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氣氛有些詭異,幾個穿西裝的傢伙一直都在旁邊觀戰,對面幾個牌手面色凝重。
通過表情觀察我可以判斷他們內心焦急,失去無線電通訊作弊之後,他們下注變得非常猶豫。
其實這纔是正常的德州撲克,不知道對方手裡的底牌是什麼,只能依靠猜測和下注來進行推敲。
“喂喂喂,你們幾個搞什麼啊?”我一臉不滿的用手敲了敲賭桌,他們實在是太墨跡了!
“荷官。難道沒有限時的嗎?底牌圈下注要考慮這麼久?”葉凌雲催促一句,時間越久他們暴露的可能性就越大。
“我說,你們該不會是串通好的吧?”我故意下了個鉤子。對面的美女立刻選擇跟注。
“玩德州撲克不要着急,大家都需要時間來思考的。”美女挽了一下耳邊長髮,我冷冷的笑了。
她的表情和眼神是那麼的不自然,女人天生心思細膩,但同樣也不擅長隱藏自己的情緒。
我沒有看輕女性的意思,但在江湖世界中,絕大部分的女人終歸不如男人承受的多是事實!
美女跟注後旁邊的平頭又開始墨跡,昨晚他贏我五十萬籌碼的時候可不是這個樣子。
“思考你大爺啊?手牌怎麼樣難道你們自己不清楚啊?能不能跟注還用考慮這麼久啊?”
我故意罵了句,平頭依舊不爲所動的在思考。可他越是這樣就越顯得心虛!
“可能這就是職業選手吧!”葉凌雲陰陽怪氣的諷刺一句,牌局上的氣氛越發詭異。
平頭思考再三選擇了跟注,我清楚記得昨天他一把牌贏我五十萬籌碼,可今天就不一定了!
“玩的大一點纔有意思,加註。”我直接把底注加到五十萬,看他敢不敢跟我這把牌。
如果今天我加註到五十萬籌碼會很突兀,但昨天我用過相同的加註方法,還輸掉了籌碼……
做局之前少不了要進行鋪墊,任何事情都是相同的道理,利用人的習慣性思維來掩蓋自己的目的。
“那我就捨命陪君子了!”葉凌雲選擇了平注,現在對面只需要平碼跟注就能進入到翻牌圈。
牌桌下我有意把腳挪開,儘量減少對他們的無線電干擾,說不定他們能聽到一些指示。
“昨天能贏你,今天一樣也可以!”小平頭自言自語的嘀咕着,像是說給我聽也像是在給自己打氣。
“這麼高的底注我玩不了。”美女直接選擇了棄牌,現在情況成了我們二打一!
美女棄牌後平頭選擇了平注,在籌碼數量上來說他有搏一把的賬算。
荷官切牌後發出了三張翻牌27q,不同的花色點數間隔很大。我的底牌是完全用不上。
“不錯不錯。”我拿出一百萬籌碼丟出去,看小平頭那個表情我就知道他贏不了。
就算他拿到了q的頂對他也心虛,不只是因爲失去了無線電的聯繫。更因爲剛纔美女的棄牌。
在牌局比賽中現場心理變化很重要,原本是二打二的局面,可美女棄牌瞬間就讓他慌了!
很多心理變化不會直接表現出來,但是通過揣摩人心可以找到蛛絲馬跡,他面臨着雙重壓力!
哪怕只是臨場的一個眼神變化,都能看出他的內心變化,有牌和沒牌的感覺是完全不一樣的。
人在不同心境下的思考也是不一樣的,很多人表情會出現比較大的偏差,表面表現出來的樣子遠遠不如自己想象中完美。
“牌不好。你們玩。”葉凌雲丟掉了底牌,他這個選擇是正確的。
如果我們兩家上牌籌碼要多一倍,對面小平頭會有搏一把的可能。畢竟還有一些底池。
現在我加註籌碼到一百萬,瞬間拉平了底牌圈的下注,如果小平頭要搏一把的話,算總賬他是一百五搏兩百多一點。
這個比例並不怎麼划算,一旦進入轉牌圈我再次進行加註,那麼就能把比例拉近到接近一比一!
