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6年10月,《廣州條約》簽訂。
增開營口、天津等五處通商口岸;廣東全境開放,外籍傳教士可以入廣東境內自由傳教,諸國商人可以入廣東遊歷、行商;各國領事館駐廣州,中國政府在廣州設總理各國事務衙門,與各國平等交往等等。
而在附粘條款中,則有中國政府以五十萬兩銀子購買艾維公爵號;中國政府同諸國商人合資修建鐵路、電報線路、黃埔港等等條目。
在廣州設立總理各國事務衙門,京城方面自然毫無異議,將各國夷人打發去南疆,再不來京城叨擾,實在是絕妙之策。而對西洋諸國來說,雖然以前同中國政府交涉也是在廣州,但那時候交涉的對象爲兩廣總督,雖然掛了“五口通商大臣”的名號,總令人感覺是地方官員。現在中國政府成立“外交部”,明顯將各國平等對待,能不能上京,倒也在其次了。
總理衙門自然暫時由葉昭署理,當然,同前世不同,今世的總理衙門可並沒有兼管海防、關稅、路礦、郵電、軍工等等諸多事務而成爲權柄第一的實權衙門,今世之總理衙門,實則更像是理藩院在廣州設了分部,葉昭的職權同五口通商大臣並無不同。
只是諸國夷人不懂其中玄機而已。
而最終在鐵路、電報、港口等等談判中,確定的權益比例爲廣東政府投資百分之四十,擁有百分之五十一的股權,但各個合資企業的第一經理人要由西洋諸國股東投票產生。
將合資公司的建設經營管理權暫時交給西人也是沒有辦法,畢竟中國尚無這等人才,只能慢慢學習慢慢來,若不然搞成洋務運動中那種官場習氣的企業架構可就貽笑大方了。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三四百萬兩銀子的款項,葉昭卻是整日琢磨去哪裡化緣了。
10月20日,英法聯軍正式撤出廣州城,滿城立時張燈結綵,鞭炮齊鳴,各界代表齊聚北城門,歡慶國公景祥光復廣州。
一整天,廣州城鞭炮聲不斷,而洋商大多龜縮在西關不敢踏出商行一步,雖然聽聞中國統帥在談判中一再保證各國商人的安全,但今日中國民衆正處於狂熱中,誰知道會幹出甚麼事?
兩廣總督衙門,成了葉昭這個廣州將軍的行轅,而葉昭的第一要務自然是重新建立廣東政治架構,恢復廣東一地的統治秩序。
花廳之外,翠竹沙沙作響。
坐在紅羅椅上,葉昭慢慢品着茶,以主人的身份坐在這兒,令葉昭隱隱有些恍惚,前世自己幾經努力,雖也說得上成績斐然,但比起現今可說微不足道了。今世自己剛剛二十二歲,毛頭小子一個,卻儼然成爲一方封疆大吏,手握數千精兵,更隱隱懷有了氣吞山河改朝換代之野心,細細思量,卻不由得倏然而驚,一步步走來,自己可變得太多了。
六叔肅順,也是這樣以爲的吧。在六叔走之前,自己和他聊了一夜,爲了談判順利,自己曾經同他說了許多重話,許多話都不像自己應該說的,可不知道六叔心裡會怎麼想。
不過不管怎麼說,六叔會希望自己能在廣東站穩腳跟,而京城的非議,必也會替自己遮擋。
自己對他,又有沒有感情呢?
葉昭搖了搖頭,有時候,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心底真正的想法。
轉頭,看到了垂手伺立一旁的瑞四,葉昭慢慢放下了茶杯。
盯着滿臉恭敬的瑞四看了幾眼,葉昭懶洋洋道:“四兒啊,你做的很好,回頭把我跟你說的仔細思量思量,人員編額報上來,每年要多少花度也報上來,有一點,截留你給我悠着點,被我知道了,打斷你的狗腿!”要瑞四牽頭秘密成立內務局,刺探各界情報,是葉昭考慮很久的一步棋。
葉昭話說的平淡,瑞四可知道主子辦事情從來舉重若輕,叮囑自己截留一項,自己若當耳旁風,早晚要栽個大跟頭。
甩袖子打千:“主子的話奴才定銘記在心!”
