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揮汗如雨的在講臺上授課,寒鐵認真的記着筆記。
一個班裡四十多個同學,不到十個認真聽着,有人恍恍惚惚,一半時間聽課一半時間走神,有人拿着智能手機,拇指不停輕撫鋼滑的屏幕,凝神的看着屏幕中刷新出來文字,有人乾脆就附在桌上,陷入夢境中。
炎炎烈日,中午的灼陽,顯得分外焦躁,將整個合肥市,曬成一個大蒸籠,定居在市的人,經濟條件不好的,無奈只有忍耐着熱浪來襲,抱怨着鬼天氣。經濟好些的人家,消耗大量電流,通過專業機械運作,轉化成陣陣冷氣,依然清爽的面對酷暑。
“叮叮叮……。”
一陣急促的電子鈴聲響起,提醒了滔滔不絕的老師,叫醒了昏昏迷迷的學生,震醒了進入夢境的學生。
隨着老師宣佈下課,結束了四節課程。
風扇依舊徒勞的轉動,帶來鼓鼓熱風,但這一刻,似乎不再那麼灼熱,班級裡所有同學皆活躍起來,熙熙攘攘,吵吵鬧鬧,不絕入耳。
整理好書,寒鐵故意走的慢些。
今天是週二,下午是兩節選修課,對於不能拿獎學金與助學金的寒鐵來說,選修課可有可無。
同學皆一窩蜂的向着寢室或者食堂而去,數十個班級,在學院內部的瀝青路上,彙集成一條人流。
拿出手機,戴上耳機,邊慢悠悠的走在人流後方。打開通訊錄,寒鐵撥打了昨天兼職工作的號碼。
兩分鐘後,問清老者工地地址後,他掛上電話,帶着的耳機並沒有拿下,打開音樂播放器,聽着悠然醉人的歌曲。
雖然昨天契約破損,但這並沒打擊到寒鐵探索研究契約的決心,昨天一晚上爲腕錶補充的電能,估算也有數百度,製造數個這種低等契約,電能充足的話,對智腦來說絲毫沒壓力。
寒鐵並不打算去食堂吃飯,他向學院南大門走去,打算先去到工地哪裡看看,如果今天晚上就能開始工作,那更好了,這對他很方便。
水利學院坐落在郊區,原本就是孤零零的一個學校,但有人的地方就有需求,周圍漸漸聚齊一個個小小的店鋪,爲學院一萬多學生,提供各種生活所需品。店鋪多了,便吸引到開發商的注意,這幾年,學院周圍施工建設起,一棟棟商品房建起,漸漸的學院周圍人氣越多越多。
寒鐵要去的工地,便是南大門向南一千米處一個新施工的建築工地,在學院生活了將近兩年,早就熟悉了學院四周。
穿過前往小吃鋪的人流,寒鐵拿着書,從容的走着,清澈見底的雙眼,給他增加了魅力。
五分鐘後。
映入眼頰的是一個規模中等的施工建設場地,四臺高達三十米的塔吊,排成兩排,忙忙碌碌的吊着剛調製好的混凝土與鋼筋,一派熱火朝天的場景。
施工建設場地,周圍被圍牆圍住,唯有一個寬大的鐵門,作爲建設施工的進出口。
封閉建築施工場地,能夠阻止行人進入,從而避免意外事故發生,中國對國家公民生命非常看重,法律條款明確規定各種刑法,倘若一個建築施工場地發生砸死行人事件,絕對會勒令整改,罰下鉅款,這是開發商都不希望發生。
或許平頭百姓認爲房價高昂,罪魁禍首便是開發商炒作房價,但處在不同身份,都有各自難處。
社會經濟發展往來,皆爲利益奔波忙碌。
當地政府高價出售地皮,開發商爲了賺錢,不得不想盡辦法,擡高房價,請出叫獸,忽悠羣衆,落得爲當地政府被了黑鍋,而中央宏觀調控房價,施壓給當地政府,當地政府又施壓給開發商,制定房價最低標準,最終受苦受難的便是民衆,用掉半輩子積攢的錢,買的卻是偷工減料的商品房,甚至發生樓倒人忘的人間慘劇發生。
施工大門口,一個穿着灰色汗衫的老頭,站在門口,枯灰的頭髮,幾縷白髮摻雜其中。
老者左看右顧,看到沿着水泥路,拿着書的寒鐵,眼光一亮,急忙走過來。
“你就是給我打電話的那個大學生吧!”
