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是讓人猝不及防的東西,晴時有風陰有時雨。
——《歲月神偷》
此時,太古的歷史篇章剛剛翻過混沌時期,天地初始,萬物生長,一片欣欣向榮的景象。
我躺在牀上,盯着那做工精緻的木質天花板,看得眼睛都花了,再一次擡起手臂,用手上的銅鏡對着自己的臉照了照,我已經照了三天鏡子了,可是奇蹟一次也沒有發生,我能怎麼辦,我也很絕望啊!
站在我牀邊的小仙娥低着頭,眼珠子卻上翻的看着我,訕訕地說道:“上神,你該不會是掉進那瓊池裡淹傻了吧?”
我猛地偏過頭,用挑釁的眼神看着她,她被我嚇了一跳,手中托盤上的藥碗晃了三晃,有些許深褐色的藥汁散了出來。
我放下手中的銅鏡,起身盤腿而坐,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過來,她小心翼翼的走到我跟前,又顫顫巍巍的把托盤中的藥碗遞給我,我沒有接,翻起眼皮,看了她片刻,隨後說道:“這是哪?我是誰?爲什麼會在這?”
小仙娥被我一連串的問題,問得有些措手不及,但還算機敏,愣了片刻後,立馬畢恭畢敬的答道:“這裡是崑崙之巔的蒼梧宮,您是凰族的鳶歌上神,您之所以在這,是因爲……”
說到這她突然停了下來,這三天以來,我幾乎每天要問十遍同樣的問題,可每次說到這她就停了下來,似乎有什麼難以啓齒的事情一樣。
前面我都沒有逼問她,可以這次我不打算放過她,眼睛死死的盯着她,一動不動,一眨不眨。我二人就保持着這個怪異的姿勢,過了良久,她纔在我如火的目光注視下,略帶嬌羞地說道:“您之所以在這裡,是因爲……是因爲您愛慕龍神大人,想要和他結爲神仙眷侶。”
我去!敢情我特麼穿越過來之前,鳶歌原來是在這倒追別人呢!我愣在原地,保持着原有的姿勢,但眼神卻已放空。
好吧,據我這些天從這個小仙娥這裡打探到的消息,可以大概總結爲,鳶歌上神正處於情竇初開的少女時期,對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玉樹臨風的龍神大人一見鍾了個情,但人家龍神大人貌似是個性冷淡,始終對嬌俏可人的鳶歌上神愛答不理。但鳶歌卻並沒有氣餒,兀自在這蒼梧安營紮寨的住了下來,龍神也許是礙於她的身份不好趕她走,又或許人家根本就是懶得趕。這人嘛,在某個地方呆久了吧,就會有一種想要到處逛逛的想法,當然,神也不例外。
這日,陽光明媚,風和日麗,鳶歌屏退了一直跟着她的小仙娥屏兒,打算去找她的龍神哥哥,可不巧卻迷了路。這鳶歌想啊,迷了路就迷了路吧,索性就到處逛逛好了,這一逛啊,就逛到了瓊池邊,這瓊池的水,清澈而冰涼,鳶歌一下子就被吸引住了,她朝池水中看去,忽然間,一條彩色的小魚從她眼前遊過,她喜不自禁,循着那魚游去的路線追去,不料腳下踩空,撲通一聲,就掉入了那瓊池之中。
若是普通的池水,對一位上神來說自然是算不得什麼,可偏偏這瓊池是位於崑崙之巔的神池,池水終年冰冷刺骨,寒氣逼人,卻不會結冰。也得虧鳶歌是個上神,這要是換做是一個普通人,早就被凍成了冰棍子,撈上來,一敲,就碎了。
於是乎,鳶歌被撈上來時,已經歇菜了,而在這時,我卻好巧不巧的穿了過來,這才造成了如今的局面。
小仙娥見我眼神放空,盯着某處發愣,一邊騰出一隻手在我面前晃了晃,一邊自言自語地說道:“哎呀,這可如何是好,原以爲只是失憶了,沒成想人也變成了個傻子。”那語氣甚是焦急和不安。
我揉了揉額角,甚是無奈地說道:“屏兒,我沒傻。”
我委實是想不通,爲什麼我會穿越到百萬年以前鳶歌的這幅臭皮囊裡面,儘管這幅皮囊生得個花容月貌,閉月羞花,可我也實在是不想成天頂着她這張臉招搖過市,在連續照了三天鏡子無果之後,我決定再也不照鏡子了,眼不見爲淨,於是,我讓屏兒找人把我屋子裡一切能夠反光的物體全部都搬走了。然後,心安理得的以病號的名義窩在了屋子裡不肯出去,打算混吃等死。
可是,你不去找麻煩,麻煩卻總是喜歡來找你。
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我正睡得迷迷糊糊,突然臉上一涼,感覺有什麼東西在撫摸我的臉,我擦!這天地才初開不久,就有變態了嗎?!還摸到一個上神的牀上來了!
我不動聲色的繼續裝睡,大約覺得來人放鬆了警惕,我驀的擡起左手,反手就是一耳巴,結果卻半途被人截住了,睜開眼時,對上的是一雙即使在暗夜裡也特別明亮的眸子,藉着窗外依稀的月光,我看清了來人的臉,我嘞個去!這特麼不是南宮燁嗎?!
等等,在這分外尷尬的場面中,我的腦子卻飛速運轉了起來,我似乎知道了什麼不得了的秘密。
如果說沒有因爲我的到來而改變歷史,那麼,南宮燁將來是要做天帝的,而鳶歌則是後來的天后,可我穿過來之後,聽說的卻是,鳶歌上神的意中人是龍神大人,難道,龍神被滅,竟然是因爲情殺?!
就在我我想得出神之際,忽覺手腕上一疼,南宮燁突然俯下身湊到我耳邊,低聲說道:“鳶兒,聽說你失憶了?”
鳶兒?我聽得頭皮一麻,突然想到了風無趣,原來會矯情的不止他一個。我順着南宮燁的問題,點了點頭,他靠我太近,鼻息打在我的臉上,着實難受。
他玩味地“哦?”了一聲,單手挑起我的一縷髮絲,放在手裡把玩,靠!這姿勢太過撩人!就在我準備讓他離我遠點的時候,他卻又說道:“那是不是連自己的任務也忘了呢?”
“任務?什麼任務?”我脫口而出,完全沒有方纔的窘迫感。
我也不知道到底是哪裡激怒了他,剛纔還好好的,現在卻一隻手撐在我頭邊,一隻手掐住我的脖子,壓低聲音,咬牙切齒地朝我說道:“我不管你還記不記得自己是誰,總之你給我記住可了,取得他的信任是你唯一的任務!屆時,本君許你的天后之位,定然是不會少了你的!”
說罷,他鬆開了掐在我脖子上的手,拂袖而去,木質的房門在他離開後晃了幾晃,吱呀作響,我盯着他離去的方向,半坐起身子,雙手扶着脖子喘着粗氣,王八蛋!這筆賬老子記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