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裡總算暗鬆一口氣,我很慶幸虎子真是吉人自有天相,居然在半路被趕下車了,要不然……
“錢文虎被趕下車了,那我弟弟和二叔是不是?”屠清薇忽然臉色一變,聲音發顫地說。
虎子被趕下車,那麼護送那個“屠清薇”去醫院的就是屠青樹和屠洪志了,他們兩個恐怕還不知道那個“屠清薇”是什麼吧。
屠清薇趕緊給二叔和弟弟打了電話,但是電話打通後卻無人接聽。屠清薇的臉色漸漸變得慘白,心裡驚惶着急地看着我,道:“吳道長,我二叔和弟弟他們是不是出事了?”
我懷疑他們兩個已經凶多吉少了,但我還是安慰屠清薇道:“也不一定,之前我見過你二叔和弟弟,他們兩個也是有手段頭腦機靈的人,就算遇到危險,應該也能自保,況且你弟弟手上還有槍不是。”
說來,屠清薇的二叔和弟弟巴不得屠清薇早死,以便他們奪取天鴻集團的執掌大權,但屠清薇現在卻是以德報怨,真的很擔心他們。
人性之善惡,真是一個複雜的東西。
聽了我的話,屠清薇還是沒法放心,看向朱隊長,要朱隊長立即出警去追她二叔和弟弟。這件事其實不用她說,朱隊長也會做。事情有輕重緩急,現在最重要的任務明顯是營救屠青樹和屠洪志,沒什麼好說的。
朱隊長當即命令警隊立即下樓集合。
他們追上去將要面對的敵人或許不是人,我當然得跟着他們。
我讓保安隊保護屠清薇,但屠清薇說她也要去。我醒悟過來,讓屠清薇單獨留在大樓裡的確很不妥,便答應讓她一起去。現在樓裡怪事連連,我讓保安隊也立即撤出大樓。
爲了趕時間,我和屠清薇硬着頭皮進入電梯。我原本以爲電梯裡會出現點什麼事,沒想到電梯倒是出乎意料的正常。我們到達一樓走出電梯時,警隊的人還在樓上。不得不說,還是坐電梯更快。
沒多猶豫,我們走出大樓,來到廣場上。這時候,我看到一個人匆匆向我們跑來,身材魁梧,相貌成熟,正是虎子。
“老大,我回來了!”虎子跑到我前面,氣喘吁吁地說。他下意識看了旁邊的屠清薇一眼,忽然嚇了一跳,道:“屠總,你……你……”
屠清薇面色恢復了高傲冰冷,輕哼一聲道:“錢文虎,剛纔你在電話裡罵誰是臭女人?”
“呃?”虎子有些傻眼了,立即反應過來,辯解道,“屠總,你聽我解釋,我不是罵你,我不是故意的,剛纔我不知道那個人……我真的該死,我怎麼敢罵屠總呢……”
虎子忙不迭地解釋,屠清薇只是冷冷看了他一眼,別開了頭。
“虎子,你沒事太好了!”我重重一把拍在在虎子的肩膀上說,“其他事你就別在意了,屠總不是那種小氣的人。”
正說着,朱隊長帶着警隊跑下來了,看到我和屠清薇居然先到,他們多少有些吃驚。隨即,朱隊長上前來詢問了虎子幾句後,便立即命令警隊出發。我原本想要和白小小一起坐警車,卻被她趕了出來,只得和屠清薇一起坐她的蘭博基尼跑車了。
跑車性能就是不一樣,上路之後,很快就將前面的警車反超了,氣得朱隊長在對講機裡衝我們大吼道:“你們兩個不要擅自行動,服從安排!”
屠清薇擔心自己二叔和弟弟,根本沒聽朱隊長的話,徑直加速向前,兩邊的風景頓時變成了虛影。
我嚇得牢牢抓住座椅,大聲喊道:“屠清薇,你瘋了,快停下!”
實話說,以前我還沒坐過這種跑車。
屠清薇卻像沒聽到我的話一樣,根本無動於衷。
車很快開到國道線上,對於屠清薇來說,更是舞臺寬闊,不僅不減速,反而加速狂飆。我簡直嚇得要死,心裡不住祈禱:老天爺你就寬容這開車奔放的女子吧,至少別牽連我啊。
屠清薇以爲她二叔和老弟肯定是開車前往中心醫院了,她現在正是直奔中心醫院而去。沒過多久,我們來到中心醫院外面停下,只不過,中心醫院外面並沒有停着他們家的車。
“你二叔和弟弟是不是開車回去了?”我說。
不過,這句話說出來連我自己都沒法相信。
中心醫院裡亮着燈,裡面有值夜班的護士,我們連忙走進去詢問了一下。那個值班護士很肯定地告訴我們,剛纔過去的一段時間,沒有任何人來中心醫院。
我和屠清薇相視一眼,心裡忐忑起來。不過這一點,我們也算早有心理準備。
“吳道長,我二叔和弟弟他們……”走出醫院,屠清薇滿眼擔憂地看着我。
我不知該怎麼回答她。
就在這時,我忽然接到朱隊長的電話。
“小吳,我們找到了,快過來!”接通電話後,朱隊長直接說。
朱隊長告訴了我們一個位置,我和屠清薇趕緊開車趕過去。
那是在國道線上一條岔路上,我們遠遠看到警車閃着燈停在前方不遠處的盤山公路上,心裡不由一沉。那段盤山公路看起來地勢險要,是出車禍的好地方。這條岔道是鄉村公路,沒有路燈,漆黑的夜色中,警燈閃爍着,讓人心裡莫名有些發怵。
我看向屠清薇,發現她的眼角微微泛紅,只顧着開車,一句話也沒說。
很快,我們來到盤山公路上停下。
下車後,我連忙問一個警官:“在哪兒了?”