老者匆急走到寒鐵面前,開門見山的說道。
“是我,馬上實訓了,在學校沒事,找個工作見識一下。”
寒鐵笑着回道到,他有些詫異老者如此着急,這個社會上,無論誰去應聘,對方都擺出一副老大的樣子,並用教訓的語氣吩咐應聘着,看到接替自己工作,或者在自己手底下工作吃癟,就會產生高人一等的自我良好感覺,通俗說就是從他人身上找自信。
寒鐵來應聘時,已經準備好面擺出老闆面孔的準備,卻沒想到老者如此着急。
“今天晚上你就可以來上班了,學生證身份證複印件帶來沒?沒帶我跟你到材料打印店去打印。”
寒鐵從專業書本里拿出四張夾雜在其中的複印件,遞給眼前老頭,複印件是今天早上起牀到學校打印室複印的,學院打印室平時沒什麼活,就搞些選修課或者開卷考試的答案,答案類型五花八門,但對想通過考試的學生來說,並不在乎,十多塊的答案複印費,每到學末考試,或者的生意就門庭若市,是開張吃三年的典型。
接過眼前這個大學生遞過來的身份資料,老者自習看了看,然後將身份證與學生證複印件拿起一張,摺疊好,放到自己懷裡。
“大學生,你可要做好,如果少了什麼,要賠償的。不過你也別擔心,工地就看守一下,晚上給運送材料車開門,記錄下車輛來往,並且阻止陌生人到工地內,簡單的很。”
老者便走便交代着寒鐵工作情況,寒鐵與老者並排而行,中午時分,太陽火辣辣懸掛在天空中,兩個人額頭上都出了些汗滴。
“我先帶你到項目經理哪裡報道下,對他說,你是我侄子,幫我看守工地的。”
寒鐵笑着應和到。
“放心大伯,難道我還能搶你的工作,我來這裡就是見識見識,學習點經驗,不久我就實習了。”
穿着灰衫的老頭,似乎知道寒鐵說的情況,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邊說着,邊指着旁邊的板房說道。
“呵呵,大學生出去都是掙大錢的,哪能在乎看門的活。這就是你的住所,見到項目經理後,我帶你到,我下午火車,非常急,有什麼不懂的,你就問問那些師傅。”
進入建築施工場地,裡面熱火朝天,到處擺放着建設材料,雖然烈日炎炎,每個人都汗流浹背,但施工工人,迎着酷暑一直忙碌着,這些澆築混凝土的工人,大多是民工,幹着繁重的體力勞動,拿着微薄的工資,其中的辛酸也只有他們才真的體會到。
二十分鐘後,寒鐵與老者進到一個七八平米的板房,板房兩米多高,看起來有些老舊,是鐵皮與木材混合搭配的活動式住所。
老者走進板房,從一個板凳上拿出一條鐵鎖鏈與一把鑰匙,同時順手拿着板房旁邊的早就收拾好的行李。
“這是鑰匙,晚上九點左右,你就必須來着鎖住工地大門,晚上沒事就到處逛逛,防止有人翻進來偷材料。這裡就是你住的地方,我要趕火車,這裡就交給你了,有事打我電話,你的g工資等我來時結算給你。”
老者風風火火的吩咐到,邊說邊拿着被單包裹,向着工地外面走去。
“知道的老伯,我送你過去。”
能找到這個兼職,解決了腕錶充電與住所問題,寒鐵很高興,上前幫老頭拿着包裹。
走到學院唯一的公交車站,老者與寒鐵靜靜的站在烈陽下等着汽車。
老頭看了看寒鐵,有些欲言又止,最後在公交車即將停下時,對寒鐵說道。
“大學生,工地有一個叫陳六子的殘渣,你別理他,項目經理是他哥,他說什麼時,你別說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還是學生。”
聽到老者的話後,寒鐵就明白了怎麼回事,每個地方都有這種俗稱混混的人,外表看起來凶神惡煞,專門欺辱他人爲樂。
不過寒鐵本性不喜與他人爭什麼,對於混混這類,他不想攙和,也不理會,做好自己本分工作。但寒鐵不怕事,一米八五的個子,不是白長的,惹急了他後果很嚴重,這點想必與他初中遭遇混混與之打擊的那個傢伙,深有體會,怕現在額頭上還有一個疤痕。
能被一個看門的老者辱罵成殘渣,可見這個陳六子所作所爲有多過分,怕快引起了天怒人怨,否則一個經歷半世紀,歷經滄桑的老年人忍耐不住而發出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