於打開門了,面無表情地看着他:“幹什麼?”
“你昨天晚上幹什麼了?”李路由冷着臉問道。
“睡覺。”
“那這是什麼?”李路由拿着《生理衛生》給安南秀看。
“你想怎麼樣?”看到自己裝作沒有做的樣子好像對付不了李路由,安南秀乾脆承認了,他要是還敢打她的屁股,一定電他,因爲她發現自己還不怎麼會用手機和電腦,都丟在手鍊裡邊了,要弄壞也是隻弄壞他的東西。
“我想怎麼樣?約法三章:第一,禁止未經許可進入對方房間。第二,破壞公共和私人財物,都必須賠償。第三,你有什麼問題,公開討論解決,禁止自己擅自行動。”李路由早就想和她說了,但是這位公主殿下對於別人對她採取強硬舉動和制定規則十分反感,只能趁着她心虛和做錯事了不那麼強勢的時候提出。
“第一條沒有問題。可是第二條,我沒有錢啊。第三條……”安南秀又是一陣臉紅,昨天晚上她就有問題啊,可是那種問題怎麼可以公開討論。
“你每天無所事事,我會給你找事情做……例如你把我的褲子剪壞了,你可以選擇洗碗,或者賠償我十五塊錢。”李路由就當安南秀答應了。
安南秀選擇賠償十五塊錢,她雖然說錢花光了,可還是剩下了一些她沒有數過的錢,遞給李路由後,瞪大了眼睛,怒氣衝衝地看着他:“李路由,你不要忘記了,你是我的侍從官,我是公主,從來沒有人敢讓我去做洗碗這種事情!”
儘管安南秀已經使用了“從來沒有”,但是她沒有立即出手,李路由就不怕她,從房間裡拿了短褲出來:“那你解釋下,作爲一名公主,你就可以跑到你的侍從官的房間裡,把他的短褲剪成這樣嗎?”
安南秀小臉羞紅,氣鼓鼓地低下頭去,李路由越來越不聽話了,要想個辦法,讓他很害怕自己,對自己唯命是從纔好。
“你是不是因爲好奇?”李路由嘆了口氣,他當時雖然害怕,可也清楚安南秀不可能真的半夜跑進來剪掉他的,她雖然有些奇奇怪怪的念頭和不同於常人的思維,但終究不是瘋子。
安南秀站在門口,背靠着門框,兩隻纖細的手臂背在後背,手指頭絞在一起,低着頭的時候長髮垂在胸口,聽着李路由文化,趕緊搖頭,長髮擺動,裙子也跟着擺動,小小的身子也在擺動,彆彆扭扭的樣子,卻讓李路由的語氣漸漸溫柔了下來。
“我知道你是因爲自己身體的變化,對於這些事情感到好奇,也許還有些惶恐或者憧憬。李子也是這樣,有一天我打球回家,累得半死,洗完澡擦乾淨身體,用浴巾包着就在牀上睡覺了,等我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李子正躡手躡腳地走進我房間裡,我想看她幹什麼,就眯着眼睛裝睡,她在那裡臉紅猶豫了半天,居然把我的浴巾給掀開了,然後就捂着臉尖叫,倒是把我給嚇了一跳。”李路由嘴角不由自主地浮現出淺淺的笑意,有着格外的溫柔。
安南秀聽着他的聲音,漸漸平靜下來,不那麼彆扭臉紅心跳臉熱了,原來這麼做的不只是自己,地球上的女孩子也是這樣?可這不是也意味着自己越來越普通的地球女孩了嗎?
真是悲哀啊……安南秀擡起頭來,看着李路由的眼神,裡邊有一種她從未見過的東西,溫柔,寵愛,疼惜,純粹而濃郁的讓人難以呼吸的情緒。
安南秀的心微微一顫,她並不是很懂得感情這種東西,對於人的情緒和眼神也不是很在意,只是在李路由在輕輕地說出“李子”這個名字時,有一種讓她不由自主地留意的東西在那邊,那是這樣一個名字,勾起了他心裡邊許多感情,讓他整個人都處於一種極其愉悅和幸福的狀態,自然而然地散發出和平時不一樣的感覺,安南秀這才能夠留意到。
哥哥和妹妹?這是什麼關係啊,安南秀很是疑惑,但是今天早上她是不打算問李路由的了,更何況她還有本《社會關係學》的書可以看,李路由的約法三章,安南秀可不會真的當回事。
吃完早餐,李路由要去學校了,安南秀打算出去走走,兩個人一起走出了小區。
安南秀隨便走走是沒有目的的,李路由在公交車站等着,安南秀也站在那裡,看着車來車往。
李路由要等的公交車來了,和安南秀打了個招呼,她沒有迴應,正盯着遠處駛來的一輛車看,李路由說了聲讓她早點回家,就準備上車。
安南秀卻突然拉住了李路由,任由李路由看着公交車離開記得直蹬腳。
“幹什麼?”李路由鬱悶地問道,他可不會認爲就因爲昨天和安知水相處的不錯,今天他要是遲到了,安知水就不會批評他,第一節課是專業課,三個班一起上的。
“那輛車,前邊的盾牌樣的圖案象徵着什麼?”安南秀指着那輛遠遠開來,又離去的車子說道。
“就是品牌啊,就像你吃的白糖冰棒,有天冰的,也有蒙牛的,代表着生產這輛汽車的公司廠家。”安南秀看着的是一輛香檳色的凱迪拉克賽威,這樣的入門級豪華車在中海並不算太起眼,現在國內的豪華車市場是ABB的天下,當年被認爲是三大豪華品牌的凱迪拉克在國內經營不善,品牌知名度遠低於ABB,李路由不清楚安南秀怎麼就注意到了這種車子。
安南秀皺了皺眉頭,又搖了搖頭,讓李路由走了,自己坐在公交車旁邊,呆呆地凝視着灰濛濛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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