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走之前,我去電視前面看了一眼。
那是個很普通的兩室一廳,從屋裡環境來看,顯然是新婚,牆上的大紅喜字還沒揭呢。
房間的色調也以粉紅爲主,充滿了喜慶的氣氛。
我沒看到鬼,先看到有兩人。
一男一女,都是二十多歲的樣子,正並排躺在那裡一人拿一個手機擺弄着,邊玩邊說話。
雖然能看出兩個人的樣子都有些氣虛體弱,但終究沒看到鬼在什麼地方。
只是這電視搜索的就是鬼,既然搜出這個畫面了,那這裡面顯然是有鬼的,只不過沒露面就是了。
我仔細盯着電視畫面看了半天,每一個角落都沒放過,可最終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正想再看一遍,把那鬼找出來呢,馮甜就催我趕緊走,我就說:“再看一會兒,就再看一小會兒,我連鬼在哪兒都沒看到呢,過去了怎麼抓啊!”
馮甜沒好氣兒地說:“真等你看到鬼,那鬼可就要對他們兩個下手了,你再大老遠趕過去給他們兩個收屍嗎?既然電視搜索到這個位置,那就一定是有鬼,趕緊去,收了回來睡覺,天天睡那麼晚,還睡不好,都怪你!”
我不服氣,“這可是你要我現在就去的搞什麼以戰代訓做日常任務的,要是按我的心思,現在就上牀睡覺,睡到自然醒!有什麼任務明天去做不就得了?那屋子裡就算有鬼,也不會是今天才去的,晚個一天半天過去,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不至於就會死人吧。要不然,我們先睡覺,明天早上睡醒了,我趕早過去,就當是晨練了。”
馮甜斷然否決了我的提議,“今天事今天做,你趕緊走吧,既然發現有鬼了,那就趕緊過去收拾了,就算那鬼不會立刻害他們兩個,呆時間長了,陰氣侵染,也會影響他們的身體健康嘛,捉鬼這種事情都是趕早不趕晚的,去晚了萬一被別的什麼人給插旗做標,那還怎麼捉了?對了,你防護服什麼的都穿好沒有?別再被陰氣入侵了,到時候我可沒地方再找人給你吸陰氣。還有啊,到地頭的時候,先看看樓下有沒有標記,要是有標記的話也別上去了,你現在的名氣已經夠壞了,再做搶人家的怪這種事情,那可就坐實反派boss的身份了,就算你不在乎被人刷,我還嫌麻煩呢。對了,標記都是標在入門旁的左上角,一般是自家門派的標識或是通用道符,很特別,但不是法師看不懂,你沒專門學過這方面的知識,也肯定是看不懂的,記着打開通訊器,要是看到什麼特殊的東西,拿不準的事情都隨時問我,不準自作主張,聽到沒有!”
我不耐煩地說:“聽到了,聽到了,你說你年紀不大,怎麼比我媽還囉嗦煩人!你跟我媽一定有共同語言!”
馮甜大怒,舉手就要拍我,我趕緊縮頭貓腰,提着箱子一溜煙逃上車,開車閃人。
駕車出了家門,直奔捉鬼地點,剛開了沒多久,就有電話打進來,卻是剛纔唸叨的顧容,張嘴就是,“師弟啊,我是你顧師姐……”
靠,她還真老實不客氣地當上師姐了!
不過我聽她的聲音顯有些失落,還有些疲憊,不由得有些擔心,也就沒計較她的叫法,“怎麼了?情緒不好?不是要搬過來住嗎?是東西太多收拾不過來?需不需要我幫忙?”
顧容說:“不是,是家裡有些事情,讓我馬上回去,不能搬過去了。”
“要回家啊。”我沒當回事兒,“你家在哪兒啊?出了什麼事情,需不需要我幫忙?有事兒你說話啊,我們現在是同門了,守望相助,是同門應盡的義務嘛!”
“不用了,是家裡的事情,你幫不上什麼忙。我家在京城,以後你來京城的話,一定來找我,我請客,四九城隨便哪吃都行!”顧容說,“我明天早上的飛機,到了京城之後,我可能會換號,到時候我會用微信發給你!”
我不由有些意外,“你家是京城的?那怎麼跑明城來上班了?對了,你得多久能回來?”
顧容嘆氣說:“當初是想離家遠點,自在一些,家裡一直不同意我做警察,這次回去短時間內怕是沒法回來了,公安廳那邊我已經遞了辭職信……”語氣裡是滿滿的失意。
我勸她:“回家就回家吧,自家的老爸老媽再怎麼煩人,那也是爲我們好嘛。不幹警察也好,回京城機會多,沒準你就發達了,到時候我去找你,你請我可得花心思,就算不上京城最貴的館子,那也得去中上等的,什麼熊掌鮑魚都得有啊!”
顧容被我逗樂了,輕笑道:“瞧你那點出息,熊掌鮑魚有什麼好吃的,你真要來的話,我請你吃更好的,都不用以後發達了,現在我就能請得起你。”
我一聽,趕忙說:“成啊,正好下週我要去趟京城,到時候聯繫你啊!”
顧容有些意外,“你下週來京城?做什麼?是接了生意要來捉鬼嗎?”
我說:“哪兒啊,我連明城本地的捉鬼生意都接不到呢,還跑京城去呢,是出公差啦,一言難盡,不說了,到時候我找你啊!”
顧容一口答就:“好,我等你!”
我想了想,又說:“你明早幾點的飛機,我去送你!”
顧容卻說:“不用了,早班飛機,別折騰你連早覺都睡不好,我有家裡人陪着呢!”
我客氣了兩句,見她態度堅決,也就不再堅持。
掛了電話,還頗覺得意外,昨天還好好的呢,突然就要回京城,這也太突然,而且公職說辭就辭,簡直就是一副不當回事兒的架勢,要是換我的話,我可沒這麼果斷,她可剛調到公安廳,而是去了熱點部門,只要用心上進,那是前途無限啊,也不知道她家裡倒底是怎麼個情況。
我給馮甜打了個電話,把顧容的事情對她說了一遍,顧容聽完之後,嘆息說:“算了,人各有命,她跟我們終究不是同路人,走了也好。”
我聽馮甜的話裡似乎有別的意思,就問:“什麼不是同路人?”
馮甜卻有些惱火,“你管這些幹什麼,趕緊認真捉你的鬼得了,快去快回啊!”
靠,我說什麼了,怎麼又發火?這妞脾氣不是差,而是莫名其妙啊!
我嘟囔着剛把手機放下,鈴聲居然又響起來,我也沒看號,還以爲是馮甜又打過來了,拿起來就接通,“師姐,還有什麼吩咐啊?”
“什麼師姐?你說什麼呢?”
聽到電話裡的聲音,我立時臉色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