葉昭微微點頭。
廳外,管事常順垂手而入,稟道:“主子,柏貴求見。”常順二十多歲,高高瘦瘦,人透着一股子機靈勁兒,不似瑞四,三角眼瘦瓜臉,長得就邪性。
葉昭對瑞四努努嘴:“走後門。”內務局自然屬於秘密機構,瑞四越少出現在公衆視野中越佳。
瑞四閃出去不久,常順就引着一名青綢緞袍子、兩鬢有些花白的男人走進來,葉昭不動聲色的打量着這位中國歷史上第一個傀儡政權的話事人,說起來,英法官員對其評價不低,說其“行動舉止和談吐都習慣於宮廷中的禮儀規範,爲人精明強幹,外貌堅強果斷”。
“罪民柏貴請國公爺安!”柏貴撩袍子雙膝跪倒,心下,可不知道是什麼滋味,被英法聯軍囚於觀音山,後爲了保命也好,想作些事也好,不得不出面幫之維持秩序,不管怎麼說,也玷污了祖宗,現今國公光復廣州,自己這顆人頭怕是保不住了。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如果膝蓋再硬一些,也斷不會出面幫英法夷人辦事。只盼別禍及妻兒,則於願足矣。
葉昭打量了他一會兒,微微一笑,道:“你現今可還不是民呢。”
柏貴臉上一熱,羞愧無地的俯下身,自是以爲國公爺在譏刺他。“公爺,罪民有一不情之請!罪民萬死難贖其罪,只求公爺高擡貴手,放過罪民妻兒,罪民九泉之下,也感念公爺的大恩大德!”
葉昭笑道:“柏貴啊,你這是什麼話,大概你還不知道吧?我上了摺子,保你戴罪立功,署理巡撫衙門,怎麼?你想撂挑子不幹?”
啊?柏貴大大一怔,猶疑的擡起頭看着葉昭。
葉昭道:“雖然上諭未到,但官署不可一日無主,你現今尚是朝廷明典的廣東巡撫,自要兢兢業業,恪盡職守!”
柏貴愣了好一會兒,這才確信國公爺不是誑他,雖說上諭未下,但現今廣東局勢,國公爺的摺子,朝廷斷無駁回之理,只是,國公爺怎麼可能會重新啓用自己,還上摺子爲自己說話?
“這,這……”柏貴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
葉昭又伸手虛扶,說道:“你起來吧,我問你幾句話。”
柏貴怔怔起身,突然又跪下,俯首道:“國公爺大恩!柏貴沒齒難忘!永銘於心!”這條命本就保不住了,沒有自縊而死只不過抱着一線希望,能爲妻兒免罪。可此刻猶如夢境般的峰迴路轉,令柏貴心神激盪,嗓子一甜,險些吐出血來。這段日子,他無時無刻不在鬱郁之中。
坐在椅子上,看着這個年近花甲的老人跪在地上感涕模樣,葉昭微微有些不習慣,笑道:“快起來吧,坐!”
柏貴這才慢悠悠起身,倒退到一旁,卻垂手而立。
葉昭能猜到他此刻心情,倒也不勉強他,就道:“和約條款你盡知了吧?”
柏貴微微點頭。
葉昭又道:“我現今遇到一難題,你可知?”
柏貴猶豫了一下,問道:“莫非,莫非國公爺爲了銀子煩憂?”
葉昭就笑了:“你說說,這銀子何出?”
柏貴蹙眉琢磨了一會兒,道:“這卻要下官細細思量。”
葉昭微微點頭,端起茶杯,說道:“也不急,你想個章程呈上來,衆人計長,咱們慢慢參詳。”
“是,是!”柏貴忙躬身告辭:“下官告退!”
