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半妝是個十分聰明的女孩,她並不像自己的朋友張雅麗那樣看上去瘋瘋癲癲,實際上也沒心沒肺,也不像安知水那樣腦袋裡缺根筋似的單純,想問題簡單直接不會繞彎。
李半妝昨天被蘇慕李哄的團團轉,只不過是一個普通人在遇到顛覆自己認知,發現自己的腦子完全沒有辦法思考時的正常反應,可是現在回過神來,李半妝想起蘇慕李那些已有所指的話來,就開始做出了符合她智商的分析。
蘇慕李說過,李半妝不能把那些書讓身邊的人發現,不然會給她帶來殺身之禍。
李半妝能夠理解,武俠小說裡絕世秘籍總是能夠引起江湖上的腥風血雨,爲了得到絕世秘籍,那些人不惜付出一切代價爭奪,這種東西總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可是李半妝身邊的如果都是普通人,就算看到李半妝藏着那樣看不懂的書,誰會去想這些書是什麼絕世秘籍,修行寶典?他們會搶奪這些書嗎?不會。
他們會爲了搶奪這些書,殺了李半妝嗎?不會。
可蘇慕李的意思李半妝漸漸理解清楚了,李半妝身邊有知道這些書重要性的人??不對,不是知道書的重要性,而是那個標記的象徵意義,那個標記代表着某種勢力,會給李半妝帶來危險。
那個標記代表的某種勢力自然就是蘇慕李和她相關的人了,李半妝因爲擁有這些標記的物品也被認爲了這個勢力裡的人,而李半妝身邊還有這個勢力的敵對勢力,一旦這個敵對勢力發現李半妝擁有那兩本書,就會把李半妝當成蘇慕李那一方的人物殺掉。
哥哥會殺掉李子嗎?絕不是指的哥哥,李半妝很清楚,哥哥只會不惜一切代價保護李子,就算哥哥是某個勢力的人,爲了保護李子,那些勢力又算得了什麼?在哥哥心裡,生也好,死也罷,上天堂,下地獄,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讓他對自己的妹妹動手,爲了李子,誰都可以成爲他的敵人,但絕不可能是李子成爲他的敵人。
對於這一點,李半妝的自信就像哥哥對妹妹的疼愛一樣,滿滿十分。
除了哥哥,那身邊的人最可疑的就是安南秀了,安南秀會殺了李半妝?
“我只吃裡邊的蝦肉,不吃外邊的蛋卷。”安南秀正在和李路由對峙。
李路由夾着蝦肉卷喂她,可是她閉着嘴,又不許李路由放下蝦肉卷,她有自己的要求。
“你光吃蝦肉,剩下的蛋卷誰吃?”李路由不滿意:“蝦肉都歸你吃,我們就吃蛋卷?憑什麼啊,沒門。”
“因爲我要吃蝦肉,所以蝦肉是我的。因爲我要你吃蛋卷,所以你只能吃蛋卷。”安南秀理所當然地說道,“這麼簡單的道理,你還需要我向你解釋嗎?現在明白了吧,給我蝦肉吃。”
李路由把蝦肉卷塞進嘴裡,一口一個。
安南秀氣呼呼的,使勁瞪着李路由。李半妝搖了搖頭,夾了一個蝦肉卷,把蛋卷留給自己,把蝦肉放到安南秀碗裡。
“哼,臭李路由,李半妝都比你好。”安南秀嚼着蝦肉,真好吃啊,甜甜的,嫩嫩的。
一個蝦肉卷就收買了的安南秀,李半妝嘴角微微翹起,儘管自己和安南秀不對路,兩個人經常因爲爭奪哥哥而對峙,可是安南秀會殺李半妝嗎?李半妝絕不相信,三個人早已經是一家人了。
自己真是被昨天晚上的事情弄得神經兮兮的了,哥哥隨口說了一句秀秀是螃蟹俠,自己就能這麼胡思亂想。
李半妝搖了搖頭,一邊夾着紫菜包吃起來,一邊看着安南秀和哥哥在蝦肉捲上較勁。
吃完早餐,安南秀不顧勸阻買了兩根白糖冰棒拿在手裡,三個人走向千鳥湖森林公園。
公園門口拉起了警戒線,因爲是臨時突然警戒,許多遊客來之前根本就沒有得到消息,甚至是早已經在網上訂好票了的,現在進不去,聚集在公園門外大罵起來。
可是罵歸罵,警戒線拉起來了,幾個穿着西裝的男人站在門口,卻沒有人敢靠過去,這些男人沒有像電視裡演的特勤人員那樣戴着墨鏡,但是那剛直筆挺的身軀,警惕的眼神都透着一種閒人勿進,小心性命的危險。
“怎麼回事呢?”李路由向身邊的人打聽,其實他當然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他差不多是罪魁禍首。
“公園的說法是臨時整頓,可真的只是整頓什麼哪裡需要這樣警戒?估計是有什麼大人物來了。”
“大人物爲什麼要來?聽說是千鳥湖大壩泄漏,這是天大的簍子!”
“你們都錯了,我侄兒子就是公園裡的,昨天晚上千鳥湖的大蛇王帶領羣蛇上湖心小島抓鳥吃了,把鳥島都毀掉了,現在38軍正派人來抓大蛇王,戰鬥正激烈着!”
