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叔臉一板,整個人的氣場就不同了,帶給我們極大的壓力,這就是上位者的威勢。隨口吩咐了一句,那些警察只能屁顛屁顛的應承着。
看得出來,警察有些心虛,可是面對氣勢強大的袁叔,他們根本不敢說出個“不”字,只能乖乖帶着我們進了一間審訊室。
關押着小白的那間審訊室是特製的,位置在警局的深處,四周防守嚴密,而且連房間的門窗都是精鋼製造,裡面的人根本逃不出來。
估計警察對小白的實力也很忌憚,擔心那小子暴脾氣一上來,直接來個越獄。不過以我對小白的瞭解,如果他真的想越獄,這間審訊室根本困不住他。
推門進去,我第一眼就看到小白擺着一張生無可戀的臉,連連打了幾個哈欠,看起來很困的樣子。
小白的眼睛眯着,並沒有看到我和袁叔,隨口嚷嚷道:“還有什麼手段,儘管使出來,再不用點勁老子就要睡着了!”
帶着我們進來的警察臉色一變,看情形是想對小白出口大罵,甚至有可能會動用點手段讓小白在“領導”面前表現好點。
袁叔很顯然對這種套路已經非常熟悉,冷冷的瞥了那警察一眼:“行了,不用多事,你先出去吧,順便把門也帶上。”
我沒空去關注那警察的反應,只看到小白渾身一抖,迅速睜開了眼睛,用驚喜的眼神盯着我和袁叔。
“嘭!”的一聲,審訊室的門被關上了。
小白頓時精神了起來:“你們終於來救我了,有沒有帶吃的?唉,算了,別的先不說,給我來根菸。”
聽到小白的話,我完全被震驚了,看來袁叔沒有騙我,他確實跟小白的關係不錯,甚至看起來比我更瞭解小白。
在我們來警局之前,我和袁叔又有個小分歧。我知道小白被困在警局這麼久,肯定想抽根菸提提神,緩解下情緒,所以買了包煙。
而袁叔在我買完煙後,又勸着我去買點吃的給小白帶進去。我當時還以爲袁叔又故意噁心我,差點跟他吵起來。
按照我的看法,小白肯定比我更仔細的看到過豬圈內血腥的場景,胡博一發現他的時候,他甚至就躺在一堆殘肢斷臂之中。
我只是進去看了幾眼,就已經噁心的吃不下飯,小白的情況肯定比我更慘。畢竟各種大場面,小白見的比我少,心裡承受能力應該也比我差。
當然,最後在袁叔的堅持下,我們還是買了份盒飯。爲這事,我跟袁叔還打了個賭,如果小白真的吃了盒飯,我晚上還要繼續陪着袁叔去吃飯。
我難以置信的看着小白:“你現在很餓?能吃的下飯?”
小白露出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你這不是廢話麼?我都快餓死了,警察真是喪良心,不給我吃飯,不讓我睡覺,連根菸都沒有。”
我看了袁叔一眼,發現他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也在看着我。我有些茫然的搖了搖頭:“不對,這不科學啊。小白,在我離開豬圈之後,你是不是就昏迷了,什麼都不知道?”
如果是這樣,一切都還勉強說的過去。小白在被胡博一從豬圈內帶出來的時候,已經暈了過去,而且渾身被綁的嚴嚴實實。
“昏迷?我特麼是被那個長頭髮的人妖打暈的,氣死老子了,他也不過是仗着老子行動不便而已。有本事先把鐵鏈弄斷,然後來個單挑!”小白氣沖沖的吼道。
胡博一已經死了,甚至有魂飛魄散的可能,小白跟胡博一單挑的希望註定要破滅。
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小白眼尖的發現了我兜裡的煙,很主動的從我兜裡掏出煙,然後示意我幫他點上。
沒錯,現在小白的雙手戴着手銬,抽菸不太方便。我愣了愣神之後,幫他點了煙,問了最後一句:“那在我離開後,豬圈內到底發生了什麼,爲什麼會變成……會變成那樣?”
小白皺了皺眉,然後“呸”了一口,一臉吃了蒼蠅的表情:“別提了,昨晚跟我一塊執行任務的警察,除了田欣之外,都在你離開後進了豬圈。”
“那些人都跟瘋了一樣,瘋狂的相互攻擊,我怎麼攔都攔不住。那會他們肯定是中了邪,而我又鐵鏈鎖住,根本沒法救他們。”
我渾身一抖,那種瘋狂的場面我能夠想象的出來。可是我當時距離豬圈也不是特別遠,小白怎麼就沒有喊我一聲?