葉昭嗯了一聲,看着他倒退出廳,心裡一曬,記得歷史課本上這可是一名大大的賣國賊呢,卻不想有朝一日會被自己所用。
柏貴確實脊樑骨軟了些,但現今自己推舉他繼續留任廣東巡撫一職,可謂一舉數得。第一,他死裡逃生,皆拜自己所賜,又如何不效死命?如此自己麾下文官中最重要的一個位置被自己牢牢抓在手中。其二,柏貴確實很有些才具,思想開明,早年就大力主張購買洋槍洋炮,更親自從洋人手裡買洋炮裝備水師,加之能在英法聯軍佔領期間被佔領委員會賞識,自有其獨到之處。自己即將在廣東推行新政,他必然會是一名好幫手,比之僅僅只有氣節的官員,卻是更能領會自己的意圖,更知道如何實施新政,用起來必然得心應手。
只希望,他莫令自己失望。
琢磨了一會兒,葉昭喊道:“常順,備馬車!”卻是要去拜訪另一位清奸了。
……馬車蹄聲噠噠,走得極爲平穩。
車廂內,香氣襲人,綺旎無邊。
錦二奶奶華麗錦裙使得車廂內好似泛起紅霞昭昭,紅裙刺繡暗花,金絲鑲邊,加之她胸前墜着金燦燦的項圈,秀麗髮髻上那金光耀目的鳳冠,映的二奶奶欺霜賽雪的俏臉端莊無比,那高貴不可褻瀆的貴婦風情,實則更令男人心癢難搔。
葉昭錦繡馬褂,翩翩貴公子打扮坐在一旁。四駒之車,車廂內也極爲寬敞,葉昭閉目閒坐,摺扇輕敲,臉露思索之狀。
李小村,同李明翰、王道崇並列的三奸之一,卻想不到乃是錦二奶奶表哥,而觀其言行,思想開明,在英法聯軍佔領期間所作所爲多乃維繫秩序,避免城內百姓同聯軍衝突,當然,同柏貴一般,骨頭軟是免不了的。
這些信息,都是從瑞四情報中分析得來。
這次去拜訪李小村,就是要見見這個人,考量一下,能不能收入自己幕府爲用。自己麾下猛將如雲,但治世之才,用寥若晨星都是誇張,實則一個也無。當然,在現今國人中想找到能與自己思路一致的人才未免要求太高,如柏貴李小村之流,倒勉強可用,雖人格不見得怎麼高明,但用人之際卻也顧不得了。
只是同柏貴不同,李小村在廣州人眼中可是不折不扣的賣國賊,若想用他,只能低調的用,悄悄的用。
何況只要過幾日砍了李明翰的腦袋,國人的這份憤懣狂熱該能得到宣泄。
若是凌遲了李明翰,只怕效果更好。不過葉昭心裡知道,自己心還不夠狠,就算用最輕的八刀刑,也覺得太過殘忍,只需梟首示衆就是。將李明翰的頭顱也掛幾天,雖然血腥,但卻是令民衆宣泄的最佳途徑,這種種梟首凌遲等等殘酷血腥的刑罰,總要慢慢來改變。
說起李明翰,曾經因爲他同巴夏禮爭論好久,但等富良將軍在印度絕食而死的消息傳來後,巴夏禮就再不談此事,徹底的將其拋棄。
葉昭思緒如潮,錦二奶奶勾魂鳳目流波,偷偷在他臉上轉了個圈,每次在這個男人面前,總覺得低了一頭,今日特地戴了黃金鳳冠出來,卻仍找不回往昔的自信。
說起來錦二奶奶一介布衣戴鳳冠未免出格,但今時不同往昔,這些年民間服飾車馬等等規制漸漸自行其道,廣州這個通商口岸就更爲寬鬆,加之錦二奶奶的鳳冠雖名鳳冠,實則是一種改良的彩冠而已。
錦二奶奶心中嘆息,同這男人同坐一車,就覺周身難受,可不知道這日子何時是盡頭。
……此刻的李小村李府,雞飛狗跳,李小村更是滿心鬱悶焦頭爛額。
李小村住東城,兩進的院落,青松翠柏,環境雅緻。
此刻前院,卻亂糟糟一團,幾名差役,正挨屋搜索,踹門而入,翻箱倒櫃,誰叫李小村是二鬼子呢?咱大清國官差重新掌了權,那還有二話?不來抄你的財物抄誰的?
