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怎麼樣？你賠給我？”
“沒問題，小意思而已。”
“有你這句話我安心了，呵呵。”張定軍頓時笑起來，頓時知無不言起來，“周琦開始的時候掩得很嚴密，有一次和她開會我還是發現了，我想經手的肯定是你，因爲周琦從來都是兩點一線，要麼在公
司，要麼在住處，很少出去，儘量都不去應酬。說真的老弟，周琦真是個好女人，是那種適合當老婆的好女人，這是真正的她，過去那個……飛雅那個囂張跋扈的她只是一種形勢需要。”
“你什麼意思？”
“沒意思，我就告訴你一聲，我估計我沒看錯。”
張定軍確實沒看錯，孫魔女做手術的期間琳琳就跟我提過。琳琳甚至舉了許多例子證明周琦最適合我，那些例子那些話沒有一句是誇張的，我必須承認這一點。
丁靈和琳琳回來以後，菜也上來了，可是我卻沒有了胃口。我變的心亂如麻，我終於知道孩子是我的孩子，我忽然間好感動，周琦瞞着我是爲我好，並不僅僅是因爲孫魔女和她說了些什麼，她不是個沒
有主見的女人，她差孫魔女並不是許多。
“我不吃了，你們吃吧，我去辦點事情。”
我衝出包間，快速往車裡衝，開門進去，翻琳琳曾經給我的周琦在香港的手機號碼。
找到號碼，我飛快撥打，可是周琦接了之後我卻忽然間不知說什麼好。
“喂，在嗎？”周琦的聲音，輕輕的，令人心動的。
“在，琦琦，我忽然間不知道說什麼，讓我想想好麼？”我說，周琦哦了一聲之後我拼命在想我應該說些什麼話，我想了有一分鐘才道，“琦琦，你騙我了，我什麼都知道了，孩子是我的，是我們的孩
子。那天那個男人是演戲的，你們在廚房商量的對不對？你們還猜測我在樓下等，我真的等了一個晚上，最後那個男人都沒出來，孫魔女比我聰明，你們加起來比我聰明許多許多，騙我不難。”
“然後呢？又如何？”周琦說，“有區別嗎？你去蘇格蘭找盛冰吧！”
“孫魔女在傍邊麼？我知道她在，我要跟她說話。”
“她……不在。”
“琦琦，我知道她在。”
周琦那邊沉默了好幾秒鐘，然後我聽見了一些雜音，我知道，手機已經轉到孫魔女那裡。
“魔女，有些事不可以勉強的，我一直都不相信有天數，可是有時候我不得不相信，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我嘆了口氣，“算了吧，我也不強求什麼了，就讓它順其自然。你的選擇或許是對的，我的選
擇未必就是錯的，我現在根本就不想去選擇什麼了，累了，近來都好像行屍走肉一樣的生活，很無聊、寂寞、孤單，沒有方向感、沒有安全感，我甚至害怕了，這根本就不是生活，是活受罪。”
“沒種的男人，神經病，白癡嗎，笨蛋……”孫魔女罵了一串髒詞，然後掛斷電話。
我沒生氣，真的，一點都不生氣，我甚至邪惡的有種舒暢感。
我點了根菸坐在車裡，一邊抽一邊等，等周琦給我打過來，我有種特別強烈的預感，周琦她一定會打過來。果然，我的預感十分鐘之後應驗了，周琦打了過來，她那邊……我聽見有汽車聲，有別的一些
聲音，她應該是在陽臺外面給我打的。
“魔女明天離開香港。”周琦說的第一句話，然後說，“買的是去非洲的機票！”
“非洲？她去非洲幹什麼？”我好驚訝。
“我都想知道。”周琦那邊突然沉默了，過了好幾十秒她才嘆了口氣道，“她這次很不一樣了，我能看出來，她好像並不是很願意走，在猶豫，矛盾，已經許多天了，你明白我意思不？”
“她已經跟我說得很清楚，我剛剛也跟她說得很清楚，就這樣吧，好累，不想管了！”說出這樣的話，如果是一個月之前，我能把自己嚇個半死，現在我彷彿放開了！人的改變真不可預計，你以爲自己
不會，其實這麼以爲那一刻已經是個質變的開始。
“孩子管嗎？”
“管，爲什麼不管？”
“孩子是她讓我生下來的，那時候我想過不要，我想到許多問題。”
“哈哈，她讓你生下來，然後又不讓我知道？琦琦，別扯了！”我笑了起來，可是笑了幾聲我就收住了，我開始相信，轉而道，“說真的？”