“就在下邊,朱隊長他們已經下去了。”那個警官指了指盤山公路下方,說道。
我和屠清薇走到路邊看下去,只見下方是一段山崖,山崖下面又是陡坡,稀疏的柏樹間,全是亂石,最下邊還有一條小河。此時,朱隊長一行人正在小河邊,我看到小河邊好像有兩輛底朝天的轎車。
“出車禍了。”我心驚地說。
片刻後,我和屠清薇焦急地趕到了小河邊上。
朱隊長向我們走過來。
“朱警官,我二叔和弟弟他們……”屠清薇聲音發顫地問。
朱隊長輕嘆一聲道:“屠總,你要節哀,他們已經死了。”
屠清薇嚇得嬌軀一抖,愣怔了片刻,淚如雨下,大哭起來。
屠青樹和屠洪志的屍體已經被幾個警員從車裡拖了出來,只見他們兩個赤身裸體,渾身血肉模糊,慘不忍睹。
不過詭異的是,他們的臉上,尤其是嘴角,卻莫名露出了詭異的微笑,十分瘮人,讓人看着頭皮一陣陣發麻。
屠清薇嚇得暈了過去。
“朱隊長,你怎麼看?”我指着屠洪志和屠青樹臉上的詭異微笑,問。
“媽的,看着嚇人!”朱隊長胖大的身子抖了一下,心悸地說。
“這兩個人不是要去醫院嗎,怎麼會在這裡翻車了?”白小小皺着秀眉說道。
我心裡突然一跳,問:“朱隊長,就只有兩個人的屍體嗎?還有沒有其他東西?”
屠洪志、屠青樹是和那個“屠清薇”在一起的,現在屠洪志和屠青樹死了,那個“屠清薇”呢。
朱隊長正要說話,忽然旁邊正在處理現場的一個警官叫道:“朱隊長,這邊有發現。”
我們趕過去看,只見一個警官從小河裡扒拉上來一個東西。
我看到那個東西,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只見那個東西完全吸水了,被扒拉得有些糟爛,但我還是一眼看出,那東西是一個紙人。在神山村,一旦有人死了,往往會扎幾個這樣的紙人作爲陪葬。這種紙人,是給死人用的東西,怎麼會在河裡? ωwш▲Tтkā n▲C〇
難道……難道那個“屠清薇”是一個紙人?
“這是什麼東西?”白小小嘀咕一句,蹲下身,似乎想去摸一摸。
“小小。”我連忙拉住她的手,制止她。
“你幹什麼?”白小小轉頭眼色不善地看着我。
“別碰這個東西,這是給死人陪葬的紙人,活人碰了會沾上邪氣。”我臉色鄭重地解釋說。
白小小聽得一愣,沒好氣哼一聲,打消了要去摸紙人的念頭。
“這個紙人怎麼會出現在這裡?”朱隊長皺着濃眉說。
說實話,我心裡也並不是十分確定。我擡頭向小河上游看了一眼,發現夜色中蜿蜒的小河上游,遠處有零星的燈火閃爍,似乎是一個村莊。
“或許是上游有人燒靈房的時候扔在河裡的。”我說。
朱隊長沒再說什麼。
“朱隊長,你知道上游那個村子是什麼地方嗎?”我忽然感興趣問。
朱隊長似乎不知,搖了搖頭。
“那裡是老壪村,是我們的村子。”一個好聽的女聲靜靜說。
我吃了一驚看去,發現屠清薇不知道什麼時候醒過來了,坐在石頭上,怔怔看着小河上游遠處的村莊,有些出神,夜風吹動她的秀髮飄揚,淡淡星光映照,她的眼眸中隱隱有淚光閃動。
我一時間怔怔看着她,說不出話。
屠清薇緩緩站起身,走到我身邊,靜靜說:“老壪村是一個古老的村子,我們屠氏的先輩就是從那個村子裡出來的。”
“屠總,你們還有家人在老壪村裡嗎?”我問。
屠清薇道:“我爺爺一直住在村裡,守護家族墳地。”
“哦,他老人家身體還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