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季長平的不安

“秦少來了。”坐在辦公室裡的季長平見到面帶笑意的秦徵,趕緊站起來,三步並兩步迎了上去。

也怪不得季長平如此緊張,見到冷雲天的時候,他也只是加快速度,見到秦徵,他縮減的卻是步數了,這也是有原因的,跟在冷雲天身邊時間長了,能見到各式各樣的人,不過,他們大多數都有共同的目的,不是有求於他就是要與他合作,或多或少的,會有恭維或者客套的成份在裡面。

可是,這位秦大少不同,冷雲天讓季長平通知秦徵到他辦公室裡一趟,好嘛,讓季長平心驚膽顫的事情發生了。

第一次,季長平打電話過去,好聲好氣道,秦少,領導讓你到他的辦公室裡一趟,好像有急事,秦徵的回答很簡短,直接道,我很忙,有時間再說吧,這一下子,季長平傻眼了,到底誰是省長,竟然敢違背省長的意思,心中不由得對秦徵大爲驚歎,尋常人不走尋常路啊,仔細一想,季長平覺得問題有可能出在自己身上,人家畢竟是和省長平起平坐的人物,自己打一個電話,未免太不給他面子了,這是自己的疏乎,看來自己的關係還沒有和他好到這種隨意的程度,季長平不禁暗罵自己粗心大意,於是乎,就有了接下來的第二次,他帶好的禮品,其實也就是一些土特產和幾瓶特曲,抱着低姿態來到博愛醫院,找到了秦徵,見到季長平,秦少詫異的看着含笑的他,說了句,季大哥,你帶這麼多東西做什麼,季長平哪敢說還不是讓你高興一點嗎,體現出我對你的重視,可是,秦徵根本就不給他解釋的機會,臨走的時候,反倒給了他諸多的物品,雖然價值不菲,但也構不成行賄,季長平無奈的收了,同時也意識到,不是秦徵在抻着他,端範兒,是人家真的很忙,恨不得一個人拆成兩個人來用,於是,他接下來就把秦徵的事情和冷雲天說了一遍,冷雲天當即傻眼了,表面上沉默了一會兒,不動聲色的讓季長平出去了,隨後,他就打了秦徵的電話,沒有想到,結果很是意外,秦徵關機了,於是乎,就有了季長平第三次聯繫秦徵,求爺爺告奶奶的讓秦徵幫助他,省長大人真的怒了,聽說季長平夾在中間難做人,秦徵沒有任何猶豫就來到省政府,當然,這神棍適先到了季長平的辦公室,也算是給他面子了。

“季哥,裡面那位什麼意思?”秦徵的聲音不大,道,“我真的很忙,他應該知道的。”

季長平心裡說,省長召見,你都可以說忙,雖然是事實,但是他還是揚了揚笑容,道:“你們都是領導,互相牽就一下,我看領導的心情不好,秦少注意些。”

“謝了,季哥。”秦徵客氣道。

在季長平的通報下,秦徵來到冷雲天的辦公室,率先開口說話的是秦徵,道:“季秘書,你先出去吧。”

季長平一愣,看向冷雲天,冷雲天點點頭,他才轉身感激的看了秦徵一眼,大步流星的離開冷雲天的辦公室。

一直看着秦徵坐在椅子上,冷雲天纔開口說話,道:“說吧,心裡有什麼怨念。”

“我哪敢有怨念。”秦徵搖了搖頭,道,“冷叔想多了。”

“真的很忙?”冷雲天問。

秦徵道:“真的很忙,缺錢啊,我得到處借錢……”

冷雲天沉默了一會兒,道:“老爺子讓我跟你道個歉,他那麼大歲數的人了,面子總還是要有的。”

“孫潛到咱們家了?”秦徵問了一句。

“不只是孫潛,還有孫德勝和華語,人家誠肯的道歉了,並且說股份的事情好商量。”冷雲天知道了事情的經過,也暗歎秦徵這手敲山震虎玩的漂亮,他的事情,不需要別人插手,但是,作爲冷家人,冷雲天總要照顧老爺子的情面,而他,也在感嘆,老爺子雖然已經在瞭解秦徵了,卻始終不認爲秦徵是一個純粹的人,從對秦徵的認知方面,老爺子和他是有差距的。

聽到冷雲天的話,秦徵對這個結果還是很滿意的,他道:“冷叔,咱們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從萊縣開始,你就知道我就是這樣一個人,本質上是不壞的,可是,真要有人觸動我的利益,我會不擇手段的,這麼大的一個工程,如果人人都插手,很難保證按照我的意願行事,吃拿卡要這一套在我這裡行不通,權力分化、風險均攤這一套我不需要,所以,工業基地的事情,我不允許任何人插手,即使是在齊水城勢大的孫家,老爺子的家長作風,可以保護好一個家,可以爲這個家爭取利益,可是,他經營不好一個產業,因爲他本身就不是這個產業裡的人,始終都是在以外人的目光來看,沒錯,從短期來看,老爺子這樣做,會迅速的讓齊水城的力量鞏固,但是,從長遠來看,這嚴重影響了我的計劃,我的計劃是什麼,冷叔可能不太瞭解,但是,我敢說,這個計劃是強國富民的,我完成了,這就是冷叔的功勞,這將成爲咱們的奇蹟,也是華夏的奇蹟。”