剛想到這茬,小白又開口了:“我那會真是都快氣死了,我扯着嗓子喊了你半天,你怎麼就沒一點反應?真是見了美女就把我這個兄弟忘了個沒影啊。”
他當時喊我了?我很疑惑的盯着小白看了看,他並不像是說謊,即使到現在,提起當時的事小白還很氣憤。
我張了張嘴想解釋什麼,卻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天地良心,當時我是真的什麼都沒聽到,要不然我也不會讓那種慘案發生。
“反正最後那些人都死了,唉,死的也太慘了,血流了一地。中了邪的人太瘋狂了,斷了胳膊腿,還能繼續衝上去跟別人互砍,場面太血腥暴力了!”小白唏噓不已。
我整個人已經呆滯了,也就是說豬圈內的血腥場景,完全是由死者自己製造出來的。是那些人相互攻擊,然後盡數慘死在豬圈內。
我不自覺的打了個寒顫,一股寒意瞬間席捲了全身,渾身的寒毛根根直立,微微顫抖着。人間煉獄,那裡真的是人間煉獄啊!
“帆子,你怎麼了?爲啥臉這麼白,還出了那麼多汗……”小白看到我的臉色很不對,有些擔心的問道。
我失魂落魄的搖了搖頭,聲音顫抖:“沒……沒什麼,我沒事。”
小白還是有些擔心,袁叔在這個時候給小白使了個眼色,然後有些恨鐵不成鋼的看了我一眼。
“怎麼,心理那麼脆弱?這點刺激都受不了?你袁叔我見過的大場面多的是,比這更血腥殘忍的也有,要不要再給你講講?”
小白終於明白我是怎麼回事,有些吃驚:“不是吧,帆子,你……那什麼,事情都已經發生了,別想太多,咱們把儘快把兇手抓起來給那些人報仇就是了。”
我愣了愣,然後很感激的看了小白一眼。他看出我是因爲害怕,纔會變成這幅樣子,卻故意曲解成我是心裡過意不去。
小白嘆了口氣:“我當時心裡也很難受,恨自己實力太弱,救不了他們。不過難過沒什麼用,現在我只想趕緊把兇手抓起來,弄死他。”
以袁叔的精明,怎麼會看不出小白的小把戲,不過他也沒有戳破,只是無奈的搖了搖頭。
“行了,先不說這些。小白,你趕緊吃點飯,然後好好休息休息。”袁叔把提前準備好的盒飯扔給了小白。
小白眼睛一亮:“嘿,袁叔,還是您老人家疼我!您就是我的親叔!”
雖然袁叔確實曾經指點過小白幾天,讓他的實力有所提升,兩人有師徒之實。但是小白並沒有正兒八經的拜師,所以還是跟我一樣喊“袁叔”。
關於這個問題,袁叔給我的解釋是,小白被送走的時候身體虛弱的很不正常,引起了研究所的注意。
後來研究所的人發現了小白體內的符籙,並且覺得他的實力有很大的提升空間,所以才把他帶回了研究所的總部。
用袁叔的話說:“小白骨骼驚奇,天資卓越,是不可多得的修煉奇才,將來收入我的門下,也能繼承我的衣鉢,”
在袁叔說這番話的時候,我怎麼看他都像是個騙子,眼神中的狡黠根本無法遮掩。他之所以欣賞小白,肯定另有原因,卻不願意把實話告訴我。
那份盒飯是袁叔精心給小白挑選的,他完全不顧我的反對,給小白裝了滿滿一飯盒的葷菜,隔着飯盒都能嗅到油膩的味道。
以前小白的口味根本沒這麼重,現在他看到那份油乎乎的飯菜,卻像是餓狼一般,大口大口的吃的很開心。
看到小白一嘴油膩,不斷把肉往嘴裡扒拉的場面,我的胃裡又開始翻騰。如果不是擔心影響小白的食慾,我當場可能就吐出來了。
不過我可一點東西都沒吃,現在就算是吐,也最多是吐一些酸水出來,那種感覺真的很難受。
小白正忙着吃飯的時候,袁叔輕輕的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後遞給我一根菸。
我知道袁叔也是好意,沒有拒絕,點了煙後狠狠的抽了一口,希望用煙味來沖淡胃裡的噁心和心中的震撼。
“我早就告訴過你,以後神經一定要堅韌,不管遇到什麼場面,都要該吃吃該喝喝。越是在這種時候,你才越要保持平常心,讓自己處於巔峰狀態。”袁叔苦口婆心的勸道。
他的意思我當然都理解,也很想做到袁叔和小白那樣。畢竟我現在根本做不到辟穀,不吃飯會餓,會虛弱,肯定無法保持巔峰狀態。
但人和人之間還是有區別的,我沒小白那麼粗神經,心裡的坎兒不是那麼容易過去的。
或許以後類似的場面經歷的多了,我也可以像袁叔一樣淡定。目前來說,我還是很難淡然處之。
等小白吃完飯之後,他又連打了幾個哈欠,就算抽着煙也無法改善。袁叔簡明扼要的問了他幾個問題,然後打開了小白的手銬,讓他就躺在審訊室的桌子上睡覺。
“先讓他留在審訊室吧,在白天他會非常疲倦,至少也要睡幾個小時。留在審訊室,對現在的他來說反而是保護。”袁叔看着轉眼間已經呼呼大睡的小白,有些無奈。
我的心裡也很納悶,小白到底是多久沒睡了,有這麼困麼?以前他在夜店泡妞的時候,幾乎是成宿成宿的不睡覺,也沒見困成這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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