耐赫特先衝着阿努比斯嘰哩咕嚕一說,阿努比斯就嘰哩咕嚕回話,結果他說到一半,哈迪斯繃不住了,立刻開始搶話,說得又急又快,而阿努比斯也立刻加快速度,說得比哈迪斯還快還響。
我聽得有點頭暈,給哈迪斯的嘴上下了個封印,他一張嘴,嘴辱就會激發封印直接把嘴堵上。
世界安靜了,阿努比斯嘰哩咕嚕一通說完了,就很是期待地看着我。
耐赫特轉過來向我彙報。
我聽了之後不爲意外。
這兩個死神跑來搶魂魄,竟然真的是爲了拉羊,啊,不對,是拉信徒!
衆所周知,現在這些古代神系的傳承大部分都已經中斷,變成了大學裡的研究對象,小部分能堅持下來的,也變成得小衆化。
隨着信徒的減少,主神的眷顧也越來越少,甚至連回應都少了——人間的信徒們顯然想不到自家主神是因爲電話費花多了心痛纔不聯繫,只認爲是自己的工作不利,讓主神對他們失望了,不過底下普通民衆的信仰傾向往往不只是靠着讀經或者口頭宣傳就能改變的,在神蹟不顯的情況下,誰家信徒多,歸根結底還是要看誰家錢多。
顯而意見的是,這些已經沒落的小衆傳承論財大氣粗和人多勢衆自然是不能跟基教和綠教相提並論,所以漸漸失去底層信仰的小衆神系們不得不另闢蹊徑,改換路從,轉爲在上流社會中發展信徒。
上流社會的土豪們不缺錢,要的就是個逼格,誰逼格看起來夠高那就信誰。
文森特家族做爲歐洲隱形的金融皇帝,最不缺錢的存在,家族成員一直都是各神系傳承重點發展的對象。所以說居伊能被教廷認爲是天命之子,又有各路法師攀附,那不是沒有原因的。這年頭,得含着金湯匙出生才行,再有生在馬槽旁邊的窮鬼想當老大,分分鐘被資本和上面的教派教作人。
教廷一個天命之的頭銜就把居伊拿下了,至少現在居伊跟教廷走得不是一般的近,這讓其他文森特家族的成員身份突然變得撲逆迷離起來,據不完全統計,所有正式家族成員的每個腦袋上都多了一諸如神恩之子、月之守護、xx之神之類的稱呼。
皮埃爾是文森特家族在巴爾幹半島及中東地區業務的負責人,而且風流浪蕩,最喜歡神秘且有逼格的信仰,在埃及廝混的時候被祭司們的大力爭取過來,得了個阿蒙神在人間的地上行走守護者的名頭。
這是古埃及神系近些年來在發展信徒工作上最突出的成績,所以對於皮埃爾也特別的上心,有求必應,各種討好。
而皮埃爾也是不負祭司們所望,支票一張接一張的籤,光他這一個土豪信徒就大大改善了整個教派的經濟狀況。
不過最近有情報顯示,有人要取皮埃爾的性命,對於這事兒祭司們比皮埃爾自己還要緊急,特意起儀式請了阿努比斯出來護佑皮埃爾。
也就是說,阿努比斯其實是皮埃爾的保鏢,一直在默默注視着皮埃爾。
我就不由有些鄙視阿努比斯,“我說你還死神呢,連個保鏢都做不好,居然能把服務對象給保護死了!”
耐赫特就有些尷尬地說,“其實他被敵人鑽了空子,還有些您的原因。”
這裡還有我的事兒呢?
我之前都不知道有這檔子事兒,這算不算躺着也中槍!
耐赫特繼續解釋道“阿努比斯說了,就在事情發生前不久,你與皮埃爾見過一面,當時感受到你強大的力量,卻又沒能認出您來,爲了不讓您誤會他是在窺視您,所以他暫時停止了監測,沒想到哈迪斯居然也一下在旁窺測,發現他停止觀測,便立刻趁機出手!”
堂堂冥王居然客串殺手,這是愛好嗎?他手底下不是有一百零八冥鬥士嗎?怎麼還親自出手了?
我看了看哈迪斯,這貨被封了嘴以後還算老實,一直呆在原地不動,手裡提着的皮埃爾的魂魄也是安安靜靜。
“問問哈迪斯,幹什麼來殺皮埃爾?他能有啥好處?”
我說着解除了哈迪斯嘴上的封印。
耐赫特立刻發問。
哈迪斯急不可耐地說了好大一堆。
原來皮埃爾在去埃及之前,在希臘呆了兩年,像這麼個光閃閃的大金主,奧林匹斯諸神自然不可能視而不見,於是經過大力爭取,皮埃爾在希臘就信了天神宙斯,可以想像,這也是奧森匹斯諸祭司在近些年來拉羊的最大成果,自然是有求必應,看護得好好的。
可結果啊,這麼一隻金羊,進了埃及地頭就被人給拉走了!
奧林匹斯諸祭司當然就急了,一開始還跟埃及祭司們好說好商量,讓他們把皮埃爾還回來,結果可想而知,埃及祭司們一口就回絕了這個請求。
奧林匹斯的祭司們氣不過,只是大家現在都屬於落水狗範疇,再火冒三仗也打不起來,沒人沒錢打個屁啊,思來想去,最後還是把鍋扣在了皮埃爾頭上
這貨說換教就換教,簡直太不忠貞了,必須得嚴懲!
正好文森特家又有一個成員途經希臘,被祭司們拉了羊,結果這位成員正好現在正跟皮埃爾競爭中東地區負責人的位置,已經撕破臉皮就差火拼了,新仇舊怨合在一起,祭司們最終決定幹掉皮埃爾,把這個想法報到奧林匹斯之後,幾位主神聚到一起一商量,區區一個凡人,還敢說不信就不信我們,必須給他一個教訓!就派了哈迪斯過來負責這個任務,不僅要殺掉皮埃爾,還要將他的魂魄帶回來好好調教。
所以纔有了奧林匹斯的祭司們跟蹤皮埃爾的事情,這是爲了確定具體好讓哈迪斯過來作任務的。
前因後果其實很簡單,就是一個其實沒啥真正信仰的浪蕩公子哥把自己給作死了,瘦死駱駝比馬大,落魄的諸神也不是可以隨便調戲的。
不過這兩大神話傳說中特有地位的神系居然淪落到這個地步,還真是讓人頗有些感慨。
該怎麼處置哈迪斯呢?
跟他們沒怨沒仇的,這事兒其實跟我也沒什麼關係,要不然讓他交點贖金就放人?
我正琢磨着呢,馮甜卻突然問了一句,“問問他,知不知道我們在這裡,阿列克謝有沒有把話捎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