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隊強撐着身體站起來,剛纔可是命懸一線啊,多虧歐陽浩反應快,外面的警員現在才趕過來,畢竟夜深,都在打瞌睡,李隊交代一番,便與歐陽浩出門去,歐陽浩雙手握方向盤都不太容易,李隊便去了駕駛位,車子並沒有朝普寧醫院去,而是去了宿舍。
說是宿舍並不貼切,那地方其實是趙英的另一個住處,曾院長對這個女孩的確厚愛,給了她兩套公寓,其中一套是趙英被殺的現場,這一套,是另一個住處。
歐陽浩心中欣慰不已,這兩套公寓也足夠趙英的父母過好下半輩子,李隊長說道:“都是精明人,不過,你不怕那個傢伙再追過來?”
畢竟,歐陽浩讓寧北辰和蘇雪去保護曾院長,他們倆可就是普通人,難道靠自己?
“那傢伙還沒有等曾院長斷氣就突然離開,絕對是元氣受損,現在沒有活動的餘地。”歐陽浩說道:“我們現在必須借這個時間差拿到我們想要的東西,過時不候。”
李隊長緊張地嚥下一口口水,車子到達寓所,李隊出示證件,順利地進入這套高級公寓的內部,來到趙英家前,公寓的管理員用備用鑰匙開了門,兩人進去,公寓的佈局很簡單,是一套小兩房,不過六十六個平方,一間臥室,一間書房,廳與廚房衛生間,一個小陽臺。
公寓佈置得精緻,充滿着小女生的氣息,畢竟是剛畢業不久的女生,管理員候在門口,好奇地看着裡面,歐陽浩進入書房,來到電腦桌前,這裡擺放着一部臺式機。
歐陽浩蹲下去,挪開電腦機箱,原來機箱擺放在一個架子上面,那個架子下面是掏空的,歐陽浩將架子搬起來,只消一個眼神,李隊長便將裡面的東西掏出來,裡面是一個小小的U盤:“這是曾院長讓趙英保管的?”
“我們好像低估了曾院長對這個小助理的重用,這恐怕是她手上唯一的籌碼。”歐陽浩說道:“此地不宜久留,先撤。”
李隊長心裡正打着寒蟬呢,聽到這話,趕緊拉着歐陽浩離開,管理員好奇地問道:“這套公寓的主人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死了。”李隊長沒好氣地說道:“這事兒,你不會到處張揚吧?”
“當然不會了。”管理員恨不得馬上起誓:“這事兒可不能張揚,多虧你們是現在過來的,沒讓其它業主和租戶看到,多謝,多謝。”
兩人拿着U盤直接去了醫院,爲啥?心裡還是發怵吧,這個時候,天已經微亮,寧北辰與蘇雪已經守在急診室的外面,曾院長正在接受急診,仍未平安出來。
兩人坐在長椅上,樸安對情況也不太清楚,只說要保護曾院長,好不容易等到歐陽浩和李隊長過來,便迫不及待地問道:“那傢伙出手了?”
“是,不過看來寧北辰讓他吃了點苦頭,沒等徹底了結曾院長就走了。”歐陽浩說道:“曾院長給了我們這個,我們需要一臺電腦。”
寧北辰像變魔術一樣拿出自己的公文包:“用這個吧。”
U盤放進去,調出資料,裡面只有一個文件夾,文件名是三個X,打開,裡面有四十九個零散的文件,“四十九個,正好對應四十九個病人。”歐陽浩瞬間明瞭:“難道,這纔是四十九名病人的真正資料?”
果然,找到了宋強的照片,上面他的名字可不叫宋強,而是姓吳,叫吳文明,“看來入院資料裡所有的資料都是假的,緊急聯繫人更不用說了。”李隊長激動地說道:“太好了,這些是全部真實的資料,我們可以弄清楚四十九名受害者的身份,聯繫家屬了。”
“曾院長真是厲害,把這些病人的資料全部弄清楚並且錄入,”寧北辰說道:“給自己留了一條後路,是對的。”
“可惜,差點丟了命。”歐陽浩說道:“還損失了自己的一員愛將。”
“我先傳回警局,讓他們迅速聯繫受害人家屬。”李隊長將資料發回警局,不放心的他又來了一通電話,親自佈置下去,這才落心。
急診室裡,曾院長眼前一片模糊,她能感覺藥瓶裡的液體正流入體內,醫生正在給自己處理,模糊中,一張面孔赫然浮現,飄浮在自己的上方,“是你……”曾院長聽到了自己的聲音,她的嘴脣蠕動,一名護士說道:“醫生,你看病人。”
“沒事,只是下意識地動作而已。”主治醫生伸手道:“紗布。”
之前樸安只是簡單止血,並沒有包紮,曾院長聽不到醫生與護士的對話,“你要殺我。”
“晚了一步,現在來不及了。”這個聲音沉着地說道,伸手撫着曾院長的頭髮:“你的運氣好,我差一點點就要了你的命,但現在,沒有必要了,讓你活着可讓你死難受。”
曾院長吃吃地笑起來,護士驚訝地看着她,那個影子化成一個一縷煙,消散了,曾院長的眸子變成一灘死水,死死地閉上眼。
門外,蘇雪已經準備就緒,準備隨時衝進去,但是,當楊公盤恢復平靜時,蘇雪喃喃道:“奇怪,他就這麼走了?”
手術結束了,門猛地拉開,離門如此之近的蘇雪讓小護士嚇了一跳,蘇雪後退一步,笑眯眯地說道:“人沒事了吧?”
“沒事,還好你們止血及時,現在病人還沒有清醒,畢竟打了一些麻藥。”護士說道:“稍等吧。”
曾院長被推出來,她的眼睛睜開,卻沒有焦點,蘇雪跟過去,直到病房,曾院長反而閉上眼睛,那傢伙說得沒錯,自己完蛋了,活着還不如死了呢,自己一手打造起來的普寧醫院不再是屬於自己的了,自己還要坐牢,上半生的努力全部打了水漂。
“遇上他是一件幸事,還是不幸?”曾院長喃喃念道,兩行清淚流出,自己夢寐以求的成功事業,終於化爲雲煙。
“曾院長,你沒事吧?”蘇雪湊過去,小心翼翼地問道:“能聽到我說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