“瞎扯淡呢,這地方輪的到38軍?當南京軍區吃屎的啊?”
人民羣衆的想象力是無窮無盡的,更何況千鳥湖傳說本就多,李路由正打算離開,一個穿着夾克裝的男人拍了怕李路由的肩膀。
“借一步說話。”夾克裝說道。
“等我一會。”李路由看夾克裝面熟,心裡想到了什麼,和夾克裝走到一旁。
“溫良,我們見過的。”夾克裝溫良笑眯眯地,看着李路由的眼神有些異樣。
“呵呵,是動過手。”這個人是那天李路由開着喬念奴的科魯茲,在山上被那輛奧迪攔下來時和他動手的幾個男子中的一個,喬念奴組織裡的人物,不過應該不算喬念奴的手下,否則的話也不會被那些大人物派來見證李路由的神奇本事。
“上次是喬公主也得妥協下,我們迫不得已才動手,請理解。”溫良只當李路由還計較那事,解釋道:“否則的話,給我們一萬個膽子,也不敢動喬公主的人。”
“喬公主?”李路由疑惑。
“小喬。”
“小喬?”
“小奴。”
“小奴?哦,明白了,喬念奴。”李路由沒有想到喬念奴外號如此之多。
“她和你的關係,你不知道?”溫良懷疑地看着李路由。
“什麼關係?她不是負責監管我的嗎?”李路由疑惑,但是並不驚訝,和一個自己完全不瞭解的神秘組織裡的人打角度,那什麼都是疑惑。
“哦,她沒和你說,我也不敢說。不過你把喬白衣打得很慘,我們很多人想和你較量較量。”溫良也有些蠢蠢欲動。
“你們的組織紀律性不強啊,好像和什麼武館道館裡的那幫人似的。”李路由感覺喬念奴看上去確實神秘兮兮的,像是國家神秘力量部門的高層,可是喬白衣和溫良就普通的多。
“嘿嘿,那是。我們頭厲害,底下的人就有些肆無忌憚,無視組織紀律的很。喬公主是我們的官方代表,自然和我們不一樣。”溫良不在意。
“你這算是泄密嗎?”李路由覺得他們應該是不會和普通人多說一句話的,可是喬念奴都不和李路由說多一點她那個組織的事情,溫良倒是和他說的那樣無視組織紀律的很。
“算,可是除了喬白衣那隻蛤蟆,我們沒有人把你當外人。”溫良和李路由我了握手,望着他的眼睛:“遲早又是一家人,歡迎回來。”
“什麼意思??”
溫良說完就走了,李路由滿頭霧水。
“喬老師,我剛纔碰着你的一個同事了,他叫溫良。”李路由給喬念奴打電話,溫良的幾句話沒頭沒腦,尤其是什麼一家人,難道指的是大家都是特殊的人?
“溫良??”喬念奴有些心不在焉,突然緊張起來:“他和你說了什麼?”
“他和我說了你很多外號。”李路由笑,喬念奴在這個組織中地位很高毋庸置疑,但是顯然這個組織內部大家的關係都不錯,喬白衣也許正如溫良所說只是個另類。
“我的外號,你一個都不許叫。”喬念奴一字一頓地說道。
“爲什麼啊?我們的關係還算不錯吧。”李路由鬱悶。
“他們都比我大,而且他們也不敢當着我的面隨便叫。”
“哦,知道了,那我揹着你叫,首先我要把我的手機電話本上的名字改一下,喬公主?小喬?小奴?不對,你比我大,我給你取個新的外號大喬??不行,大喬小喬都是別人老婆,這麼叫你不好,乾脆就叫喬小奴好了,這個名字好。”李路由哈哈笑。
“李路由,昨天晚上的事情沒有讓你長記性是不是?”喬念奴有點咬牙切齒了。
“忘不了,除非我不是男人。”
“嘟??”
李路由都能聽到狠狠地掛斷電話的按鍵音,有些忘形了,壞了,剛纔那一句有些調戲的味道,李路由看着電話,哎,算了,下次再也不這樣了,從溫良的口氣就聽得出來,喬念奴脾氣不小,她對李路由算很容忍了,李路由不能這樣順杆子爬得寸進尺。
於是李路由又打了過去,喬念奴倒是沒有不接,只是冷冷地說:“還有什麼事?”
“對不起。”
“男人不應該隨便道歉。”
“不肯道歉的更不是男人。我只是覺得你平常有些太嚴肅或者太神秘了,所以忍不住撩撥一下你的脾氣,並沒有真的不尊重你。”
喬念奴沉默。
李路由也沉默。
“還有什麼事?”喬念奴的語氣緩和了下來。
“溫良說從來沒有把我當外人,遲早是一家人,歡迎回來。什麼意思?”李路由很關心這個。
電話那頭又沉默了,李路由看電話,還以爲又掛斷電話了。
“不知道,再見。”喬念奴憋了半天似地說了一句,然後掛斷了電話。
“啊??”一聲慘叫傳來,李路由回頭,原來溫良被一塊不知道從哪裡丟來的石頭砸中了腦袋,跌倒在地。
李路由東張西望了一會,趕緊跑,喬念奴肯定就在附近。
李路由和安南秀,李半妝逛了一下復刻的千鳥湖底古城小鎮,因爲千鳥湖封鎖,也沒有什麼好玩的了,下午就坐大巴回中海,結束了旅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