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院大樓，二樓辦公室。
今天是考試周結束後的第二天。
大部分同學都已返校回家，開始長達一個月的寒假時光。
但對於一衆老師們來說，還沒有到放假的時候。
在放假之前，他們需要把期末考試的試卷批閱出來。
現在，不知多少學生，嗷嗷待哺着，等待着期末成績的出爐。
即便，對於大學生來說，期末成績早已不如初高中階段的那般重要。
但對於燕大的學生來說，對於期末考試的分數，他們還是相當在意的。
況且，在過年期間的時候，少不了七大姑八大姨的詢問，一個好的成績，自然可以讓人過一個輕鬆愉快的好年。
顧律剛來到辦公室，把包放下，就見到時老師抱着一摞檔案袋走進來。
“顧老師，這是你們班的數分試卷！”時老師將最上面一個厚厚的檔案袋遞給顧律。
顧律愣了一下，然後笑着接過，“時老師，多謝了，本來我還想待會上去拿的。”
“小事。”時老師不在意的擺擺手，“我去拿我們班的實變函數試卷，正好看到你們班的，就順手拿回來了。”
顧律點點頭，不再客氣，將密封袋撕開，將裡面一大摞試卷拿出來，放在桌面上。
時老師見顧律許久沒有動作，指着那摞試卷，疑惑問，“顧老師，你不現在批？”
“哦。”顧律搖頭輕輕笑笑，“我現在有別的事，等我弄完這個再批試卷，不着急。”
按照顧律的速度，四十五份試卷，不用一上午的功夫就足以批閱完。
顧律本身並不是很着急。
“那顧老師，能不能讓我看看你們班的數分試卷？”猶豫了一下，時老師開口問道。
時老師真的是很好奇。
大一數學系的那羣學生，面對顧律這麼難的一套試題，會達到什麼程度？
全軍覆沒。
亦或是僅有爲數幾個人倖存？
深知那套試題難度的時老師，對此簡直好奇到了極點。
否則，也不會在顧律面前如此的唐突。
時老師這個請求，讓顧律不由疑惑，但顧律卻想不通緣由。
想不通，那就不去想。
反正並非是什麼大事。
顧律拿起桌上的那摞試卷，遞給身側的時老師，“時老師隨便拿去看就好。”
時老師點點頭，道謝一聲，便拿着一摞數分試卷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接着，便急不可耐的開始翻看試卷。
所有的試卷都被訂書機釘在一起，大部分人的名字被遮擋住。
但最上面第一張試卷的名字，還是顯露出來。
“畢齊。”時老師唸叨了一句這個名字，接着便將視線落在這位畢齊同學的試卷上。
由於早就在先前做過一遍顧律的這張試卷，時老師對每道題的答案都記得清晰。
時老師從第一道選擇題開始往下看。
第一題，正確。
第二題，正確。
第三題……
一連五題，全部正確。
看到這，時老師就有些驚訝了。
但令他更加驚訝還在後面。
不到半分鐘的時間，時老師就檢查完這位畢齊同學的前面十道填空題。
而結果是，十道題目，全部正確！
這就有些讓人難以置信了。
即便這位畢齊同學是整個大一數學系中最拔尖的那幾位，也不應該十道填空題全部答對纔對。
在時老師原本的預想中，填空第十題，這個班級本應全軍覆沒纔對。
但現在，僅僅是第一張試卷，就啪啪打了時老師的臉。
“現在的大一新生，都已經這麼妖孽了嗎？”時老師輕聲喃喃一句，接着搖搖頭，繼續往下看。
第十一題，正確！
第十二題，正確！
…………
越看，時老師是越吃驚。
幸好，讓時老師鬆口氣的是，在第十六題上，這位畢齊同學終於還是出錯了。
滿分是十分，畢齊同學給出的答案，大概只能拿到五分。
後面的那道附加題，畢齊給出的答案只能拿到六分。
仔細算算，整套試卷，這位畢齊同學差不多可以拿到一個接近一百分的分數。
“這應該是他們班最強的那個學生吧。”時老師到現在還是難以置信的狀態。
現在，時老師只能將畢齊當做一個數學妖孽來看待了。
顧律這套試卷的難度，時老師可是再也清楚不過。
可以說，要是當年他數分考的是這套期末試卷，恐怕達到七十分以上都困難。
可這位畢齊同學，卻輕輕鬆鬆接近一百分。
時老師翻過畢齊的試卷，看向下一人的試卷。
看完後，時老師再次心驚。
這位同學的成績雖然沒有之前的畢齊同學那麼逆天，但拿到八十分左右的成績不成問題。
第三張，第四張，第五張……
每看完一張，時老師都震撼一次，到最後，時老師都有些麻木了。
數學系衆人的給出的答卷，和時老師想象中的大相徑庭。
本以爲，這麼難的試卷，他們其中可以有幾個人及格就不錯了。
但結果是，這四十五號人，最後的成績，恐怕只有極少數幾人會不及格，或許，連一個不及格的都沒有。
況且，他以爲畢齊就是這個班最強的那位學生，但翻看完後，時老師卻不這麼認爲了。
後面幾十套試卷中，成績足以和畢齊媲美的，還有兩人。
不過，由於名字被遮住了，時老師暫時不知道這兩位同學的名字。
翻看完最後一張試卷，時老師靠在椅背上，苦笑一聲，“顧老師的教學水平，當真是我無法想象的啊！”
時老師想的很清楚。
如果整個班級有出現那麼一兩個成績在八十分以上的學生，還能解釋爲那位學生本身數學天賦妖孽的緣故。
但一下子出現二十多個，總不能說這二十多人全都擁有妖孽般的數學天賦吧！
那不現實，只能說，教授他們這門課程的老師教學手段高超。
足以讓數學天賦並非那麼出彩的學生，通過後天的培養，精進飛速。
這種手段，時老師是自愧不如。
此時此刻，顧律在時老師心目中的地位，再次拔高了幾分。
搖頭感慨了一下，時老師便將數分試卷還給了顧律。
而顧律這邊，也結束了手頭的工作，在筆筒裡抽出一支紅筆，開始批閱試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