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半妝知道安南秀非常厲害,超強的記憶能力,匪夷所思的多才多藝,還有最讓李半妝羨慕的音樂才華,那攝魂奪魄的鋼琴曲依然讓李半妝難以忘懷,即使她現在越發熟悉使用自己不同於普通人的能力,她也覺得那是她難以企及的。
在某些方面,安南秀確實可以讓任何人的自信都變得可笑,但是這並不足以打消李半妝向她挑戰的念頭,她有足夠的理由來試試,並且要爭取打敗這個據說從來不會被打敗的公主殿下。
“安南秀,我知道你很厲害,但看來我們是宿敵,總有足夠多的理由來對立,我等着你來把我的自信戳的支離破碎。”李半妝讓自己儘量平靜下來,事實上這纔是她第一次真正的實戰,對手又是安南秀,李半妝不緊張是不可能的,但是瞧着安南秀那副囂張的樣子,倒是讓她沒有了膽怯。
“宿敵?”安南秀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還好吃的飽飽的,不然笑起來小肚子都會痛的厲害,“我推薦一本書給你看,《逃跑新娘無情總裁腹黑小寶寶》,多看看這些書吧,很適合你的智商和情商,不要再看熱血漫畫了……對我來說,從來沒有任何敵人配得上宿敵兩個字,安南秀的宿命只和李路由牽扯在一起,其他人都和我的宿命無關。你的宿敵也許是某隻孜孜不倦地在珠穆朗瑪峰上滾糞球的屎殼郎,但絕對不會是我,我是那座山,你爬不過去。即使你爬上了山峰,你會發現我是天空,你依然只能仰望……”
“別吹牛了行不行?你一自吹自擂起來,就沒完沒了,師傅說了,對付你,只要要實際行動讓你住嘴就可以了,不然還沒有開始戰鬥,就得被你氣死。”李半妝不耐煩地說道,到目前爲止,李半妝領教過安南秀最厲害的就是她那張嘴,配合上她那總是底氣十足,好像深信自己每一句話,發自骨髓地不屑和輕蔑任何人的眼神,表情,都足以讓每一個面對她的人把肺氣炸了,只想趕緊教訓下這個目中無人的小女孩。
“你的師傅就是那隻蘇幕遮?”安南秀不緊不慢地說道,“就戰鬥力來說,蘇幕遮還是一隻不錯的對手,希望你不要給她丟臉。”
“你都知道了?”李半妝有些驚訝地說道,“爲什麼你平常根本沒有什麼反應?”
這是李半妝無法理解的地方,因爲師傅最後告訴她,安南秀和師傅是不死不休的死敵,李半妝從來沒有透露過自己和師傅的關係,安南秀現在說出師傅的名字,自然是早就知道了。
“我要有什麼反應?”安南秀緊緊地抱着大霸王龍螞蟻打哈欠,“連蘇幕遮我都不怎麼在意,我又怎麼會在意你和她學習?無非就是在你自以爲修煉有成後,把蘇幕遮寄託在你身上的希望,還有你的自信,你的無知,順手碾成粉碎而已……至於平常,我多花一點心思在你們身上,都屬於浪費,有那心情,我還不如看看螞蟻,玩玩鬥地主,或者複習下那本主角老是打妹妹的書,說起來那真是本好書……”
“安南秀!”李半妝生氣地打斷了安南秀,這時候她居然還有心情說一本垃圾小說的劇情,“你果然是個心機深沉的傢伙,居然這麼長時間以來都不動聲色。”
“說起來,你才更是心機深沉吧。我不說,是想看看你到底能修煉到什麼地步,可是你不告訴李路由,又是爲了什麼?他可是你的哥哥,他總是以他和你的感情而驕傲,你卻欺瞞於他。”安南秀嘲諷道。
“師傅威脅說如果我透露出去,她就要對付哥哥!”李半妝非常委屈,她纔不想這樣,可是師傅太厲害了,如果她要對付哥哥,李半妝根本不敢反抗她。
“其實李路由也知道我,可是他也不把我的事情告訴你,這樣的哥哥,你還是放棄吧。”安南秀溫和地勸說道。
“無非就是你不許他告訴我而已。安南秀,挑撥離間這種低級無能的手段,你也好意思用?”李半妝輕蔑地看着安南秀,“就算是哥哥把我賣了,我也會幫他數錢,他不告訴我這種事情,無論是什麼理由,我都不會在意。”
“花癡。”安南秀氣極,李半妝果然已經無藥可救了。
“讓我見識下,你到底有多厲害吧。不過先說好了,無論如何,今天的事情都不許告訴哥哥,不然他要是知道我們兩個打架,你和我都得倒黴。”李半妝最擔心的是這個。
“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不會告訴李路由,我把他的寶貝妹妹從人見人愛的小花朵修理成了肥料。”安南秀才沒有那麼笨。
“誰修理誰還不知道呢!”
