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失控的戰鬥
“他們又想動手。”
黑貓跳上桌子，用意識傳輸道。
林謙點點頭，這三人嗓門很大，就算壓低了聲音在麪館裡也能聽得一清二楚。
“有把握嗎？”
林謙繼續點頭。
其實林謙並沒有必勝的把握。
就在昨夜，自己纔剛被他們揍得毫無還手之力。
而且一個對三個，人數上就不對等，何況林謙只修煉了一夜而已。
——但是，我想試一試。
“我也會幫你的。”黑貓給了林謙一個放心的眼神。
——等等，爲什麼你的語氣就好像你幫我就一定能贏似的。
“要打出去打。”蘇秋梨突然站了起來，“別砸壞店裡的東西。”
“姐姐，你怎麼可以這樣！”
蘇秋梨走過來拉住蘇秋雨，繃着臉搖了搖頭。
“姐……”
“哈哈哈，我們爲什麼要聽你的？不過你要是陪我們喝點酒，說不定我們就同意了呢！”
“是啊是啊，還是我們飛哥……”
“我不會陪你們喝酒，你也不用聽我的。”蘇秋梨直接截斷紫毛的話，“但是砸壞店裡的什麼東西，我一定讓你們賠償。不想明天去局裡談話，最好還是聽我這句勸。”
“切，所以還是秋雨妹子可愛啊。吶秋雨妹子，陪我們吃頓飯唄，就喝喝酒，哥哥我們也不對這小子動粗了。”
蘇秋梨把蘇秋雨護在身後：“麻煩你不要用這麼下流的眼光盯着我妹妹，我會告你性騷擾。”
“餵你這娘們兒怎麼說話的，我們飛哥看她是她的……那啥，懂嗎？”
“榮幸。”白毛補了一句。
“對，我們飛哥看她是她的……
“哇啊——有蟑螂啊——”
“啊在哪裡在哪裡！”蘇秋雨驚得都跳了起來。
“餵你小子，瞎叫喚什麼？”
林謙尷尬地摳摳頭皮：“這個，我就想活躍一下氣氛。”
“你他X的活膩歪了！”
“昨天才教訓過你，今天就不長記性了是吧！？”
綠毛嬉皮笑臉地走過來：“你這小子，是不是一天不打你你就不舒服？——喲，還敢躲？”
綠毛本來想拍拍林謙的臉，卻被林謙躲了過去，惱羞成怒地一巴掌拍了過去。
這一掌速度極快，又是朝林謙的臉上打去。
但林謙卻捕捉到了這一巴掌的軌跡，向後退了一步，同時身體後傾——
什麼！？
綠毛瞪着眼睛，他已經意識到這一巴掌必定拍不中了，可身體動作卻反應不過來。
林謙一個膝頂撞在綠毛襠部，然後一拳頭砸在綠毛肥大的臉上。
綠毛無意識地倒退幾步，林謙怕他把什麼東西撞壞，又上去抓住他然後把他推了出去。
“飛哥！”
“你他X的！”
紫毛白毛這個時候終於反應過來，見林謙跑出店裡，兩個人也追了出去。
蘇秋雨也想跟上去，卻被蘇秋梨緊緊拉住：“不行，現在就是他們的事情，我們不要摻和進去。”
“姐姐，難道你就忍心看他們把林謙打死嗎？他明明都那麼可憐了！”
蘇秋梨搖搖頭，然後拿出手機：“報警。”
……
林謙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暢快過。
好像一切陰鬱都可以隨着一拳一腳的打出而釋放出來。
綠毛三個人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
——明明只修煉了一個晚上而已……
紫毛再也支撐不住倒了下去。
——只一個晚上就可以……
白毛倒飛出去砸在牆上。
——把這些昨晚將我揍成豬頭的人打倒在地……
林謙把綠毛按在地上。
——這就是修煉的力量嗎……
一拳砸下。
——不，這是我的力量……
不知哪個地方的血液濺了出來。
——我也可以拿回我的尊嚴……
又一拳。
——我的名譽……
綠毛的呻yin漸漸低了下去。
——我的過去……
一拳。
——我的未來……
只剩下拳頭落在血肉上的聲音。
——我的一切……
又一拳。
——我再也不要……
已經看不清綠毛的模樣。
——當個廢物了啊啊啊！
“停下！快停下！你不能再打了！”
黑貓從後面抱着林謙的頭死命往後掰：“已經夠了，真的不用再打了！”
林謙似乎一下子失去了所有力氣，只大口喘着粗氣。
“我失控了……”
林謙頹然地坐在地上，看着自己那隻沾滿血液的拳頭。
一輛警車姍姍來遲地停在路邊，從上面衝下來一個制服女警。
場面似乎已經控制住了。
站在麪館門口的姐妹一個不知所措地看着這幕場景，另一個則是拿着手機走到了這邊。
“是你報的警？”女警問道。
“嗯。”
“先把人送去醫院吧。”
“嗯。救護電話我打過了。”
……
女警叫秋晏紫。
林謙並不認識她，但一次偶然知道了她的名字。
她在這一片轄區工作。
雖然天天出來巡邏，但其實在局裡的地位相當尊崇，起碼沒有人敢輕易使喚她。
林謙以前受過她的照顧，幾次被綠毛三人痛揍的時候，都被她出手救下過。
她曾想把綠毛三個人關進去，但畢竟只是普通的打架鬥毆事件。綠毛他們很知分寸地從不挑致命部位下手，所以每次被拘留個四五天，也就放出來了。
“傷者沒什麼大礙，只是些皮外傷。醫生說休息一下就沒事了，等下就可以出院。——行了，別傻站着了，都回去吧。”
秋晏紫在病房門口戴好帽子，揮揮手就準備走了。
“那個，我也可以走嗎？”林謙指了指自己。
秋晏紫回頭瞥了林謙一眼，笑道：“怎麼了，你還想進拘留所看看？我倒是不介意。”
“額不是，我的意思是……”
林謙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人是他打的，雖然不知道具體傷到什麼程度，但肯定不是“皮外傷”這麼簡單的事。
“唔……醫院檢查出來只是皮外傷，我們警方也只能配合行動了。——不過下次要注意點，醫院可不是每一次都能檢查出皮外傷的。”
“啊，嗯。”
林謙總覺得她似乎話裡有話。
秋晏紫回來拍拍林謙肩膀，最後放在上面捏了捏。
“身體硬朗很多嘛，堅持下去。——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說完又朝旁邊的蘇秋雨揮揮手，便離開了。
“那個……都沒事真是太好了。”
林謙點點頭，不知道蘇秋雨想說什麼。
“那個……打架是不好的……”
林謙有些沉默。
見氣氛漸漸不對，蘇秋雨連忙道歉道：“對不起，我、我是不是說錯什麼了？”
“啊，沒有，你說的很對。”
——你說的確實很對，打架一點都不好
林謙朝蘇秋雨笑笑。
——我也想安安靜靜地過一輩子。
“謝謝你的面，我就先走了，黑貓還在外面等我。”
——即使是流浪，這樣連平凡都說不上地活着我也無所謂。
蘇秋雨欲言又止地看着林謙離去的背影。
——但是，誰給過我選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