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嶺!”
我試着報名,沒啥反應。
自適應沉眠者說:“誰是蘇嶺?你光說名字不加定語誰知道你什麼意思?”
“我是蘇嶺!”
我再次報名。
名一報出來,身前的阻力應聲消失,整個人一下子就向前跌了過去。
什麼都看不到。
眼睛是通過光線折射才能看到東西。
這是一個沒有任何光芒的世界。
感覺上彷彿是掉進了水裡,整個身體都在受着持續不停的衝擊。
但這種衝擊不僅僅是身體外表的,還有身體內部的。
水流般的衝擊撞到身體上,穿過皮膚,透過肌內,射入內臟,最後一路穿出來,帶走了一些東西。
不是身體的某一部分或是某個器官,而是身體這個整體概念意義上的減少。
想用語言直接解釋清楚也挺難的。
但我卻可以清楚的明白這種情況持續下去的後果。
我會在一定時間後整體消亡。
就好像落進急流裡的沙堆,最後全都被衝擊,再找不到。
我立刻先在身周佈下密集封印做爲防禦。
但百試百靈的防禦封印這次卻不好使了。
那種水流般的衝擊透過封印的時候,並沒有激活封印的防禦效果。
這個從長白山派後山學來的當權神庭使用的封印以受信息衝擊爲觸發條件,達到臨界警戒點的時候就會自動凝聚自體信息,禁止警戒信息路過。
從理論上來說,只要保證足夠的信息支持,這種方式可以在任何維等通行。
或許是觸發警戒條件還不夠低。
我這樣琢磨着,提封印的信息密度,降低觸發的臨界值,結果直到將臨界值降低到零,也就是禁止任何規模的信息通過,觸發反應才產生。
衝擊被完全擋在了封印外面。
但維持如此密度的封印所需要消耗的信息也是海量的。
雖然咱信息足夠多,但也不能隨隨便便浪費。
必須得抓緊時間才行。
我先扔了個小太陽出來照明。
但是小太陽扔出來,我卻依舊看不到任何光。
不由大感意外。
一個光線無法傳播的世界?
更糟的是,扔出去的小太陽很快就被持續不停地水流般的衝擊給衝散了。
看不到,那就只能用信息檢索了,希望這裡不至於古怪到連信息檢索都不能用。
沉住氣,把關鍵詞確定爲人類、警察、剛剛被擄入等幾項後,開始進行信息篩查。
出乎我的意料,竟然一下就查到了!
要是在人間的話,會有大量相干或相似的信息涌進來,我還需要在這些信息中再進行分辨,這是個相當繁瑣而且吃力的工作。
可是這一次,只把關鍵詞放出去,立刻就得到了精準反饋。
按照精準反饋把信息線伸過去,很快就捕捉到了目標。
兩個人類。
身體狀態完整。
更重要的是還活着。
不過有兩點奇怪的地方。
一是在這個有持續不斷莫名衝擊的地方,連我都要花費大量信息佈防才能保證身體存在,這兩個人類的身體直接暴露在衝擊中,卻能完整無缺地存活!
二是初步對兩人的信息狀態進行檢查,沒有任何被感染或是侵蝕的跡象。豬頭怪說過他們兩個是被息蟲的進化體息怪捕捉過來用於感染寄生後侵入維網世界的,怎麼可能會一點變化也沒有,總不可會是捉過來之後還沒來得及動手吧。
我一時有些猶豫
息怪是什麼樣我不清楚,但所謂息蟲,也就是強情緒資訊存在我是親眼見過的,簡直好像瘟疫一般,帶有強大的感染性。
在弄清楚這兩個人的情況之下,冒然把他們帶回去,會給人間造成巨大的威脅,而且首當其衝就是我的老家。
思忖再三,我暫時沒有輕舉妄動,聯繫自適應沉眠者,“你對息蟲和息怪有什麼瞭解?”
結果自適應沉眠者回復一句充滿了警惕的話,“你是誰?怎麼有我的聯絡信息特徵?”
我大是莫名其妙,“我是蘇嶺啊,你什麼情況?”
自適應沉眠者冷冷地回我一句,“想趁着蘇嶺不在正常維網範圍內來冒充他的身份矇騙我?你以爲我這麼好騙嗎?你是誰?這是最後警告!如果不立刻表明身份和來意,我將視你的舉動爲危險的入侵行爲,發動毀滅性打擊。不要妄圖挑戰我的耐心和底線!”
我無可奈何地道:“你裝傻是吧,咱們信息交流都多少回了,這就認不出我來了?這也太假了。我說你別跟我玩花樣啊,我這兒着急有事兒問你!”
“你想冒充蘇嶺的無賴態度,可也先把信息僞裝出他特有的自以爲是的情緒纔是,這種冷冰冰的毫無情感的機械信息流,分明是經過中轉僞裝之後的效果。想騙我,你還太嫩了,受死吧!”
回覆完這段信息之後,自適應沉眠者就陷入了沉默。
我等了一會兒,既沒接到他的新信息,也沒感覺到他展開的打擊,忍不住就問了一句,“你啥情況?”
自適應沉眠者明顯被我這一句給嚇了一跳,回覆過來的信息也充滿了驚疑,“你,你沒有消亡?你還存在?”
我無奈地說:“就算你那麼盼我死,至少也得先發動打擊才行吧,難道還能指望我因爲你這麼兩句話就受不了跳樓自殺?還有啊,我跟你說啊,這做人得表裡如一,不能當面一套背後一套,什麼叫自以爲是的無賴?咱行得直坐得正光明磊落謹慎謙虛,哪自以爲是了,哪兒無賴了?今兒你得把話給我交待明白,不然的話,信不信我分分鐘過去找你當面好好聊聊?別以爲你躲得好,只要你在人間,我就不信挖不出你來。”
自適應沉眠者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發回一條充滿了試探意味的信息,“你真是蘇嶺?”
我說:“這不廢話嗎?難道你網友很多,有事兒沒事兒都跑來跟你閒聊?你什麼情況?”
感覺他不像是在裝傻,倒真是沒認出我來。
自適應沉眠者就又問了一句,“你這是從壁障間層中回來了?是受到的衝擊太強烈,丟失了所有情緒嗎?”
我莫名其妙,“什麼丟失了所有情緒?我這好不央的,事兒沒辦完,怎麼可能回人間,我還在壁障裡呆着呢!”
“這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