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這裡的地形。”陳佳指着孤兒院，“孤兒院後面是一個山坡對吧？左邊是一個湖，大馬路從傍邊穿過，馬路對面是一片果園……孤兒院前身也是一片果園，最開始的時候是幾個房子，只有兩百平方不夠，是那片果園的老闆出資興建的，後來果園換了老闆，那個老闆想收回地方，孫總就買了下來，整個範圍都買了，把果樹全部砍掉興建了幾座樓房，人越來越多，真的每一個都是孤兒，不過不是全部免費，只有沒有任何親人的才免費。”
“陳佳，我怎麼聽不明白你說什麼？”後面關於孤兒院的歷史那段我聽明白了，但前面讓我看地形，我真不明白什麼意思。
“你再看我們身後。”陳佳回過身。
“身後怎麼了？”
“發展很快，市區人太多了，而且吵鬧，現在的高級住宅都要遠離市區的塵囂，到郊區安家，但郊區並非任何地方都適合用來建住宅，尤其是大型的。”陳佳指着孤兒院，眉飛色舞道，“不過孤兒院的位置非常適合，有山、有湖，雖然中間是片農田，但是沒關係，等到兩邊都發展起來了中間再發展是遲早的事情。我很佩服孫總，她是我遇見過最聰明眼光最好的人，她一早想到了這一點所以把孤兒院整個範圍都買了下來。”
“你意思是說……？這麼一弄我們還賺一大筆？”我有點小驚喜。
“不知道，但絕對不是周琦所爲，飛雅不涉及房地產，他們也做不起來，可以與別人合股，但是……飛雅絕對不是說話有力的一方，而且這涉及到土地。”
“陳佳，我明白了，其實你早就知道，校長應該早就告訴過你，你今天讓我來其實是想告訴我對吧？”我發現我又被帶進別人的路了！
陳佳點頭。
“陳佳，爲什麼關於孫魔女的你什麼都知道？你跟她到底什麼關係？”這是我一直以來最想問沒怎麼問過的問題，我希望今天可以得到一個真實的答案。
“我們在法國認識的，同一個學校，孫總高我兩級。”
我張大嘴巴……
我靠啊，陳佳和孫魔女居然是校友？求學時代已經認識。難怪孫魔女對陳佳那麼好，至少我看見過許多人都被孫魔女罵個狗血淋頭，唯獨沒見過孫魔女如此罵陳佳。當然……另一方面是因爲陳佳做事情非常小心謹慎，很少犯錯誤，尤其低級錯誤，這是個機械式的女人，對你交代的任何任務從來都是超質量完成的，你壓根找不到機會罵她，除非你雞蛋裡挑骨頭故意找茬，那這也是你的人品問題，不是陳佳的問題。
“陳佳，我上次出國的時候……你不是說你不會法文，沒出過國嗎？”
“對不起，我撒謊了！”
“爲什麼？”
“不想去。”陳佳鑽進車裡。
車子重新上路，我心裡反覆非常大，今天和陳佳出來，我掌握到兩件大事情，一件關於孤兒院，可能要搬遷，另一件關於……關於陳佳與孫魔女的關係。我覺得沒那麼簡單，陳佳肯定有什麼事情隱瞞我，比如去巴黎，就是一個不想去
的原因？我覺得她應該知道孫魔女在巴黎。媽的，甚至想想，我找到了孫魔女陳佳都是知道的，奇怪的是我回來那天請吃飯陳佳卻是最不高興的一個。
回到宿舍，我躲在房間裡等孫魔女上線。
下午兩點，魔女上線了，她從英國回來了，帶給我的好消息是，又給我拉了幾十萬美元的生意。
“魔女，你怎麼那麼聰明？”
“什麼聰明？不是聰明，而是肯去幹，用技巧，還得死皮賴臉。”
“我說孤兒院，孤兒院被徵收了！”
“這天終於來了，哈哈，孤兒院以後可以自己照顧自己了，賣地皮是一大筆錢。”
“魔女，孤兒院的光明來了，我的光明還遠嗎？”這是我目前最關心的一個問題，我很想孫魔女，尤其夜深人靜的時候、無助的時候，感覺當個大領導非常累，不適合我。我很窮很窩囊的時候至少不需要每一天都擔驚受怕，不需要每天都在煩惱明天要幹什麼，還可以偶爾根據自己的性子去做一些事。現在，責任大了做每件事之前都要思前想後，長久以往人就麻木了，對什麼都提不起勁了，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方式。
“或許不太遠。”
“我成功了你就能回來對嗎？”
“想知道？”
“廢話。”
“不說了，剛回來身上髒死了，我去洗個澡。”
