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方權躺在一堆魚頭怪變成的爛泥裡,正掙扎着想爬起來。
果然如我所料。
那麼大塊頭的魚頭怪完全不科學,當時我就猜測這玩意應該是某種力量投影,真正的本體想是還在門後的世界沒有過來。
胡方權掙扎了幾下沒能站起來,便果斷放棄了起身,轉身就往門裡爬。
門已經只剩下一個淺淺的虛影。
要不是我剛纔把門外的魚頭怪都清了,胡方權早像他身下的那些魚頭怪一樣被踩成肉泥了,現在居然連聲謝都不道就想走,簡直太沒有禮貌了。
我降下去,一把抓住他的後脖子,直接把他提到空中。
“放開我,讓我走!”胡方權掙扎着大叫。
我立刻從善如流地一鬆手,他就啊啊叫着摔到了地上。
此時高度距離地面五米,他直挺挺摔到地地登時沒了動靜。
我不禁冷笑一聲,降下去再把抓着後脖子把他提起來。
做爲一個怪物,要是就這麼隨隨便便被摔死了,那也太沒用了,更何況還是他這種能指揮一方局面的重要角色。
一飛起來,胡方權果然就又動了,有氣無力地說:“你想怎麼樣?”
“把你知道的事情都告訴我,關於唯主至真的,關於馮甜的。”
此時門終於完全消失。
籠罩在天空中的陰影也開始消退。
留在門這邊的魚頭怪們發出淒厲的哀嚎,像沒頭蒼蠅一般四處亂竄。
它們可不是什麼投影,而是貨真價實的本體,回不去本來的世界,又被切斷了門戶聯繫,那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我祭起小太陽一顆顆扔下去,炸得魚頭怪死傷狼藉,同時有意識地驅趕它們往洞天方向跑。
洞天的入口處高懸着一顆太陽呢,它們畏懼陽光,不敢往過跑,又被我在後面驅趕,一時無路可逃,全都聚集在實驗室一帶,擁擠推搡踩踏,死傷無數,只是這次被踩成泥卻再也沒有機會復活了。
伏易和煙霞乘勢從洞天裡衝出來,大殺四方。
我們三個通力合作,沒用多大一會兒工夫,就把魚頭怪盡數殺光,最後祭起陽明離火,毀屍滅跡,燒得乾乾淨淨。
等忙活完這些,籠罩在天空中的陰影完全消退。
自然的陽光重新照進這一方世界。
死寂的世界突然間就鮮活起來。
原本冷清的街路上佈滿了來往的行人,都是早起的學生,打飯的,打水的,晨練的,夜歸的,一下子都冒了出來,彷彿他們本來就站在那裡隱着身形,現在法術消失了,就都顯露了出來。
昨夜經歷種種,彷彿不過是一場噩夢。
顯然那個陰影不僅僅是爲了魚頭怪們出場製造適宜環境,更主要的作用還是把目標區域與真實世界隔絕起來,以免這麼大規模的行動引起人間的注意。
或許是投影之類的法術。
現在的我還不懂這種法術,但假以時間,施展出來應該也不是什麼問題。
其他是投影,但實驗室卻不是投影,已經整體變成了廢墟,現場一片狼藉。
爲了避免麻煩,我後期加了一把火,製造成火災現場。
回到洞天再看馮甜,她卻還沒有醒過來。
我不由又有些焦慮,以往解決了陰氣之後,她都會立刻清醒,怎麼這次卻睡着不醒了?
不過實驗室這裡馬上就會因爲火災成爲觀注熱點,我不敢久留,關閉洞天,與煙霞帶着馮甜和胡方權返回家中。
半路上,顧依薇打來電話,她總算是從把那個扭曲空間恢復正常脫困而出。
當我們趕到家裡的時候,顧依薇也回來了。
別的顧不上,先讓她給馮甜檢查,看看是什麼情況。
檢查完之後,顧依薇神情輕鬆地說:“放心吧,沒大事兒,死不了!”
死不了就好!
我鬆了口氣,問:“那她什麼時候能醒過來?”
顧依薇說:“要是這麼躺着什麼都不做的吧,那就醒不過來了!”
我大吃一驚,醒不過來還特麼沒大事兒?“爲什麼會醒不過來?”
顧依薇說:“她現在還是肉體凡胎,陰陽平衡的中樞受到破壞太久,雖然用外力強加恢復平衡,但與身體自循環脫節,陰陽二氣不能做用於魂魄和身體,意識機能無法恢復正常。想讓她醒過來,就得重新建立陰陽二氣與身體自循環的聯繫,要不然,她就跟植物人一樣了。不過現在科技這麼發達,肯定死不了!”
我大怒:“這跟死了區別多大?少說廢話,得怎麼重新建立這個聯繫?”
顧依薇攤手說:“在我們的維等,自然只需要用信息重新編錄聯繫系統就可以了,不過在這個維等世界,受到規則束縛,不能直接使用信息干涉實體,我就不知道怎麼辦了。”
我懷疑地問:“你不是高維世界的神仙嗎?怎麼會不懂這個?是不想告訴我吧,你一直看馮甜不順眼!”
顧依薇當時就怒了,“你是在懷疑我的品德嗎?那就別問我啊!高維世界的神仙怎麼了?難道就能無所不知?你還不一樣是高維世界來的,現在已經是這個維等的最強了,還不是屁都不懂?”
呃,她說得好有道理,我竟然完全無法反駁。
只好轉過來再問煙霞。
煙霞搖頭說:“這個我也不懂,不過聽說人類有個門派叫陰陽道,專研陰陽二氣與肉身關係,想來能懂這些。不如去找陰陽道問問。只是這個門派據說發生了一次大變故,從此以後就行蹤隱秘,山門在哪裡我是不知道。”
陰陽道能懂?
我就是陰陽道的便宜弟子啊!手頭還有陰陽道的法術秘典合集呢。趕緊把話嘮筆記本叫起來,讓它搜索相關信息。
話嘮筆記本一面嘮嘮叨叨,一面進行搜索,花了足有十幾分鍾,最後告訴我,沒有搜索到!
我大怒,勒令它再搜,要是敢搜不出來,今天就把它返廠回爐。
話嘮筆記本立刻抱着我的大腿放聲大哭,苦苦哀求。
我有心想踹它一腳,但一想到這玩意值好幾十萬呢,就又有些下不去腳,一時滿心煩躁,恨不得立刻把這煩人的玩意扔了。
正鬧心的當口,顧依薇突然來了一句,“馮甜能不能知道,直接問她不就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