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穎珊知道自己錯過了和喬宇見面的時機,自己陷入夢境時,他卻清醒,再沒有比此事更難過的機遇了,更何況一擡頭就看到這麼猙獰的面孔。
她曾經在廟會上見過具有京劇風格的面具,這一幅卻只有黑白兩色,從中間一爲分二,左黑,右白,眼睛部位凹陷得厲害,留出兩個孔洞,鼻子高挺,而嘴巴則小巧得很,怎麼看怎麼違和,白穎珊不得不將目光從這面具挪開。
囚禁的地方不再是地牢,而是乾淨的房間,雖然毫無佈置可言,土牆,木牀,兩把騰椅和一張破舊的桌子,地上佈滿灰塵,但牀上是乾淨的。
白穎珊想起身,身子剛擡起來就被一股力拽了回去,低頭一看,雙手被縛在牀上,雙腿也被綁住,腰上同樣被布條繃得緊緊地,這情景真讓人不爽,白穎珊大呼一聲:“溫潤安,你給我滾出來。”
砰砰砰,有人敲動木板,門吱牙一聲打開了,一個看似十三四歲的小女孩走進來,她穿着破舊的衣裳,腳上一雙不同款式,不同顏色的球鞋,手上端着木盤,臉上髒兮兮地,手上端着一個盤子,上面放着一碗熱氣騰騰的粥。
她將盤子放下來,看也不看白穎珊,就低着頭離開,白穎珊連忙叫她:“喂,小姑娘,你要去哪裡?這是你家?喂!”
不管白穎珊怎麼呼喊,她絲毫不理,突然又折返回來,解開了白穎珊的雙手,伸出手指指向粥,這才轉身,白穎珊的肚子咕咕直叫,忍不住嚥下一口口水。
自從被綁過,中間只吃過幾次野果子,而且來路不明,也不知道溫潤安從哪裡弄來的,熱氣騰騰的白米粥,裡面擱了一點肉絲,撒了一點蔥花,在白穎珊看來已經是人間美食。本小說手機移動端首發地址:
雙手自由了,白穎珊欣喜若狂,想要解開腳上的繩子,身子彎過去一看,除了繩子,雙腳還上了一把鎖,將自己與木牀鎖在一處!
“混蛋。”白穎珊低罵一聲,無可奈何地端起粥,總歸要活下去,纔能有逃出去的可能。
滾熱的食物進了喉嚨,白穎珊才意識倒一點,被困住後新陳代謝還在繼續,自己總有人之三急,難道要在牀上解決不成?
喝完粥,白穎珊將碗狠狠地砸向牆邊,嘩啦一聲,碗裂了,懸在牆上的面具突然黑氣騰騰,慢慢彌化成人形,原來那面具居然是溫潤安的寄居之處。
一見到他,白穎珊便想到頭開腦綻枉死的女孩,當即冷笑道:“剛纔的小女孩是你下一個葬送的目標嗎?”
“在靈嬰出世前,她負責照顧你,如果你跑。”溫潤安“咯咯”轉動脖子:“我就殺了她和她媽,這是一對可憐的母女,這個家的男主人剛去世不久,就靠這位母親獨自撫養女兒,女孩沒上學,靠進山採點野草出去賣給家裡貼補家用。”
這種無形的威脅,遠比他掐着自己的脖子有效,白穎珊喉嚨幹疼,眼睛酸澀無比:“你和那時候一樣,出賣曲邵陽,害他被鐵水澆鑄而死,現在爲了自己,又讓自己遭了惡報,溫潤安,一定有人收拾你。”
“你是指喬宇嗎?”溫潤安咋咋舌:“讓他找到這裡再說吧,你的活動範圍只有這間房和院子,那對母女倆會照顧你的,如果他們照顧得不滿意,你可以隨時告訴我。”
溫潤安伸出手,狠命地握住拳:“馬上解決她們,另外再找人照顧你,不過是兩條無關緊要的賤命而已。”
血,地牢裡女孩頭部的血落入水中的情形還歷歷在目,此時,木門又開了,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婦女走進來,她穿着舊夾克,不敢擡頭看,馬上撿起牆邊的碎片,匆忙退了出去。
白穎珊不再說話,溫潤安滿意地笑了:“看來你不想再讓人死,好事,好好地吃飯,好好生活,我會慢慢還你自由,共同迎接靈嬰的到來。”
“好。”白穎珊痛快地說道:“就這麼說定了,別再死人。”
她倒頭就睡,喬宇,你千萬要入夢,這傢伙尚不知道自己能在夢裡與喬宇相會吧?
白穎珊累極了,鑽進夢裡的時候,看到熟悉的場景,白家古董店的後院!
哪怕在夢裡,看到熟悉的家,鼻子也發酸,站定在鞦韆邊上,白穎珊手握鞦韆的繩子:“姑姑,我想你了。”
“不想我嗎?”喬宇的聲音冷不丁地傳來,白穎珊回頭,看到眼前的喬宇,忍不住一拳打過去:“你現在還開玩笑!”
握住白穎珊的拳頭,喬宇無奈地說道:“咱們終於碰面了,你現在在哪裡?”
“一間土屋,沒機會到外面的環境。”白穎珊說道:“給我一點時間,他現在不敢碰我。”
白穎珊將現在的情況說明,喬宇罵了一聲娘:“那隻狗孃養的,害了那麼多人,死掉的姑娘不說,救回來的三個到現在還精神恍然,不願意和人打交道,已經有心理醫生進行心理干預,真擔心他們就此失去生活的信心,他現在還用母女倆的性命威脅你,簡直不配做人。”
“我不能跑,但是,如果母女倆脫離危險,我也就無所謂了。”白穎珊說道:“我需要筆和紙。”
“好說,現成的。”喬宇手心一甩,將陰陽書和陰陽筆調出來:“用它們。”
白穎珊疑惑地握住陰陽筆,居然在握穩了:“我也能用陰陽筆?”
“只能用,不能改寫陰陽書,改寫陰陽書是喬宇一人專屬的權力。”陰陽筆突然開口說話,着實嚇了白穎珊一跳,她也沒好氣地說道:“知道了。”
白穎珊借陰陽書的封底畫下母女倆的模樣,母親只看到個大概,側臉而已,女孩的相貌倒是十分,微微鼓起的額頭,梳着一個馬尾,前端的頭髮紛亂,圓圓的臉蛋,左眼下方一顆小小的黑痣,下巴是典型的地包天,下頜前突,近中錯牙合及前牙反牙合。
喬宇忍不住笑了:“長得典型,好找。”
白穎珊白他一眼:“現在是笑的時候嗎?再說了,不能以貌取人。”
喬宇趕緊閉嘴,又說道:“溫潤安真的不知道我能入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