帶頭的是差頭九叔,四十多歲的人,乾瘦乾瘦的,一臉的煙氣,滿嘴黃牙,聯軍佔領廣州時他躲了起來,將官衣燒了,門都不敢出,現在大清國光復廣州,他也不知道從哪踅摸來的差官行頭,又寬又大,掛在他竹竿兒似的身子上空蕩蕩的極爲滑稽。
此刻他卻兇惡的緊,正大喊:“兄弟們,去抄內宅!二鬼子的東西,咱不必客氣!”
衆差官如狼似虎,鬨然叫好,齊奔後院,李小村家境富裕,後宅肯定嬌妻美婢,平常咱粗人哪有機會見識這等美嬌娘?今天卻說不得能調笑幾句,進她的香閨賞玩,想想都令這些粗魯漢子淫心大動,一個個充了血般跟在九叔身後涌向後院。
李小村大驚,忙攔着九叔求告:“張大哥,你我也是舊識,低頭不見擡頭見的鄉親,給我留幾分顏面可好?”心下大是後悔,今日他早褪去了燕尾裝,換了青袍馬褂,前幾日妻子曾勸他舉家去香港,但李小村總感覺故土難離,何況自己又沒做什麼傷天害理的勾當,何必去異邦作個客死之鬼?現今卻是悔之晚矣。
“滾!”一年前見面還同李小村稱兄道弟巴結奉承的九叔此刻卻滿臉猙獰,一腳正中李小村小腹,罵道:“給臉不要!老子前次酒喝多了和你家婢子調笑幾句被你一通數落,今日老子就去摸你家婆娘的小手小臉,叫她知道知道你李小村多窩囊!”
可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的事,他還一直懷恨在心。
李小村身子單薄,被這狠狠一腳踢得險些閉過氣去,聽到九叔的話更眼前一黑,若妻子被這般羞辱,自己還真不如死了乾淨!
“哈!嫂夫人出來了!可真會心疼人兒呢!”九叔突然眼前一亮,卻見內院偏門處,澹澹衫兒薄薄羅一位極美少婦嫋嫋婷婷行出,鳳冠霞帔,高貴豔冶,一汪如水鳳目,在你身上這麼一掃,直令人丟了魂兒。
幾名差役盯着美貌貴少婦,嗓子都有些發乾,想調笑幾句,卻都有些自慚形穢,不敢褻瀆了美人兒。
九叔卻是不管不顧,大步走上,嘿嘿笑道:“嫂夫人,可是心疼小官人了?”
李小村見到錦二奶奶從後院出來就是一驚,一邊勉力爬起一邊大聲道:“九叔,這是西關陶家夫人,不得無禮。”
“我呸!什麼陶家李家!在我眼裡就是個屁!”九叔在地上吐了口唾液,趁亂他可是闖了幾家同洋人打過交道的富戶了,見到那些以前眼高於頂的士紳唯唯諾諾的模樣,他越發亢奮,只覺得廣州城我就是老大。
同李小村有勾連的富戶人家,又豈會不同番鬼來往?可這小娘子,也太勾人了吧?盯着迎風妖嬈酥骨入髓的錦二奶奶,九叔這個眼饞啊,媽的,老子若能睡她一睡,死也甘心啊!這要是我家娘子,我他媽什麼也不幹,就死在她身上。
再忍不住,正想湊過去調笑,卻猛地見小娘子身前,閃過了一位錦繡衣袍的漂亮少年,九叔臉就一沉,定是這小娘子的相公了,狗日的娘娘腔一個,家裡有倆糟錢兒,就能整日摟着這個大美人兒快活,真他媽好福氣!
