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婆是瓶仙
“喂,小乞,”安玉兒碰了碰我的手,擔憂地問,“我老爸額頭上發黑,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輕嘆一聲,如實回答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爸應該是在古墓裡沾了屍氣,被詛咒了。”
“啊?”安玉兒嚇得大驚失色,慌忙問道:“那怎麼辦?小乞,求求你一定救救他。”
“我可以救你爸,不過我需要先問清楚事情經過才行。”我說。
“好,那你快進去問吧。”安玉兒忙不迭地說。
安玉兒轉眼間因爲父親的事變得緊張擔憂的樣子,讓我對她頗有些刮目相看。我覺得她應該是一個孝順的女孩子,心裡不由生出幾分好感,願意幫她的忙。點了點頭後,我走進屋子。只是接下來的結果,卻讓我和安玉兒有些始料未及。老安把自己鎖在了屋子裡,揚言誰也不見。我和安玉兒勸了他大半天,他也無動於衷。
我知道事情不能操之過急,便勸說安玉兒道:“老闆娘,你放心吧,你爸暫時不會有生命危險的,他一定是經歷一件難以提及的事,先給他一點空間自己靜一靜。”
安玉兒無奈地嘆息一口氣。
“這樣吧,我留個電話號碼給你,等你父親想說了,你就立即打電話給我。”我見安玉兒眼裡滿是擔憂,安慰說道。
安玉兒感激不已說道:“小乞,姐姐真沒看錯你,你是個好人,謝謝你。”
我留下了電話號碼後,便打算離開。
“小乞,等一等。”安玉兒連忙道。
“老闆娘,還要我幫忙嗎?”我看着她,苦笑說。
安玉兒聽了我剛纔的話心情明顯踏實了許多,現在聽我這樣說,沒好氣地白了我一眼,接着又嬌笑道:“放心吧,姐姐又不會吃了你,我是要把書款付給你。”
我心裡暗鬆一口氣。
安玉兒跑進屋子裡,拿出自己的錢包,找出三張嶄新的毛爺爺給我。我發現自己還得找零錢給她,連忙摸向褲袋。安玉兒抓住了我的手,制止道:“小乞,剛纔你幫了我忙,這些零錢就給你了。”
我覺得這樣不好,執意要找給她,安玉兒頓時板起俏臉,威脅道:“你再找零錢信不信我告你剛纔非禮我!”
聽着這話,我頓時汗毛倒豎,拿着零錢的手僵住,再也伸不出去。
安玉兒嬌笑着用手挑了一下我的下巴,說道:“小乞,以後有空就來找姐姐健身,姐姐免費教你。”說着意味深長地衝我拋了一個媚眼。
“好好,好的!”我訕笑着答應一聲,逃也似地衝下了樓。
回到書店,我把書款連同安玉兒給我的小費全部遞給了表舅,雖然只是多了幾十塊錢,但表舅卻像中了彩票大獎一樣高興,哈哈笑着合不攏嘴,連聲誇獎我道:“乞兒,還是你小子有魅力,送個貨還能收到小費,而且是從安玉兒那裡收到小費,真是不簡單啊。”
我聽表舅的話似乎有言外之意,忙追問道:“表舅,你很瞭解那個安玉兒嗎?”
“瞭解,當然瞭解,我和她爸是老朋友了。”表舅說,“以前老安不時會來我的書店看一看,我們也不時小坐聊上幾句,所以我對他家裡的情況很瞭解呢。他那個女兒安玉兒據說是八字太大,年紀輕輕把丈夫剋死了。不過追求她的人可不少,但她從來沒給那些追求者好臉色看。而且這丫頭可會算計了,以往買書的時候,簡直和我分毫必爭。現在居然會給你小費,真是太陽從西邊出來,讓表舅大開眼界啊。”
我想起在健身屋裡那個性感誘惑的安玉兒,感覺她好像和表叔說的不是同一個人,心裡驚訝不已。
“唉,話說我有好幾個月沒見到老安了,不知道他最近在忙什麼?”表舅忽然嘆口氣說。
我連忙湊到表舅耳邊輕聲說:“表舅,那個老安出事了。”
“什麼?”表舅聽得吃了一驚。
我簡單把事情跟他說了一下。
“我的個乖乖!”表舅聽得震驚道,“老安這次看來是闖到鬼了。”
從表舅口中,我隱隱得知安玉兒的老爸似乎經常在外面做尋穴盜墓的事,和我先前的猜測正好相符。老安額頭上發黑,一定是這次盜墓時不小心遇到糉子了。甚至,從老安不願見人的反應看,他所遭遇的事情恐怕比這個更嚴重。
“表舅,你既然和他是老朋友,你去勸勸他吧。”我說。實話說,我對老安無感,之所以想要救他,完全是看在安玉兒面上。不知道爲什麼,聽表舅說安玉兒不是隨便的人,而且對錢財很算計,我心裡總覺得自己好像虧欠了她什麼,想早點幫她這個忙還清人情。