“好啊好啊，你把電腦搬進浴室對着洗。”
“滾，立即。”孫魔女關了視頻，然後QQ也下線了……
週末總是很無聊，總部不需要上班，但是生產基地那邊要，太無聊了，所以我決定去生產基地轉個圈。
“哇，李總大駕光臨啊。”走進蘇廠長辦公室，蘇廠長說。
“大駕個屁，無聊，來走走。”我坐在蘇廠長對面，發現他正在研究訂單，隨口道，“有什麼問題沒有？”
“近來訂單比較多，根據你的意思縮減了一條生產線，現在都忙不過來了，還好大華那邊的人跑了過來，如果是一半人，恐怕無法按期交貨。”蘇廠長這也不知道是埋怨還是別的什麼，總之……有目的。
“你在埋怨我啊！”我皮笑肉不笑，“又打什麼注意？”
“沒有，我只是……忙不過來，亂七八糟的。”
“想怎麼樣，說吧！”
“能不能弄個副職？”蘇廠長討好的笑着，“我一個人幹幾個職位，估計我這把老骨頭不用多久就能賠進去，李總你行行好，我先替我全家感謝你了！”
“老蘇，你說話越來越噁心了！”媽的，當了幾星期業務變了整個黃山山一樣，“你有人選沒有？”
“有，幹很多年車間管理了，我們一人負責一塊，雙劍合璧工作質量更高，待遇嘛……你說。”
“你自己看着辦，這個我不管。”
“準了？”
“你都先替你全家人感謝我了，我再不准你還不全家人反過來詛咒我？”
“謝謝，謝謝！”蘇廠長笑，然後用座機撥
打了一個號碼，“老楊，事情成了！”
我靠，媽的，就合算好的了，就等着我點頭。
晚上蘇廠長說請我吃飯，去他家，還叫上老楊。老楊年紀比蘇廠長還要大一些，看上去很老實，而且……老楊就住在蘇廠長隔壁，他們倆是鄰居，住郊區那些村落，和丁靈一樣，還是隔壁村，房子是那些大院子。蘇廠長家只有他和老伴，有兩個兒子，一個在市區外面讀技校，另一個在北京工作，都不在家。
“這位李總吧？真年輕。”蘇廠長的老伴拉椅子給我坐，“老蘇好像你那麼年輕的時候還在街邊補單車。”
“不是吧？”我看着蘇廠長，“你還會補單車？”
“不是老蘇補，是我補。”老楊回答，“老蘇負責放釘子，前幾十米後幾十米都放。”
“老楊，這種事就別提了，也就放過那麼幾次。”蘇廠長老臉一紅，“那時候不知道腦子裡想什麼東西，這種事情都敢幹。”
“你夠缺德的！”我說。
聊着，蘇廠長的老伴很快把飯菜做好，還拿出一瓶白酒，一人給我們倒了一小杯。
“我敬李總一杯。”蘇廠長老伴先舉起酒杯。
“幹。”
吃着，老楊手機響了起來，應該是問拿東西的，老楊讓他過來蘇廠長家，然後過了幾分鐘，走進來一個人，我一下眼傻了，居然是楊華，而，楊華居然稱呼老楊爲……
“爸，鑰匙呢？我鑰匙忘帶了！”
“老是丟三落四，討厭啊你！”老楊罵。
楊華尷尬的笑了一下，然後他看見了我。
“意外吧？”我站起來，拉楊華坐在我傍邊，所有人都看着我。
“你們認識？”蘇廠長問。
“認識，楊華救過我命。”是啊，楊華救過我一命，如果不是楊華，估計我那天就掛了，失去戰鬥力，樹林裡面還有人追出來，別說拼，我連跑都成問題。
“嘿嘿，這小子傻傻的居然救過李總。”老楊呵呵笑着。
蘇廠長的老婆找來一隻杯子，給楊華倒了一杯酒，楊華喝完立刻走人，他不怎麼愛說話，坐着鬱悶，而且老楊不怎麼喜歡和楊華坐在一起。最後酒沒喝幾杯，菜沒吃上，我手機響了，是個陌生的號碼，我接了，對方是個女人，求我幫個忙，她的名字叫：莫小煙。那個在溫州照顧了十多天我去找她卻找不到的女人……
一個多小時後，我開車到了市區內的一個派出所，在門口看見莫小煙。
“好久不見。”停好車，我對莫小煙說，“我去找過你，但沒找到。”
“看見你給我留的紙條了……對不起，這麼晚還打攪你。”莫小煙露出一個苦笑。
“沒關係。”相比我打攪了她十多天，現在這個打攪算得上什麼？她也算是我另一個救命恩人，就算她打攪我一兩個月我都覺得還不清，因爲那關乎到性命，對一個人最重要的東西。如果你曾經試過在你很悽慘的時候有人拉過你一把或許你就明白那是一種如何刻骨銘心的感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