“怎麼回事?”看到一院狼藉,葉昭皺眉問。
同錦二奶奶從後門進院,開門的婢女淚汪汪也說不清到底出了什麼事,只知道前院來了差官,主家大禍臨頭。
“你誰啊?”九叔斜眼大咧咧打量着葉昭。
葉昭指了指勉力站起的李小村,說道:“他犯了何事?你們要拉要鎖?”心說莫非李小村在給英法暗通消息?那這人自己可就萬萬用不得了。
九叔冷哼道:“與洋夷勾結抗拒天兵,乃彌天大罪!”說着向南拱了拱手,道:“我奉國公爺號令,來查抄奸佞一黨!”瞥着葉昭道:“看你也不是什麼好鳥!跟爺們走一趟吧!“說着就一揮手,身後衙役就有兩個抖鐵鏈準備上前拿人。
李小村聽到九叔這話,心如死灰,失神落魄的道:“張大哥,他與我沒關係,你拿我就好!”
葉昭一皺眉,“叉出去!叫郭敬之來見我!”英法聯軍佔領廣州,廣州府郭超凡抑鬱早逝,朝廷追贈“太僕卿”。而原花縣縣令郭敬之被葉昭以戰事中“提調得當,數立勳功”保舉爲廣州知府。
葉昭話音未落,身側早撲出幾條人影,“乒乒乓乓”三下五除二,幾名差役就倒了一地,九叔被蘇納一腳掃到,只覺得腿都斷了,疼得鼻涕眼淚直流,卻兀自嘴硬大叫:“反了反了,你們這羣反賊……”
“啪啪啪”話未說完,就被蘇納幾個大耳瓜子抽得嘴鼻冒血,蘇納冷聲道:“大膽豬狗!國公爺在此!滾,令郭敬之來見!”
九叔幾個當時就傻眼了,迎接國公爺進城那日他們雖也去看熱鬧了,但離得遠,實在沒看清國公爺相貌體型,只是聽傳聞國公爺身高八丈如天神下凡般威武。
可,可怎麼是這麼一個漂亮文秀的主兒?九叔腦子亂成了漿糊,怎麼被公爺親衛喝令同伴將他擡出去都不知道,只是在想,自己是找棵樹上吊還是去投水,如何才能死的痛快?
……偏廳,葉昭同李小村還沒說幾句話,郭敬之就急匆匆而來,剛剛邁過門檻,就撩蟒袍跪倒磕頭:“大帥!卑職萬死!”這聲大帥,自是希望國公爺能思及昔日同仇敵愾之情。
葉昭盯着他看了幾眼,才道:“起來吧,下面人妄爲,諒也不是你的主意!”
郭敬之心裡鬆口氣,也不敢抹額頭的汗,“大帥明鑑,但卑職有失察之罪!”
葉昭淡淡道:“知道自我反省就好!下邊兒差役這麼一鬧,我倒有了個主意,官兵官兵,實則治理地方,官兵本應一分爲二,官乃文治,兵則抗拒外敵。我準備在廣州一地成立巡捕局,緝捕盜賊,維持治安。”
李小村詫異的看向葉昭。
葉昭笑道:“不錯,正是借鑑西洋之警察力量,但咱們這巡捕局,卻要比他們的警隊更進一步,偏向文治,怎麼說呢,要挑選性子溫和之團勇,更要知道咱這巡捕局並不僅僅開門緝盜,更要服務地方。舉個例子吧,有外鄉人進城不識路途,問到你巡捕頭上,你就要耐心解答,不可藉機勒索,當然,我只是粗略想法。具體巡捕局的章程,可以慢慢擬定。”
“國公爺聖明!”郭敬之自然是唯葉昭馬首是瞻,葉昭怎麼說他就怎麼辦。連升數級,他清楚得很,自己以後就是國公爺這棵參天大樹上的枝葉,若忘了根本,那就大大不妙。
李小村目光異色連連,今日一見,國公爺行事風格令他驚訝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