冷雲天沉默了一會兒,緊接着又不自覺的點上根菸,直到一根菸抽完,他纔開口道:“老爺子提過你那兩個鎮的計劃。”

“有難度嗎?”秦徵問。

冷雲天又點上一根菸,道:“土地的事情,我說了算,但是,除了我對你有信心,還需要其他人對你有信心,另外,讓人搬遷可不是件簡單的事情。”

“冷叔的意思是,還要權力分攤?”秦徵也是沉默了一會兒,最後一字一頓道。

嘆了口氣,冷雲天解釋道:“小徵啊,你是有能力的人,而且還是有大能的人,甚至你可以從某種程度上改變世俗的規律,打破一些潛規則,但你不要忘記了,我和老爺子是普通人,我可以無條件的支持你,我是信任你,相信你可以讓我的事業騰飛,但是,老爺子除了信任你,他還是一個成熟的政客,有些事情,他不可能從你的角度思考問題,例如這次的孫家,拉上孫家,除了風險均攤之外,還有就是爲了日後鋪路,同時,也可以藉助孫家的影響力,在些事情上,加快效率。”

“我不同意冷叔的說法。”秦徵點上根菸,抽了一會兒,道,“什麼事情,如果只想到風險,就止步於前,那麼即使這件事情完成,必然達不到想要的效果,做事三思故然縝密,可是一思而行更有效率。”

“咱們不討論這件事情。”冷雲天搖了搖頭,扯開話題,道:“地的事情,已經嚴重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了,我會盡最大的努力去爭取,另外,你要招聘的事情,我也聯繫了高校。”說到這裡,他又是輕輕一頓,道,“小徵啊,在招聘這件事情上,是不是也要爲家鄉做點貢獻?”

秦徵咧咧嘴,笑道:“怎麼,冷叔的老部下找了?”

“這可不是權力分派,風險分擔,可以擇優錄取嗎。”冷雲天道。

“也不是不可以,不過,我的要求會很苛刻,達不到要求者,不需要走後門的,讓我發現了,我不會給任何人面子。”

“讓我發現了,我撤他的職。”冷雲天嚴肅道,既然上了秦徵這艘海盜船,他這位一方之長爲了不溺水,就要竭盡全力的保架護航,如若不然,就會出現質量參次不齊的事情,這會大大的加大觸礁的危險。

他輸不起。

如果從這方面考慮,他反倒能理解秦徵這番的良苦用心了,畢竟,事是人在做,如果交給不放心的人,這就是埋下隱患了。

“冷叔越來越像省長了。”秦徵感嘆道。

本來是讚美的話,聽到冷雲天的耳朵裡,卻像是格外刺耳,他搖了搖頭,罵道:“沒大沒小。”

“這不是我說的。”秦徵攤了攤手,笑道,“若蘭說你越來越像了。”

再次聽到尹若蘭的名字,冷雲天愈發的感嘆此女的強大,不經意的點評總是恰到好處,如同庖丁解牛般,思考了一會兒,冷雲天張了張嘴,沒有說出口,再張,還是思考了一會兒,再思考一會兒,他道:“小徵啊,你這位紅顏一直沒有工作,對不對?”

“自由職業。”秦徵不知道冷雲天的葫蘆裡賣的什麼藥,糾正了他的說法兒。

“自由職業啊。”冷雲天臉上露出了笑容,道,“本來,我和老爺子商量着,讓你考個公務員來着,現在看來,你能不能讓你這位紅顏一起……”

“你想幹啥?”秦徵警惕的盯着冷雲天。

被秦徵陰冷的目光盯着,冷雲天沒好氣道:“我這麼大的人了,會打你女人的心思?”

“那可不好說。”秦徵一翻白眼。

冷雲天差點沒被氣死,一本正經道:“我跟你說正事,讓她到省府來上班怎麼樣?”

“這不好吧。”秦徵果斷的搖了搖頭,道,“我不想被人說冷叔亂用權力。”

冷雲天:“……”

在冷雲天看來,秦大神棍就是一個“小人”,他亂用關係的地方還小嗎,這裡竟然說的一本正經的要走正常渠道,不知道的人還真以爲他是不爲五斗米折腰的文人呢。

不過,這也只是持續了一會兒,秦徵直接嘿嘿的笑着,道:“冷叔能給個什麼職位?”

“省長秘書。”冷雲天直接道。

不曾想,這個一步登天的角色,秦徵直接搖頭拒絕了,玩味的打量着冷雲天,道:“不成,要幹,至少也要幹個組織部長,要不然免談。”

“啥?”冷雲天打個激靈,見過獅子大開口的,就沒見過這樣信口開河的,組織部長是他能任命的嗎,這不是亂談琴嗎。

“有難度?”秦徵試探性的問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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