“真的，所以你看着辦吧！”說完，周琦掛斷電話。
我痛苦思考着。
孫魔女已經說的非常明白，要和我斷絕來往。
而周琦說的如果是真話，孫魔女還不離開在等什麼，等我？我不太敢相信，我在的時候她不理我，我離開了她卻等我，讓我如何去相信？我無法相信，感覺那樣是自欺欺人！
我返回包間，他們已經吃飽，在聊天。我沒怎麼聽他們聊什麼內容，我仍然心不在焉，在思考，漫長的忘我的思考，張定軍拿手在我眼前晃我才反應過來……
“人呢？”暈，我發現丁靈和琳琳不在了！
“走了，走之前不是和你說過麼？你還哦了一聲！”張定軍用古怪的目光看我，“老弟你不是吧？這麼年輕你就……”
“我在想事情。”
“走吧，給你找個酒店，我還有其它事要辦，我就沒時間招呼你了，明天再說，明天我有時間。”
“不用了，你自己走吧，我想坐坐再走。”我從口袋裡摸出幾張演唱會門票，“這個給你，幫我給琳琳三張，有空你們都去看吧！”
“演唱會？呵呵，你當我還年輕呢，我要去……我不如去夜總會看豔舞……”看我瞪着他，張定軍立刻把演唱會門票放進口袋，改口道，“行，幫你給琳琳就是，走了，你順帶買單，哈哈。”
“我鄙視你，那麼大年紀還那麼摳門！”
張定軍一溜灰離開了包間，後來我也離開的時候才知道他開玩笑的，他一早已經買了單
。
我好煩躁，過來的時候想着從張定軍身上得到答案，答案得到了我卻迷路了，沒想過以後怎麼辦，現場想越想越亂！
而且這不單純只是孩子的問題，孫魔女要去非洲。我想來想去都想不通她去非洲幹什麼？難道去幫助非洲的貧困兒童？這也不是不可能，她在法國呆過那麼久，法語說的很流利，非洲許多地方都說法文
或者西班牙文。
只是，這也太無聊了點，去那種地方，從大都市到小城市，還是戰火連連安全係數極低的小城市，有毛病了！去旅遊還說得過去，她去過那麼多地方，歐洲、北美洲、南美洲，就非洲沒去過。
反正我不希望她去，她去法國倒無所謂，至少我知道她在什麼地方，好找。非洲難找，還有那個嚇人的原因，安全係數極低。
而我要阻止她，我用什麼理由？我說，魔女，你不要去非洲了，跟我回家吧！我要這麼說，我過不了自己心理關，這跟搖尾乞憐有什麼區別？
關鍵是，孫魔女能讓我這樣？她首先就大巴掌大巴掌扇我耳光。她只要做出決定，哪怕再困難再不捨她都會克服，不捨並不是後悔，而是懷念，這就是她，我所認識的所瞭解的她！
算了吧！
有時候人好奇怪，煙說着不抽了，還一根接一根抽；酒說着不喝了，還一杯接一杯喝；愛說着不愛了，還死活賴着纏纏綿綿；說了長大了要懂得生活，這邊說完那邊繼續花天酒地，浪費光陰。我現在就
這樣吧，說了算了吧，可是離開飯店以後我卻不由自主往機場駕駛，到了機場才如夢初醒。
人啊，都他媽犯賤，尤其是男人。
去吧，反正我心裡還是難以放下，我去，去讓孫魔女再蹂躪一遍。
我命好，剛好兩小時後有班飛機飛香港，而我又剛好有帶證件。
無無聊聊等了兩個多小時，終於可以登機。由於上機前我給周琦打過電話，我下機的時候她已經在等我，那時候是凌晨一點多鐘，四周都特別安靜，我扶着她離開機場，雖然只是到停車場一段一百幾十
米的路程，可是我分明感受到周琦的愉悅，她臉上盪漾着笑容。
“對不起，琦琦。”我說。
“爲什麼說對不起？”周琦不經思考道，她如果經過思考肯定會明白，所以我能確定。
我指了指自己，然後指了指她的肚子。
“沒事，大人得不到，有個孩子也不錯。”這是不是一種變相的愛？記得我看過一部電影，什麼名字我忘了，但有句臺詞我清楚忘記，是這麼說的：一個女人，被你拋棄了還願意給你生孩子，她已經愛
你愛到血液裡，基本上你讓她去跳樓，她都會毫不猶豫去跳。周琦會不會去跳我不知道，但是愛到血液裡我相信。
我沉默了，忽然間不知道如何迴應。
到了車裡，周琦讓我開車，我特別不習慣，因爲香港的道路與內地反方向，車也一樣，開着很彆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