不管職業還是業餘的牌手,這點概率還是會計算的,沒有必贏的把握他會跟牌嗎?
“來吧,我喜歡一把定輸贏。”我笑呵呵的說了句。從他表情我就能看出他沒牌!
“棄牌。”平頭咬牙切齒一番後丟到了手中的底牌,昨天輸掉的五十萬籌碼瞬間又回來了!
“哈哈,你是猴子派來搞笑的嗎?我連底牌都沒看呢!”我笑哈哈的調侃一句,其實我的底牌完全用不上。
“你給我等着!”平頭咬牙切齒的看着我,可他已經棄牌,說什麼都沒用了。
這把牌只是掃了底池內的一些籌碼,但昨天輸掉的又贏了回來,失而復得的感覺很美妙!
以前二叔常說賭的時候不要怕輸,要相信輸掉的籌碼還能贏回來!
平頭站起來朝着衛生間方向走去。其他人也沒有下注的意思,幾個穿西裝的傢伙在和荷官交流……我心說有意思了!
他們無線電被切斷後失去了聯繫,他們在現場不知道我們的底牌,他們心裡沒底。
其實這就是慣性思維帶來的恐慌,人對於熟悉的事情一旦形成了習慣,哪怕一點點改變都會讓人覺得不適應。
這種不適應會打亂人的節奏和原定的計劃,甚至連平時的實力都發揮不出來,因爲節奏亂了就等於處在一個完全陌生的世界。
很多人會把這種情況歸結於心理素質不過關,但這和心理素質沒有半毛錢關係!
葉凌雲丟過來一支香菸,他順手遞過來打火機,我用手遮擋點燃了香菸。
這一刻我並不着急動手,我不怕他們和我較量。可我就怕他們不跟我較量!
原本這些牌手都是冒充正常的賭客,他們並不代表賭場一方,他們隨時都能離開賭桌。
一旦失去了對手,那麼我所有的準備都會付之東流,所以我不會過度挑釁他們,也不會過度催促他們。
我靜靜的等着平頭上廁所回來。靜靜等着美女喝水回來,還有個戴眼鏡的胖子在做熱身運動。
“三明,剛開始你就把他們打垮了。是不是太着急了?”
“有嗎?這才哪裡到哪裡啊?我只不過是把昨天輸掉的贏回來而已,我又沒贏他們多少……”
“他們今天明顯不一樣了,你是如何破他們的這場局?”
“山人自有妙計。”我故意賣了個關子,葉凌雲心領神會的笑了。
葉凌雲是個聰明人,他能看出端倪並不稀奇,這場牌局從一開始就變得不一樣。
十分鐘後平頭慢吞吞的溜達回來。我看他的表情有了些變化,不知道是不是得到了什麼新裝備。
這種感覺是難以言喻的,好像他胸有成竹。估計是換了通訊設備和頻率。
如果賭場關掉手機信號的屏蔽,那麼他們可以用更穩定的信號來保持通話,畢竟電話要比無線電穩定的多。
反而我們身上一部電話也沒有,根本不存在通訊作弊,就算有也不可能當面拿出來使用。
“老哥怎麼去了這麼久啊?剛纔我還以爲你掉廁所裡了,正準備聯繫一下打撈隊去救你呢!”
我調侃了一句,平頭狠狠瞪了我一眼,絲毫不掩飾他對我的情緒。
“好心當成驢肝肺,草!”我對着他比了比中指,不聲不響試探他的態度。
在面對挑釁和鄙視的時候平頭不但沒有生氣,他反而給我一種胸有成竹的感覺。
這一刻我斷定他換了全新的通訊設備,應該是拋棄了無線電該用更加穩定的信號源,十有八九就是手機通訊!
下雨天對無線電有影響,但是地下賭場對手機信號也有影響,畢竟這裡是在地下三層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