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咚……”
鼓聲霍然響起,震得山峰似在發抖,喧鬧一下靜止了,唯有直入耳膜的鼓聲。
一個碩大的圓臺,露天而建,圓臺的附近或坐或站,人頭攢動,三年一次的異人各個門派的精英鬥法即將開始,怎能不令人熱血澎湃?
“咚……”
隨着最後一聲的悶響,附近的樹木上的積雪也隨之籟簌掉落,聲音迴盪在羣山之中,久久不絕。
臺下衆人這才緩了一口氣,這地段的聲音,竟一時把他們的心神震住,止到鼓聲信息方方回過神來,皆是感到驚異。其中的強者的目光中卻閃過一絲不屑,小小鼓聲居然把你等的心神震懾,還有什麼資格來參加這鬥法?
可是,這樣的人畢竟在少,衆人心裡想什麼的都有,有贊天機果然莫測的,也有斥天機故弄玄虛,更有罵天機耍弄衆人的,但是不管怎樣,衆人目光紛紛移到臺上。
這時,一個人走到臺上,對着衆人方向一福,她身着一襲嫩黃色的衣裙,手裡握着一把精緻的扇子,亭亭玉立,山風捲起她的衣襬,煞是好看。
“那不是唐小柔嗎?”朱熹站在臺下指着上面的人物叫道,柳茜茜趕緊拉了他一下,這死胖子,不看看什麼地方,大家都是安安靜靜,就你一人喊叫什麼,你不注意形象,人家無極一門還注意呢。
朱熹回過頭,看到柳茜茜瞪着的人眼睛,這才發覺自己失言了,果然,附近有人聽到他的聲音把目光厭惡地投了過來,一看是無極這邊的人,而且還是普通人,那目光更加厭惡了。
他一張嘴就想罵人,這幾他和寧靜一出門就能夠見到這樣的目光,若不是常常有人攔着,他早罵出來了!不過,想到自己身在寧靜的無極陣營,如果真的做出這種事來,自己倒無所謂,怕是壞了無極的面子,於是他才忍了下來。
旁邊有人聽到朱熹剛纔的話,於是小聲地問道:“剛纔你說臺上的是唐小柔嗎?”
朱熹見這人還算禮貌,沒有拿出那種令他怒火的目光,於是點了點頭。
對方立即把目光看向了臺上,眼裡冒光,嘴裡嘀咕:“啊,這就是唐小柔妹妹啊,今日一見,果然不凡,她可是天機先生最器重的親傳弟子,精通天機之數,爲人親近,是不少人男子心中的女神啊……”
朱熹聽了他這酸水重重的話,立即有種嘔吐的感覺,又仔細看了他的面容,那叫一個醜啊,臉上很黑,而且長了許多不知名的疙瘩,立即轉過了僵硬的脖子,他可不敢再看了。
對方也注意了朱熹的變化,連忙用手捂了自己的臉,只怪聽到女神的名字,這才一時忘了遮臉。
“小女子唐小柔今日奉師尊天機先生林妙然之命,特來主持三年一度的鬥法大典,現下我來講講比賽的規則……”唐小柔站在臺上毫不畏懼衆人的眼光,神態自若地說着,臺下的議論卻是炸開了鍋一般。
“唐小柔算什麼東西,今年的鬥法怎麼由一個黃毛丫頭主持?”
這人聲音剛落,又有一個接起,只是聲音裡透露着玩味,“哼!無知!唐小柔何許人也?乃是天機先生的得意門徒,她來主持鬥法有何不妥?莫忘了此次鬥法的對象盡是年輕的精英!”