表舅卻嘆了一口氣搖搖頭道:“不是我老孟不願幫老朋友,而是我知道他的脾氣,要是自己決定的事,誰勸也沒用,現在只能等他慢慢想開,主動尋求幫助了。”
聽着表舅這話,我無言以對。
晚上,我正在和表姐吃晚飯,忽然接到一個電話,卻是警局的朱隊長打給我的。他在電話裡說:“小吳啊,我們警局這邊出了點事,麻煩你趕緊過來看一下。”
我聽他的語氣凝重,知道事情嚴重,連忙對錶姐說了一句,便匆匆趕往警局。我並不是對朱隊長有多仗義,有求必應,我只擔心白小小遇到危險。來到警局外面時,我心裡開始感到一絲不安。夜風吹來,彷彿帶着莫名的寒意。
我趕緊走進警局,見到了朱隊長,白小小也在。看到我進來,白小小把頭偏到一邊,根本不正眼瞧我。我心想她一定還是在爲我昨晚打林峰的事生氣,並不介意,衝她露出笑道:“小小,我們又見面了。”
白小小冷冷看了我一眼,沒有理會我。
“先別說那麼多了,快跟我去看看。”朱隊長拉着我的手,便向警局裡一間停屍的屋子走去。路上一邊走,我心裡越發不安,問朱隊長到底是怎麼回事。
“是附近工地一個搬磚的農民工,聽工友們說他下午請假說要去市醫院看病,沒想到被人發現死在一間廢棄居民樓裡,慘不忍睹。”朱隊長匆匆給我說了一下情況。
我心裡微微一跳。
很快我們來到那間停屍的屋子。我看到屋子裡有幾個穿白大褂的男子,看到我進來,都吃了一驚。尤其其中一個戴眼鏡,尖下巴,年紀約四十幾歲的男子更是眼中銳光閃動,審視地看着我。
朱隊長指着他對我介紹道:“小吳,這位是宋先生,是北大畢業的法醫博士,從事法醫多年,資歷深厚。”
我友好地伸出手,說道:“宋先生,幸會幸會。”
宋先生掃了一眼我全身上下,神態很是冷漠,不屑和我握手,輕哼一聲道:“朱隊長,這人是誰?”
朱隊長道:“老宋,這位小兄弟本事可不一般,精通道法,降妖捉鬼,無所不能,我特意帶他來這裡看看的。”
“又是一個招搖撞騙的江湖神棍!”宋先生哀嘆一聲說,“要騙人,也先化化妝,別以爲戴着一個面具就可以裝神秘了。”看向朱隊長又說道:“朱隊長,你居然會找這樣一個人來,真是讓人失望啊,現在是二十一世紀,不相信科學卻相信這種神棍,豈不謬哉?”
聽他左一句神棍,又一句神棍,我心裡老大不爽,道:“宋先生,你既然是北大的法醫博士,想必已經從屍體上看出結果了吧。”
“那是當然。”宋先生梗着脖子道。
“那你說說是怎麼回事吧。”我說。我心想要是這個宋先生真的看出結果了,朱隊長也不會找我來了。
果然,宋先生支吾一番後,卻說不出什麼名堂。
朱隊長輕咳一聲,將宋先生拉開到一邊,說:“老宋,你先歇歇,讓小吳看一看。”
“哼,我纔不信他能看出什麼名堂。”旁邊兩個好像是宋先生學生的年輕法醫撇了撇嘴說。
“現在的騙子真是大膽,都騙到警局裡來了。”
“等一下他要是胡說八道,一定要把他抓起來嚴刑拷問。”
我對他們的話置若罔聞,緩緩走到後面那具屍體旁邊,揭開蓋着屍體的白布。看到那具屍體的時候,我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那具屍體的整個臉乾癟蠟黃,雙眼暴睜,像是被什麼東西生生吸乾了。詭異的是,屍體的嘴角卻留着一抹詭異的微笑,好像嘲弄着我們所有人。
“這個人是被行屍吸乾陽氣了。”我語氣鄭重地說道。
旁邊那個看着我一直撇嘴的年輕法醫終於忍不住哈哈笑了出來,不停搖頭道:“哥們,我看你是港臺殭屍片看多了吧,還吸乾陽氣,你別告訴我這個人是被殭屍殺的,笑死人了。”
說話間,那個年輕法醫笑得彎了腰,一隻手抱着肚子,一隻手不停捶打在旁邊那具屍體上。
“小心,別動那具屍體!”我提醒道。
“少爺我就動了怎麼的,屍體還會跳起來殺了我不成,哈哈,你這個人真是太逗了!”年輕法醫笑得前仰後合,手不住地捶打着旁邊的屍體。
我聽到屍體突然響起“吧唧”一聲,不由吃了一驚,衝那個年輕法醫喝道:“快躲開!”
那個年輕法醫不僅沒躲開,反而笑得更厲害。
“真他媽笑死爹了,都什麼時代了,哈哈……”
忽然,年輕法醫的聲音戛然而止,一雙乾枯的手從後面一把死死掐住了他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