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兔立刻說:“哎呀,這要是讓神使跑出來,那可就要耽誤大事了,主神,我這就安排車子送你去隧道,只要沿着隧道向前,就可以離開妖城。”
好傢伙,語音裡都透着股子喜氣洋洋的味道。
知道不用挨雷劈可是夠高興的了。
我沒答理他,心話說上次我渡天劫的時候,用的是信息線採集劫雷信息,當時不僅動用了身體,而且還動用了陽神,同時使出一百條信息線,又靠着仙水補充精力續命纔會抗過去,這要是現在就出去硬扛,怕不是那麼容易,不如先下手爲強,把劫雷信息掠奪一些,減輕劫雷效果,然後再出去也安全一些。
當下也不說話,扯出五十條信息線來就往空中延伸。
信息線連位面和維等都能穿越,想來穿過空間倒影和概率雲進入現實世界應該不成問題。
信息線隨着伸展,很快就伸出妖城。
妖城所處的是空間倒影。
空間倒影之外包裹着概率雲。
概率雲一旦被直接觀察就會發生坍縮。
所以肉眼無法直接看到妖城的存在,必須使用加持了法術的特殊眼鏡越來包裹空間倒影的概率雲才能夠看到妖城,而出入妖城的唯一路徑就是那條火車隧道。
所有人和妖怪出入妖城都只能從這條隧道進來。
我也沒有例外。
可是信息線不是實體,直接穿越了空間倒影的間隔,伸入概率雲中。
我的信息線之前也曾進入過概率雲,不過那是隨着神使和拔魯一同進入的,確定他們兩個的狀態之後,便立刻中斷連接撤回。
這次信息線卻是沒有任何憑藉,直接進入概率雲中,方一進入,信息線就開始發散,組成信息線的信息似乎以一種無意識無目標的形式開始隨機發散。
最先進入的信息線部分甚至沒等我反應過來就完全消散,我甚至都感覺不到消散信息的存在。
但馮甜說過,信息是永遠不會失去的,既然如此,那唯一的可能就是進入概率雲的信息被還原成了未發生事項,隨機分散在概率雲中,要等到概率雲被觀察坍縮纔會重新出現。
隨着信息的失去,我突然間有種莫名的感覺,似乎領悟到了極其重要的東西,但一時卻有些模糊,無法抓住。
信息,概率,未發生事項,坍縮,重新發生,再次產生等量信息。
很多亂糟糟的想法在我的腦海中盤旋着,有來自馮甜的,有來自顧依薇的,有來自韋兔的,有來自呂小文的,甚至還有一些當初來自於楊至道隨口閒談的,全都涌了出來,匯聚在一起,彷彿在進行一起慶祝的狂歡。
爲什麼慶祝?
因爲因着它們而來的某個更重要的東西就要隨着信息線接觸概率雲而產生的奇異感覺而誕生了。
但這個念頭實在是太模糊了,以至於我雖然能感覺到它的重要性,但卻無論如何也抓不住它。
我不禁有些苦惱,下意識向前伸了伸手。
手掌按在了冰涼的窗戶玻璃上。
玻璃上正倒映着烏雲中翻滾的閃電。
閃電的光芒映射在玻璃中,盪開一層層的光暈,彷彿是一個光團,又好像是一個球狀閃電。
我的手正按在一個突然閃起的光團倒影上,彷彿整個被吞噬了進去。
我嚇了一跳,下意識地縮回去,腦海中卻浮現出韋兔的那個把生物打進概率雲形成生死疊加態的法門。
這個法門最重要的一步就是激起球狀閃電,藉着球狀閃電的力量,把目標還原成概率雲能接受的狀態。
要是從信息角度來說,就是把已經產生的信息,還原成未發生事件狀態前的信息,混沌的,無序的,完全隨機的狀態。
好吧,我有點把自己繞迷糊了,有些東西不理解,那就是真不能理解,哪怕我能把韋兔說過的原話都背下來也沒什麼卵用,不過現在接觸過了概率雲之後,韋兔之前說的生死疊加法門,我突然間就理解了,純粹通過接觸感覺而理解的,而不是依靠抽象的理論來強行進行理解。
有了這層理解,我就能夠激發球狀閃電了。
我下意識依照韋兔的法門施展起來,很快在面前激發出一團藍幽幽的球狀閃電來。
信息線插進這團球狀閃電中,沒有信息迴流,反倒是信息線和通過信息線流過去的信息持續消失,隨着信息的消失,面前這團球狀閃電便好像吹了氣兒的氣球一樣快速膨脹變大。
但當我撤回信息線後,那團球狀閃電只維持了片刻便緩緩消失。
只是我面前的玻璃在無聲無息間被燒出了一個圓圓的大窟窿,沒有一點玻璃渣子掉出來,或者玻璃液流下來,彷彿那部分玻璃憑空消失了。
事實上,那部分玻璃自然沒有消失,而是被球狀閃電給還原成了未發生信息,散入了概率雲中,等待着被觀察到後再重新坍縮出現,只是再度出現後,就不一定是玻璃形態了。
難道我領悟到的就是韋兔搞出來的這個法門不成?
不,不對!
應該是更進一步的,更加匪夷所思的纔對。
既然這樣的話,這個法門,這個球狀閃電,就只是想抓住這個念頭的一個引子,而不是目標也不是結果,只是一條很可能走通的路徑。
球狀閃電本身並不重要,重要是的將信息還原成概率雲的這個力量。
信息線的最大優點和特性就是可以透過現象看本質。
韋兔再聰明再擅於研究,但終究是受困於這個維等規則的限制,不可能擁有信息線般的神通,所以他研究概率雲這麼多年,也只總結出了這麼一個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法門。
他可以確定這個法門好用,但卻沒有辦法說出來這個辦法哪裡好用。
而我則不同,通過信息線我已經完全可以看清楚各種法門的本質了,但問題在於一般情況下我都沒有辦法把看出的本質應用到實際裡面!
現在那個球狀閃電形成的感覺,與施展形成法門時的信息結合在一處,產生了一種微妙的無法形容的感應。
我加大信息線的支持力度,硬是忍受着信息不斷擴散的同時,將三條信息線穿過了概率雲。
接下來按着原來的計劃是將信息線插入劫雲中掠奪劫雷信息纔對。
但是當信息線穿過概率雲,還沒等繼續前進插入劫雲呢,事情發生了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