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這樣的日子只有一年多點了。”白紹堂說道:“每一天我都數着呢,五年已經過去了三年多,現在只剩下不到兩件,我和你媽的日子,越來越短了
。”
“爸……”白穎珊如哽在喉:“對不起,我們幫不了您,幫不了媽。”
“這和你們沒關係,我們虧欠你的還少嗎?”白紹堂說道:“好了,該休息了,老了,身子骨撐不了這麼久,走吧。”
大家一一回到房間,喬宇睡前檢查了所有門窗,同時羣發短信通知所有人,事情已經搞定,他料想這個時候,大家都瞪着眼睛在等消息呢。
喬宇所料不錯,尤其是黃軒,已經凌晨一點多,他還沒有睡意,收到喬宇搞定的短信,黃軒在牀上又翻了一個身,傻傻地看着窗戶,今天,玲瓏還是沒有出現。
自打昨晚似有若無的兩人相依後,玲瓏又消失了,果真萬分想念,爲什麼不能時刻相見?黃軒覺得自己開始矯情了,此時,窗戶後面多了一個影子,他馬上跳下牀,飛奔到窗邊,打開,外面是一張略顯陌生但眼熟的臉:“你是?”
能輕飄飄地掛在窗戶上,還能保證不掉下去,不是妖就是鬼,黃軒突然想起來了:“你不是之前的小狸貓嗎?你怎麼來了?”
小狸貓的眼圈紅着,眼淚嘩嘩落下:“對不起。”
黃軒頓時有了一絲不詳的預感,後退,小狸貓便躍進來,站在房間的地板上,突然嚎啕大哭:“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做了一件錯事,大錯事!”
“是不是玲瓏出事了?”黃軒猛然上前,扳住小狸貓的肩膀:“先不要哭了,告訴我,是不是玲瓏出事了?她現在在哪裡?”
“昨天玲瓏姐過來找你,讓我發現了,她說自己和普通人相愛了,違反了青丘戒律,既然被我這個小護法發現,就必須抓了她,這樣對青丘纔有交代。”小狸貓抽泣道:“我也不想的,可是玲瓏姐說自己是護法,我也是護法……”
“別廢話了,說重點,你真的把玲瓏交給了白墨軒?”黃軒覺得心狠狠地揪在一塊。
小狸貓弱弱地點了頭:“首領和幾位長老一番商量,決定讓玲瓏姐去寒壁呆上七天以示懲罰,她也去了,可是昨天,突然有人發現她不見了,初步懷疑她墜下寒壁,可是她明明是關在牢籠裡的,首領迅速趕回去,親自去寒壁的深淵找……”
黃軒的手毫無知覺,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抓住了什麼,只覺得小狸貓的聲音越飄越遠,越飄越遠,似乎要聽不見了。
小狸貓抽泣道:“就在今天,就在剛纔,首領終於找到了玲瓏姐的屍體。”
最後兩個字像一塊重重的石頭,狠狠地砸在黃軒的心上,他哽咽道:“你剛纔說屍體,你是說玲瓏死了嗎?怎麼可能,她剛剛和我表白心跡,我們好不容易走到這一步,我不相信她會死,你告訴我,你是騙我的!”
“我沒有騙你。”小狸貓的聲音帶着哭腔:“我都快恨死自己了,是我把她帶回去的,我沒有害死她的想法,這個,是在牢房裡發現的,應該是玲瓏姐撕下自己的衣服寫下來的血書,首領說事已至此,也不想再說什麼,還是讓你看看爲好 www ⊙тт kán ⊙C ○
。”
那是玲瓏的白色裙襬上的一塊布,此時,上面滿是紅色字跡,觸目驚心,小狸貓弱弱地後退:“東西送到了,我,我,我先走了。”
她飛速地轉身,穿過窗戶,馬上消失得無影無蹤,生怕黃軒會逮住她一樣,直到奔到更遠一些的地方,她藏進一個角落裡,蜷縮着身子,放聲大哭。
身前突然多了一雙鞋子,小狸貓擡頭,見是白墨軒:“首,首領。”
“東西交給他了嗎?”白墨軒冷冷地問道:“他的表現如何?”
“傷心欲絕,我都哭成這樣了,別提他了。”小狸貓沒好氣地說道:“你好殘忍,爲什麼讓我去交血書,那是玲瓏姐的血……嗚嗚嗚。”
白墨軒的眸子暗淡下去,嘆了一口氣,拍着小狸貓的頭:“因爲只有你才能辦到。”
此時,黃軒站在房間呆若木雞,看着血書上的文字,腦子轟轟作響,不知何時,手裡的白布掉在地上,他也隨之癱倒在地。
“黃軒,見信如見我,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選擇最殘忍的方式說再見,因爲我知道,如果讓你來講這句再見,何其殘忍,我走了,替我們的關係劃上一個句點。”
“我不幸,因爲我們各自一個世界,我也無法像沈青雅那樣,半人半妖,還有脫妖爲人的機會,我的血統太純正,純正到我也懊惱自己的出生,我幸,在看過了嫵兒與沈青雅的事情後,自己也得到了一份愛,三年多了,這三年多,我本以爲不吐露就不會得到迴應,但是,我幸,未吐露,也得到了你的迴應,謝謝你,黃軒。”
“我若不在,你必要好好活下去,結婚生子,過普通人最幸福的日子,別了,玲瓏字。”
白布不大,上面的字卻是密密麻麻,黃軒呆若木雞,那一夜的溫存好像還在昨天,今天卻已經天人永隔,黃軒突然站起來,衝向廚房,看着刀架上的刀,狠狠地嚥下一口口水。
就在此時,那塊白布卻飄舞起來,捲進廚房,落到黃軒的身前,看着那塊白布,黃軒淚如雨下,身子疲軟地倒下去,靠在廚櫃上無聲流淚……
此時,喬宇和白穎珊,燕南與肖麗仍睡得香沉,天明,又是一天拉開帷幕,白紹堂終於決定回家重開古董店,吃了早餐便離開,喬宇和白穎珊帶着兩孩子去了事務所,燕南與肖麗也晚了幾分鐘到達。
拉開事務所的窗簾,打開窗戶,白穎珊看着牆上的掛鐘:“奇怪,黃軒哥怎麼還沒有來?”
喬宇馬上掏出手機打黃軒的電話,嘀咕道:“這個傢伙,就算不來,也要說一聲嘛,以前他可不這樣,至少會交代一聲,喂,黃軒,你這傢伙幹什麼呢,還不來?”
“玲瓏死了。”黃軒啞着嗓子說道:“喬宇,玲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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