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姨非常自責,認爲袁叔是爲了她,爲了整個村子才落得如此下場。∷,袁叔卻表示無所謂,不管是任何一個人,在那種情況下都會出手。
不過胡姨是個感恩圖報之人,在這些天裡很細心的照顧着袁叔。而且她似乎對袁叔有那麼點意思,還說什麼就喜歡袁叔這麼爺們的男人。
在感情這方面,袁叔雖然有些經驗,可是難免會當局者迷。他當然不是喜新厭舊之人,爲了拒絕胡姨,兩人以兄妹相稱。
說實話,我對這種情況深感不安。兄妹相稱?一個不注意,就會變成情哥哥和情妹妹。
胡姨的意圖都已經那麼明顯,袁叔卻還大大咧咧的,覺得兩人之間只是關係好,只是像兄妹一樣。
在我們這些外人看來,他們倆明明就是一對啊,還時不時的秀秀恩愛,羨煞旁人。如果這件事被楚姨知道,會不會爆發大戰?
我們這些昨晚輩的,當然不好意思的開口提醒,尤其是當着胡姨的面。如果有機會的話,我和小白倒是不介意私下指點指點袁叔。
在修煉這方面,袁叔擁有着豐富的經驗。可是在感情方面,他比小白不知道要差到哪裡去了。
“那個……袁叔,你的傷勢未必不能好。回到研究所之後,肯定會找到恢復雙腿的辦法!”我勸道。
實際上,我也是不想在看着袁叔和胡姨在那裡“秀恩愛”。一個自責一個安慰的,在演瓊瑤劇呢?
當然,我這並不是在指責胡姨。能看得出來,胡姨的做法雖然有些過了,可她絕對是真情流露,真的非常自責。
袁叔看了我一眼,苦笑着搖了搖頭:“我的傷勢我自己最清楚,這兩條腿不可能恢復了。就算是回到研究所,也最多是找到一些比較出色的替代品,來代替我的雙腿。”
這個時候小白想到了什麼,一臉喜色:“師父,教授肯定有辦法!他研究的那些進化過的控屍蟲,可以直接凝成人形,當然也能凝聚成你的雙腿!”
袁叔眼一瞪,毫不客氣的又給了小白一巴掌:“你什麼意思,想讓我把兩條腿砍掉?”
在這個事情上,小白的想法確實是不夠謹慎。控屍蟲本身就很難培養,也很難控制,我們更是無法確定控屍蟲凝成的雙腿能不能當做真正的雙腿來用。
就算是控屍蟲可以用,那袁叔也必須把這兩條腿砍掉,不然的話袁叔豈不是要成爲四條腿的物種了?
很明顯,袁叔並不想讓自己的肢體殘缺不全。相比較而言,袁叔更希望能有個合適的代步工具,比如輪椅。
“行了,老袁,你跟孩子撒什麼氣啊。放心吧,不管怎麼樣,我都會負責到底的,大不了我養你一輩子!”胡應娘含情脈脈的看着袁叔,柔聲說道。
袁叔神情一滯,乾笑了一聲:“那倒是不用了,我袁磅礴還沒到那種地步!”
“還是胡姨好啊,師父,以後你應該收收你的脾氣。年紀大了,經常發脾氣不好!”小白挪動了一下椅子,離袁叔遠了點纔敢說出這番話。
他這麼說,雖然有可能讓袁叔生氣,卻又不動聲色的拍了胡姨的馬屁。果然在袁叔要再次發火的時候,胡姨趕緊攔住了袁叔,又幫小白說了幾句好話。
胡姨甚至還招呼了自己的手下,讓她們再準備一些好菜來招待小白。
我對小白的行爲越發不齒,他卻樂此不疲,把胡姨哄的很開心。有胡姨在,袁叔也抹不開臉再去教訓小白。
這頓飯吃了足足兩三個小時,剛開始的時候袁叔還說了說自己受傷的原因,後來乾脆以“吃飯時不聊傷心事”爲由,岔開了話題。
一頓飯吃的賓主盡歡,我的心裡卻藏了很多事。應該說,袁叔瞞了我和小白很多事。
救胡姨之前的事情,袁叔隻字未提。在救下胡姨,前去追趕兇手時發生的事情,袁叔也有意遮掩,不想讓我們知道真相。
吃完飯之後,袁叔讓我和小白先去休息。可是在我們倆即將走出門口的時候,他又突然喊住了我。
“小帆,你先留下,我跟你聊幾句。”袁叔沉聲道。
小白看了我一眼,給我使了個眼色,他的意思是如果知道了什麼,記得告訴他。隨後小白和胡姨都撤了,房間內只剩下我和袁叔兩人。
“袁叔,你準備告訴我了?”我壓低聲音問道。
袁叔沒有直接回答我的話,而是斜了我一眼:“你知道我準備告訴你什麼?”