李半妝嬌呼一聲,順手撿起塊石頭就砸向安南秀。
安南秀愣愣地看着李半妝砸過來的石頭,差點被砸中。
“你反應真慢。”李半妝有些得意地說道,信心大增。
“不是……我只是無法理解……”安南秀搖了搖頭,實在有些無法言語,“我從來沒有遇到過你這樣白癡的對手,以至於超出我的想象,讓我的神經都無法及時反應……蘇幕遮難道從來沒有教過你實際戰鬥的東西?”
如果是別人,一開始居然就是丟石頭這種完全無效的攻擊手段,安南秀已經趁機佔據了絕對的先手和上風了。
可是李半妝根本不在意,她站在溪谷的上方,身旁都是大大小小的鵝卵石,她順手撿起一個個石頭,鋪天蓋地地砸向安南秀。
安南秀嘆了一口氣,五指張開:“凝固!”
激射過來的鵝卵石在空中一下子失去了速度,猶如忽然而降的石頭雨,一粒粒地砸在了溪灘上,水中,花花草草上,李半妝想再拾起石頭,才發現那些石頭居然絲毫不動,她可以再用力一點使勁拿起來,但是想再像剛纔那樣丟出去,顯然已經不大可能了,至少丟石頭不會再是一種有效的攻擊手段。
李半妝站起來,驚駭地發現周圍的一切彷彿都被膠水粘住了似的,透着一種凝脂的壓抑感,讓人不由地主地產生一種掉入了黏糊糊的膠水中,無法自由行動的感覺。
“龍息!”李半妝急急忙忙地想,終於想到了應該用什麼樣的神術破解現在的狀況,一點點綠色的十字光芒環繞着她,那種黏糊糊的行動受制的感覺終於消失了。
“繼續。”安南秀指了指無處不在的石頭,“繼續吧,白癡。”
李半妝知道丟石頭這種小時候打架用的方法對付不了安南秀,覺得使用一下自己最得心應手的一種神術。
李半妝開始吟唱,安南秀在旁邊安靜地等着,默默地計算着李半妝毫無防護地吟唱神術的這段時間她應該已經死掉多少次了。
片刻之後,李半妝吟唱完畢,潺潺的溪水呼啦啦歡快地叫嚷着,山谷裡的水流四面八方地涌來,彙集在溪水中凝聚成一股巨大的洪流,呼嘯着避開李半妝,一個滔天浪潮高高躍起,化作猙獰的龍頭,凝聚成冰型,張嘴就要把安南秀一口吞掉。
“趴下!”
安南秀輕哼了一聲,手掌往下一拍,那巨大的龍頭就彷彿被從天而降的無形巨掌擊中,哀嚎一聲摔落下來,砸在地上,粉碎成無數大大小小的雨點。
李半妝目瞪口呆地看着安南秀,安南秀的強大似乎超出了她的想象,那麼一隻小巴掌,居然如此漫不經心地就將李半妝的得意神術給破解掉,和李半妝凝出的如小山般的水龍相比,安南秀根本就是隻小螞蟻似的,對比之下讓李半妝產生強烈的懷疑,這隻小手是平常老是和自己搶醋溜土豆絲的那隻嗎?
“繼續。”安南秀揮了揮手掌,驅散了身前的水霧,“繼續吧,白癡。”
儘管李半妝已經感覺到了安南秀的厲害,但是瞧着安南秀那副樣子,李半妝胸中的無名怒火越發旺盛,她知道這樣普通的本事是絕對對付不了安南秀的,安南秀畢竟是師傅的對手,如果能夠被自己輕易擊敗,那師傅也未免無能的太奇怪了一些……師傅說過,安南秀現在的實力遠遠不如她的全盛時期,現在是她最孱弱的時期,李半妝覺得自己未必沒有機會。
李半妝記得師傅告誡過,安南秀的精神力無比強大,她的瞬間反應判斷能力無人能及,但是她的身體未必能夠跟得上她的精神和反應,所以李半妝必須發揮出自己的速度優勢,在她的身體反應跟不上時,找到擊敗她的時機。
“蘇幕遮!”
李半妝一聲呼喊,天空中閃過一道霹靂,彷彿將整個世界劈成兩半,無堅不摧的氣息充斥着周圍,猶如撕裂一切的兇猛氣勢讓那山,那石,那人,都如紙片一般脆弱的瑟瑟發抖。
霹靂過去,李半妝的身前插着一把筆直的長劍,劍身輕盈古樸無光,劍柄修長,看上去平平無奇,更像一根略微有些棱角的棍子。
李半妝把長劍拔出來握在手中,提醒着安南秀:“師傅說了,她已經完全恢復了……而你是不可能完全恢復的,你小心點,我可是第一次使用她,劃花了你的小臉可別找哥哥去哭。”
安南秀沒有在意李半妝看似好心實則挑釁的話語,只是望着李半妝背後若隱若現的巨大盾形生命徽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