“你……”被嘲諷了的人一時被氣得說不出話來,他如今已經是門派裡有一定地位的人物,這回帶弟子過來參加比賽,沒想到被對方一個年輕的小子笑弄,可是看看人家的門派,又看看人家的年紀,即便心裡許多怒火,也不能發泄。
那年輕的人也懶得與他計較,又自顧自地說:“你看她手裡的扇子,那可不是等閒之物,而是天機的法器滄海,據說,這一扇子扇出能讓人瞬間老去,變成一個毫無戰鬥能力的老人。”
被嘲諷了的人忘記了怒火,不可思議地盯着那把扇子,久久不能平靜。
“滄海桑田,世間沒有什麼能夠永恆……”又有一個盯着那把扇子,嘴裡喃喃。
有人聽了不屑,“謠言,滄海豈能隨便拿出,即使她是天機先生器重的弟子……”
於是,關於那扇子究竟是不是滄海開始爭辯起來,臺上的唐小柔也發現了這一點,她的皺頭立即皺了起來,語氣加重了一點,繼續講着鬥
法的規則,臺下的衆人也意識到了,很快停止了爭議,作出一副認真聽講的樣子。
這不僅是禮貌,更是態度的問題,即便對於鬥法的規則一清二楚,但來到了這裡就要有客人的姿態。
異人各大門派的精英鬥法,每三年一次,鬥法的場地每回不是同的,想要讓鬥法在自己的門派進行,必須具有一定的實力,需要向管理團的人申請,如果該符合要求則可應允。是以,鬥法的在哪裡,就顯示哪裡的實力。一般承接鬥法的常是那幾個門派,其中以四大門派居多,今年到了天機。
鬥法一般需要一週左右時間,通過不斷的決戰,最終選出前十名,這十名弟子將獲得獎勵,其實獎勵並不重要,這鬥法卻是各個門派彰顯實力的不二機會。
這些弟子的榮譽不僅是個人的,也會爲所在門派長臉,所以,每次的鬥法異常激烈。而各個門派,一般也會帶上稍差的弟子前來,讓他們見識一下決鬥,好從中學習經驗,激勵進取。因此,每次鬥法的會場皆是人山人海。
最後,唐小柔說道:“本次精英鬥法的冠軍,除了鬥法的本來獎賞之外,將會受到尊師的接見!”她說完了這句話,便不出聲,果然,臺下又議論起來。
“能夠見到天機先生是何等榮幸,她老人家知識淵博,如果能夠與之交流,說不定能學到許多東西。”
“天機先生推演無雙,能夠知過去和未來,若是求她預言一下……”
於是,臺下的許多精英們的眼睛頓時熱了起來,看向其他門派的目光多少充滿了敵意。
……
待臺下的議論聲漸小,唐小柔滿意地點點頭,她要的就是這種效果,於是說道:“鬥法將於一刻之後開始,請各位做好戰鬥的準備!”
說着,她走下了臺,來到臺下正中的一個位子上坐了下來,能坐在這裡的人都是一方能人,同時,也是這次鬥法的評委。
朱熹感覺到了場內昂然地戰意,不覺也感到了熱血上涌,問道:“我能上去嗎?”
“能啊。”無極的一位精英弟子說道,與朱熹相處有幾日了,他開朗的性子贏得了大家的喜愛,又是寧靜的朋友,自然是友好得沒話說,聽見朱熹問話,他接着說:“雖然說是異人的鬥法,但並不限制門派和實力,只要你願意,可以隨時報名參加,不過報的晚,出場的時候也比較晚罷了。”
朱熹聽着,躍躍欲試,寧靜聽見談話,忍不住補充:“當然,如果你不怕捱揍的話。”說着,他還指了指遠處的報名處,這個報名一直截止鬥法結束,不限對方身份,只要有勇氣即可。
話雖如此,每次報名的卻是各派的精英,不然,純粹是找丟臉。
朱熹狠狠瞪了寧靜一眼,難道,本聖人如此不堪?
不過,當他看到周圍各個眼神熱烈,身上爆發出的那股股直衝上天的戰意時,他覺得自己如同身處汪洋的一葉扁舟,隨時可能被突來的海浪掀翻。
旁邊有人發現了朱熹的異常,見他面色蒼白,身體站立不穩,定是因爲心生上臺之意,這才感受了周圍的無數戰意,他一個普通人肯定承受不了。
於是,拍了他一下,將他從那種狀態之中叫醒,不然極有可能被嚇得精神出了問題。
朱熹感到背上一痛,立即從那種狀態之中脫離了出來,看到了眼前關切的目光,有人讓出一個座,將扶上去。每個門派座位是有限,寧靜佔一個,柳茜茜因爲女生,有人讓了一個,現在朱熹坐一個,剩下的幾名精英弟子和兩位長老坐着,這兩位長老是隨楚行健前來的。楚行健這樣的掌教級別人物,自然不會出現在鬥法的場合,頂多結束之後露一下臉算是了不得了。
“你沒事吧?”柳茜茜問道,她見朱熹神色蒼白,頭上還見了汗。
朱熹搖了搖頭,感覺好多了,只是身子有些虛弱而已。
旁邊的長老孫逸看了他一眼,撫着自己潔白的長鬚,說:“小夥子,只要你不生戰鬥之心,就不會感到周圍重重的戰意,休息一下自然會好起來的。”他長得雖是滿頭白色頭髮和鬍鬚,身上的肉卻是極嫩,一看便知,功力極深,駐顏有術。
柳茜茜替朱熹說了聲謝謝,孫逸笑着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