我嘆了口氣:“還能是什麼?肯定是跟我爸爸有關的事情。這些事情你不準備告訴小白,而且一直在瞞着胡姨。”
就連要不要告訴我,袁叔也經過了一番掙扎。甚至一直到現在,我覺得袁叔還沒有下定決心,隨時有可能決定繼續瞞着我。
袁叔深吸了口氣,點了點頭,面色變的凝重:“其實這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你。小帆,你是個有自己想法的孩子,能不能在知道真相後保持冷靜?”
我沉默了,保持冷靜?什麼樣的反應,纔算是保持冷靜?
袁叔苦笑不已:“這個問題,我就不應該問你。現在我只希望你答應我一件事,這次的東北之行就此結束吧,妖靈道人來了之後我們返回京城。”
我想了想,袁叔的這個請求倒不是不能答應。不用他說,我也覺得我們應該儘快返回京城,袁叔的腿傷不能耽誤。
再怎麼說,研究所內的療傷水平都比這裡好。上次袁叔差點掛了,結果回了趟研究所之後,只用了不到十天的功夫又變的生龍活虎。
說不定回到研究所之後,真的能找到治療袁叔腿傷的方法。
“行,袁叔,這個要求我答應你。但你也要答應我,以後再有什麼事情千萬不要再瞞着我。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早晚有一天要獨自面對一切。”我沉聲道。
袁叔的眼睛一亮,笑着點了點頭:“是啊,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了。袁叔相信,總有一天,你會成長爲像你爸爸一樣的人物。”
說來奇怪,今晚我和小白進山之前,提到我爸爸的時候,我有了一種牴觸的心理,覺得都是他連累了我,連累了袁叔。
可是現在又提到我爸爸的時候,那種牴觸的心裡一掃而空,我心中的戾氣好像也消失了。
難道當時我的反常心理,真的是受到了黃瑩的影響?那會我明明知道黃瑩應該不是普通人,可我還是本能的想要維護她,是她影響了我的心智?
不過按照胡姨的說法,黃瑩是她和袁叔安排的,故意引着我和小白進山,然後想辦法嫁禍我們兩個。
胡姨沒道理會害我啊,她知不知道黃瑩使用的手段,對我的心智影響那麼大?還是說,我心性大變的事情其實和黃瑩無關?
這會我也顧不上糾結這個細節,袁叔頓了頓之後,已經開始告訴我事情的真相。每到這種時候,他的眼神中總是充滿了追憶之色。
“事情還要從我們當初清繳控屍蟲開始說起,那是我們第一次見面。”袁叔緩緩說道。
我點了點頭,也不僅回憶起那段經歷。袁叔的出現,大大改善了我和田建軍的處境,我們倆完全不用再把馬龍他們放在眼裡。
袁叔要說的不是這些,他要告訴我的是,當時他帶着蘊靈珠離開,其實已經做好了必死的準備。蘊靈珠爆發的威力,袁叔也無力抵抗。
等我趕到的時候,袁叔已經命懸一線,生命力在急劇流失着。再後來,田建軍趕了過來,然後袁叔和田建軍突然消失了。
“這件事我記憶深刻,袁叔你當時是被朋友送回了研究所對吧?”我問道。
當時我是真的很着急,後來甚至還埋怨袁叔的那位朋友,爲什麼帶着袁叔離開也不跟我打聲招呼,害得我擔心了那麼久。
再後來,我似乎能理解那位的做法。袁叔的傷勢實在是太重,急需治療,已經到了刻不容緩的地步。而且袁叔的朋友應該也是研究所的人,爲了保密也不適合跟我照面。
“那件事,我瞞了你很久。你知不知道,送我回研究所療傷的是誰?”袁叔聲音顫抖的問道。
我差點脫口而出,還能是誰,是你的朋友唄?妖靈道人?還是……該不會是我爸爸吧?
我的腦海裡冒出一個很大膽的想法,隨後我又搖了搖頭,把這個念頭熄滅。這不可能,我爸爸怎麼可能會送袁叔回研究所?那樣肯定會被研究所的人發現。
“你應該想到了吧?那個人就是你爸爸,陳遠之!他那次又救了我一命,如果不是他,我這條命早就交代出去了。”袁叔嘆息道。
我有些愣神,袁叔沒騙我吧?救了他的真是我爸爸?
這不科學啊,我爸爸爲什麼會出現在那裡,他不是已經心性大變了麼,又爲什麼會出手救袁叔?還敢把袁叔送回研究所?
對了,我記得當時田建軍也看到了袁叔那位“朋友”的樣子,而且非常驚訝,覺得那個人應該已經死了纔對。
說實話,關於我爸爸的行蹤以及生死問題,一直都沒有定論。有些人覺得我爸爸已經死了,可是有些人堅定的認爲他還活着,比如袁叔和研究所的成員。
這麼說來,那個救了袁叔的人真的是我爸爸?這是不是意味着,我爸爸的神志還很清醒,並沒有在邪路上走太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