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看馮甜,又看了看魯承志,有點懷疑他們兩個是不是約好的。
兩人說的內容不同,但意思卻都一樣,我理解就是沒當場殺掉康永泰,肯定會後患無窮!
可是,現在是法制社會,做爲一個從來不非法殺人的守法公民,我怎麼可能當着那麼多警察的面兒,把康永泰殺掉!就算有一千個正當理由,也解釋不清楚這種事情。
雖然呂志偉收到的命令是死活不論,但戰鬥中打死和捉到之後殺掉,那完全是兩種性質的事情。
不得不說,康永泰做爲一個有些神精病傾向的傢伙,比馮甜和魯承志在這件事情上看得更準,所以他在第一時間選擇了投降。
我唯一殺掉他的機會,只有在他說出投降那一刻,可是我當時沒有動手,那這個機會也就沒有了。
“我想回家睡一覺。”我越過兩人,直接往路邊的車子走去,我的那輛Q7就停在不遠處,是呂志偉安排人給我送過來的。
現在我疲乏欲死,手腳沉得都擡不起來了,整個身體都軟綿綿的沒有一點力氣,現在只想倒在牀上大睡一場。
至於康永泰會不會逃出監獄,會不會逃過法律的制裁,那是以後的事情,更何況如果我學的東西有效的話,他應該沒有機會從監獄裡逃出來了,在剛剛挑他手腳筋的時候,我之所以挑得那麼慢,不是沒有原因的,只不過這些事情不能當着魯承志說也就是了。
馮甜就沒再說什麼,而是緊跑兩步,先上了駕駛位,魯承志卻說:“哎,哎,我說,你們一點也不關心這個啊,以朱七的能力,肯定能活動個死緩,只要判了死緩,那就死不掉了,到時候朱七有一萬種辦法把康永泰弄出來!別的不說,光是康永泰這本事,那就是絕佳的殺手人選,見不得光更好。喂,喂,我說,你們兩個給句話啊,我說真就這麼全都交給警方處理了。”
我在車門前停下腳步,回頭看着魯承志,一字一句地說:“魯公子,我雖然不是很聰明,但借力殺人這種當還是不會上的,你要是真擔心康永泰出來找你麻煩,你就自己想辦法解決吧。你們這種權貴子弟之間的齷齪勾當,我們這種小市民不懂,我是個守法公民,違法的事情絕對不會做!”
魯承志惱火地說:“什麼借刀殺人,你也太小瞧我了,我就是提醒你們一聲,真正需要注意的不是康永泰,而是朱七,以朱七的力量,想要對付你們話,那是小菜一碟,你們想靠自己對付朱七不太可能,不如我們合夥吧,大家現在都是統一戰線,怎麼着,反正生意上也合夥了,再進一步,結成個對付朱七的統一戰線!跟我合夥,只有好處,沒有壞處,哎,馮小姐,你的意思怎麼樣?要是感興趣,我們晚上約個地方再談,私聊啊!Aspasia,意大利餐廳,米其林三星,全國就這麼一家分店,那兒的金槍魚煎得不錯……”
“週日!”馮甜簡單地說了兩個字。
魯承志欣喜若狂,“沒問題,我這就安排訂位置!”
馮甜等我坐穩關上車門,發動汽車,這才說:“我不吃外國菜,想請我吃飯的話,來北京烤鴨吧,全聚德老店的。還有啊,週日讓你來我家,帶錢來,我會給你配好藥,你取回去找人煎服就可以了,還有,到時候帶人和東西過來,把晦清的木魚和念珠拿走!”
突然間從意大利三星餐廳跑到全聚德烤鴨店的落差讓魯承志有點發暈,我們的車子已經開出老遠了,他纔回過神來,大喊:“週日取藥,那明天週六我吃什麼啊?會不會有不好的影響啊?”
馮甜沒再答理他,而是把注意力都放在了開車上,雖然會開,但她的動作明顯生疏,神情比面對惡鬼妖魔還要緊張,身子僵硬得像木頭一樣。
不過,我也沒精力教她怎麼開車了,往座位上一靠,眼皮有千鈞沉,直個勁地往下落,怎麼擡不起來了。
正想着先眯一會兒呢,卻忽聽馮甜說:“你對康永泰下了詛咒?”
沒想過這事兒能瞞過馮甜,但怎麼也沒料到她馬上就知道了,我眼睛已經合上了,不想睜開,就那麼靠在座背上,低聲說:“是,惡魂千詛,第四十三本書詛咒魘鎮詳解與應對第三卷內容,我想要無聲無息弄死康永泰的時候,就從我腦子裡跳出來了,正好環境場合很合適,被他害死的人那麼多,現場怨氣沖天,我正好又在流血,就用自己的血和現場死難者的怨氣下了魘咒,最多十天,他就會生生爛死,我想在那之前,他的手腳筋不可能長好,魯承志所說的那個朱七大概也不可能再派其他法師去救治他吧。”
我應該是要快睡着了,馮甜的聲音變得有些空洞遙遠,隱隱聽到她說:“你不應該用這種咒術,痕跡太明顯,康永泰肯定會有同門,他作惡被你緝捕是公事公辦,可你下咒魘他,那就是私刑,我怕他們同門會上門找你,惡魂千詛只有一個解法,那就是殺掉下咒的人,他徹底死透之前,你會非常危險,他們那些劍客都是不可理喻的。你不是守法公民嗎?爲什麼還要殺康永泰!你……”
我當然是守法公民,當着那麼多警察的面兒殺他那是違法,可要是沒人知道是我殺的他,那不就算不上違法了嗎?
我糊里糊塗的這樣辯解着,也不知道這話說沒說出來,反正她後來的話,我再沒聽到,意識陷入了沉沉的睡眠之中,甚至連個夢都沒做。
等我重新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天光大亮了。
一睜眼睛就看到好大一隻狗頭,嚇了我一跳,往遠挪了挪纔看清楚,竟然是二哈棉花,就趴在我牀邊,吐着舌頭歪着頭,認真地看着我,見我醒了,立刻開心地跳起來,噌噌地跑出門去。
不一會兒工夫,那馮甜跟着二哈進來了,居然還圍着圍裙,手裡拎着勺子,走到牀邊摸了摸我的額頭,這才說:“睡醒了就趕緊洗臉,飯我都做好半天,再等會兒就涼了。”
我迷迷糊糊地下了牀,先去衛生間洗了把臉,等進了廚房一看,不禁大吃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