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哪種木料?”趙老闆說道:“我這裡以上等的紅木爲主,都是越南進口的。”
“老闆,我想要降龍木。”猴叔說道:“爲了找降龍木,我已經找了很多地方了,聽說你這裡有,這才一路尋過來。”
“降龍木我也想要啊,有人花大價錢收購一塊,而且只要這麼丁點。”趙老闆說道:“可惜,找不着,人家要的是天生就只有這麼大小的,這麼長,這麼寬。”
“這人有病吧?”猴叔說道:“這麼一丁點也值得收購?”
“你還別說,我在一次展覽會上見過一個人,就帶着這麼一塊,符合買家說的大小,追過去要收購,人家壓根沒有理我。”趙老闆悻悻然地說道:“那人大熱天地還蒙着口罩,戴着帽子,見我認出降龍木,眼神惡狠狠地,不賣就不賣唄。”
“我要的可不是一小塊,我老家的長輩過世了,想找陰沉木棺做棺材,可這陰沉木難找,我想用降龍木也不錯,”猴叔滴水不漏,完全將詢問的方向拐到其它地方,以免引起這老闆的注意,他嘆息道:“我要能做棺材的料子,一小塊,有什麼用!”
“我可不管這麼多,一小塊有人給錢就找,這不是找不來嘛,您要做棺材的木料,普通的木料就行了,陰沉木得值多少錢?降龍木,現在罕見得很,都說已經絕了。”趙老闆連連擺手:“您別逗我玩了,這買賣,我做不了。”
“沒辦法,不過,您參加的是什麼展覽會,幾時的?現在還開嗎?”
“今年年初在南城辦的,全年就這一次,年年都辦,就在南城體育館,你想從上面找?等明年吧。”趙老闆知道這不是可以成交的生意,已經失去興致,順手拎出一張名片:“以後咱們有機會合作,先進去忙。”
猴叔被冷落在廳裡也不以爲然,想要的都得手了,他迅速鑽出去,上車,扯去帽子,摸摸頭:“有點意思。”
回到歐陽浩家,猴叔將信息一給,寧北辰便品出些意思:“戴着帽子和口罩,和趙老臨死前提到的療養院‘清潔工’類似,身上有降龍木,叔,你是好樣的。”
猴叔咧着嘴笑了,寧北辰說道:“沒問目標,就把話扯出來了,大型的展覽會有監控,我們可以查查看。”
蘇雪忍不住,說道:“療養院的監控也沒看清那人的臉。”
“不放過任何一個機會。”寧北辰說道。
“懸賞尋找降龍木的就是沈大師吧?”歐陽浩說道:“爲了找到這塊木頭,他夠下本錢。”
寧北辰點頭默認,猴叔說道:“監控的事兒,也由我一併搞定,歐陽,之後我就離開南城,先走一步了,這事權當最後幫你一把。”
“辛苦了。”歐陽浩說道:“這次出去小心點。”
“放心,吃過一回苦頭,不會再試一次了。”猴叔衝三人點點頭,便出去了。
歐陽浩轉身,看着他們,說道:“還沒有到說的時候。”
“放心,我們不會逼你。”寧北辰說道:“等到說的時候,記得叫上姚娜。”
這個名字毫無預警地出現,歐陽浩的臉抽搐了一下,說道:“我不知道應該不應該,也不知道該不該提她,眼下的情況,我不去招惹她纔是最好的選擇。”
“對了,”歐陽浩馬上將話鋒一轉:“那種銀線,我打聽了一下,有人說疑似金蠶絲。”
“這裡的金蠶難道是指用於培育蠱蟲的金蠶?”蘇雪說道:“民間說法是將多種毒蟲,如毒蛇、蜈蚣、蜥蜴、蚯蚓、蛤蟆等等一起放在一個甕缸中密封起來,讓它們自相殘殺,吃來吃去,過那麼一年,最後只剩下一隻,形態顏色都變了,形狀象蠶,皮膚金黃,便是金蠶。”
似蠶,卻不是蠶,“這種蠶一般是不會吐絲的。”
“所以,一旦吐出絲,就是罕見的寶貝。”歐陽浩說道:“這種金蠶絲少,但不是沒有,據我這位朋友所說,湘西仍有這東西,我想,這人是從湘西弄來的。”
“或許,他本人就是湘西人。”寧北辰說道:“但他的術法不是蠱術,是想辦法弄來的機率更高點,接下來我們只有看展博會的監控能不能有所發現。”
約摸三天後,他們終於拿到了展覽會的監控錄像,用的什麼方式,多少時間,寧北辰並不在意,歐陽浩這幫人有自己的法子就對了。
在封閉的室內仍然戴着帽子與口罩,反而更加醒目,一眼看過去,只能模模糊糊地看到他的眼睛,蘇雪脫口而出:“他在逛,很悠閒地在逛。”
這人就是尋常走路的樣子,肩膀往下耷拉着,十分輕鬆的狀態,而他手裡就握着那塊降龍木,歐陽浩的嘴角浮起一絲興味的笑容:“這人的心理比蛛網還複雜。”
那是寧家的降龍木!大小與在嶽三年家中找到的一模一樣,寧北辰說道:“看他走路的樣子和表情,就像蘇雪在逛百貨商場。”
蘇雪狠狠地掐了他一把,這是什麼比喻,自己能和這害死多少人命的傢伙比較麼?
寧北辰撇撇嘴:“表情一樣那麼歡欣,發自內心的喜歡,這傢伙對木頭的喜歡異於常人。”
“等等,”寧北辰按下停止鍵,將畫面拉大,這是這傢伙面目離攝像頭最近的一次了,可惜,畫面模糊,根本看不清楚,寧北辰想到了一個人——許文。
又有他大顯身手的機會了,許文正愁沒有零花錢,進門就伸手,寧北辰甩給他五百,他撇嘴道:“哥,你越來越小氣了。”
“哥最近沒成交幾單。”寧北辰沒好氣地說:“佣金也沒收齊,將就一下,趕緊幹活。”
許文的目光在蘇雪身上定格幾秒,這才坐下,手指戳着鏡頭裡的人:“要看清他的臉有點難,不過我可以提取出來後銳化,讓線條明顯一點。像這樣……”
許文的眼睛裡只容得下電腦,外行人只是看個熱鬧,再等最終結果,許文把那人臉一點點清晰化,足以讓寧北辰看得到雙眼:“哥,不怨我,這傢伙把自己捂得嚴實,只能看到眼睛,你就只看眼吧,反正識得懂眼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