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鵑擡起頭,眼波一晃,笑着說:“是呵,就叫飛將呂布!杜鵑不知道戲本的寫法,只是以爲奉先哥先是箭射傷慕容信,後來又一箭射中宇文秦頭盔上的紅纓,再後來就射殺敵軍的名箭手烏蘭戈,贏得飛將之名。如果秉義哥把這些都寫進戲本,就很精彩了。”
張援不由得認真端詳着眼前這位美麗女孩,看來自己是小看了她,她確是聰明的女孩哪!他在這麼感嘆着的時候,那眼睛就盯得更加強烈了。杜鵑不滿地嘟了嘴:“秉義哥,你什麼意思哪?”
“你說得太好了!對張援很有啓發呢!張援現在就決定,就按杜鵑妹子的思路來寫戲本。哈哈,一定精彩!”
“你不會開我的玩笑,想哄我吧!”杜鵑有點不肯相信。
張援這時才發現,女人最美的時候,就是在這種渴望人們讚美,但又有些不信這些讚美,所表現出來的表情的時候。
杜叔這時說了,丫頭啊,爹也以爲你的想法確是不錯,你就信了你秉義哥所說的,不會錯的!有杜叔這麼一說,張援又說,是呵,我是說真的,可杜鵑妹子卻懷疑我說假話,也懷疑自己。這懷疑自己特別不對,你確是好思路!
見杜鵑好像聽得津津有味,他就又往下說,“按照你說的思路,就是以呂布的神射來統御全篇,展現的三個戰爭場面,都表現呂布以神箭征服對方,而且三個場面各呈精彩,層層深入,突出了呂布的飛將神勇,深化了主題。哈哈哈,這要是寫出來,演出來,有可能就是一臺很轟動的好戲!”
也許是受到張援的鼓舞,杜鵑真的是有些陶醉了,其實張援知道她的陶醉,最主要的還是因爲呂布,當然她的構想得到肯定和讚譽,心裡自然也是美滋滋的。
於是三人都很高興。杜叔想去沽酒買菜來飲酒慶祝,張援說還是等到這戲演成功之後再說,今夜還得馬上趕回去寫戲文呢。
張援回到府上,這一夜又沒跟玉娥同枕,獨自在書房熬了一夜,戲本子已經大體完成了。他剛剛伸了個懶腰,可是玉娥卻出現在他面前了。
“張郎,你昨晚沒回屋,讓玉娥好擔心呢!”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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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果然是臉色不對,好憔悴的樣子,她的髮髻也很紛亂,只是蒼白的面頰上還有可愛的飛霞。但是他知道,那不是她的好氣色,而是面對他時所起的羞澀而已。
“那現在你就不用擔心了,我很好!”
“瞧你那衣袖,都沾了不少墨水了,夜裡你趕忙着寫什麼呢?”
“哦,寫一個戲本!”
“什麼戲本?能演麼?好看麼?”
玉娥好像挺着迷似的,張援這會兒也想起來了,她曾經與母親一道看過戲。那天回來後她情緒也挺好的,只是他沒有問及。
“是武戲,演出一定精彩,只是你大概不會愛看!”
“要是精彩,玉娥也愛看!張郎,是什麼戲呀?”
“《飛將呂布》!”
“什麼?呂布?就是你義弟呂布?”
“是呵!娘子會去看嗎?”
“你還是先讓大家看看你的戲本,如果能演,張郎要玉娥陪着,玉娥一定樂於人命!”
“那張援就先謝過娘子了!”他說。
他卻沒想到,玉娥私下裡是很不喜歡的,她只要一聽到呂布這名字,心就沉了下去。她老是覺得,只要一出現呂布,她的生活就將被煩擾得亂了頭緒。
張援當下就藏了戲本手稿,和玉娥先去洗漱了,然後到膳廳用餐。見了爹孃的面,就跟他們說了已經聯繫好了戲班,戲本也大體寫好。張巖大喜,覺得兒子行事頗有些雷厲風行的。就說這戲名叫啥呢?張援回答說,就叫“飛將呂布”。
“飛將呂布?好!你說說主要劇情。”縣令說。
然後張援就說了整體思路,主要內容。縣令點頭稱好,說:“待會兒我派差役跟你一起去,正式交待這個戲班排演此戲。”
片刻之後,差役來了,便一同直奔昨日去過的廟臺,趕在戲沒開演之前跟班主商量,還將戲本遞給他,由他審閱。
“公子高才,這麼快就寫好了?”楊班主有點
吃驚。
他也很快地就看了一遍。“嗯,這戲可以演!有些地方還要小作修改,不過,我們可以邊排演邊修改,就不要公子費心了!”
差役公事公辦,跟他交待了演好此戲的重要性,強調演這臺戲是弘揚呂布精神,屆時全城還會有慶祝活動,等等。
張援至此鬆了一口氣,他又往杜府走去,想把這戲本和演戲的落實情況跟她說說,她是很關心她的奉先哥的。
杜府的路他是走得熟了,沒走多久,就到了一處幽靜處,後面是花園,前面則是一片草坪。眼下草坪上卻晃動着一條身影,定睛一看,竟然是杜鵑在那裡練武。
她是在練劍,他看出來她施展的正是飛龍劍第三式出水龍騰,他對這一式劍路印象還是很深的,當時兩人比武的時候她就施展了這一招,眼下功力確是大長,今非昔比呢。其後他就看到她突然身輕如燕凌空飛起,而後劍影迅疾向下劈至,正是那招九天龍嘯!
好!他喝彩道,又一次擊掌。
杜鵑終於收式停下,“恭喜杜鵑妹子劍術更加精進了!”他不失時宜地說道。
“那你呢?是不是把武功都擱下了!”
他有點奇怪她問了這句,而且好像是挺認真地說。
“怎麼可能呢?我每天也都有練。要是哪天出去看我呂布兄弟,而且說不定杜鵑妹子也會去,那我要是武藝荒廢了,那怎麼可以呢?”他一急,就揀好聽的說。
沒想到這一回杜鵑卻聽得直點頭。突然說:“秉義哥,我就想跟你說,我們什麼時候到朔方去看看呂布呢?最好是近期,那裡現在沒有了戰事,我們到那裡,他也有空陪咱們。”
沒想到她竟然是打了這個主意!他想。
“那好,就近期找個時間!——不過,至少也要等到飛將呂布這戲成功演出之後吧!”
“那個自然。這樣跟奉先哥見面的時候,我們說了這事,也有光彩呀!”她笑着說。
於是,趁着杜叔不在府上,他和她,商定了近期的一個絕密的約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