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兩個最爲可疑的海軍軍官之外,緬因號爆炸的倖存者,自然也在其中,不過這個過程不用像是對他們兩個這麼直接暴力,可以通過白衣天使的聊天,讓這些傷員放下心裡的戒心,講述一下當天發生的事情。
雖說這些傷員肯定會把敘述的大頭,用來描述自己當天是多麼的勇敢,希望以這段經歷來收穫一段感情經歷,騙到一個迪克西的姑娘,然而他們的手段註定不會得逞。所謂的勇敢經歷,臨危不亂的態度更是一錢不值,送到謝菲爾德這裡的時候,已經被刪除的一乾二淨。
這僅僅是一個開始,聯合公司肯定順着這一條線索一點一點的往上摸,就算查不到背後的策劃者,也要把事情弄的七七八八,謝菲爾德覺得以西奧多羅斯福目前的職務和地位,肯定到不了幕後策劃的地步,但一定是一個知情者。
在大戰來臨之際,作爲合衆國企業界的重要組成部分,聯合公司卻在順藤摸瓜,準備把暗流下的真相搞清楚,雖然是有些說不過去了一點,謝菲爾德卻覺得無可厚非,明顯楊基佬是想要獨吞利益,那就不能怪自己截胡了,策劃的時候怎麼不考慮傷害迪克西人的感情呢?
搶劫這個東西,既然是團伙作案,要麼事先說好劃定一下分配方式,既然分配不公平,那就別怪自己黑吃黑了,這都是你們自找的。
在調查緬因號戰列艦爆炸還在繼續的時候,謝菲爾德接到了伊芙琳從洛杉磯發來的電報,上面說她已經儘可能的和更多的華工簽訂合同,總數已經達到了七萬五千份,在舊金山華人領袖的協助下,事情進展的很順利。
唯一不順利的就是此舉遭到了一些報紙的抨擊,至於這些報紙,謝菲爾德不用想也知道屬於誰,自己天天用報紙往華工身上拉仇恨,還不能讓他把事情解決了?等到空出手來,他非要讓這個愛爾蘭人知道,英裔人口哪怕在合衆國還是你爸爸。
用電報告訴伊芙琳不用管這些噪音,他自然會度過這段時間之後,騰出手收拾這些掏糞工的,華工的合同簽訂還繼續,越多越好。
在個人上謝菲爾德對這些背井離鄉的華工感到同情,不過理智告訴他有些事情還是早點解決,華工留在合衆國只會落得雙方都不舒服的結局。就憑黃種人的外表,這個羣體就不可能衝上合衆國金字塔的頂層。
會有無數手段阻止這件事的發生,不管是民間還是政府,見得光還是見不得光的,刻板印象還是直接動用法案,反正謝菲爾德粗略一想,就算是有華人短暫衝上了合衆國金字塔的頂層,也因爲各種各樣的原因沒有站住腳。這其中要是沒有受到什麼限制,他都不會相信。
反正異地思考,他覺得任何一個國家的重要產業,如果是一個外面還有母國的羣體主導,都是一件很混蛋的事情。再者華人的母國一旦變得強大,最後甚至被合衆國認爲是對手,到底會發生什麼事情。
反正一戰時期,德裔人口因爲不希望合衆國站在協約國一方對德意志帝國宣戰。被廣泛的指責爲潛在的國家叛徒,單一移民來源國家最大的德裔都是這個待遇。二戰時期,日裔被關進集中營這更是人所共知的事情。
對抗越激烈,華裔人口越會裡外不是人,華裔會努力的表現對合衆國的忠心,但是這種忠心沒有用,對華裔羣體的懷疑一直都會存在。要是到了那個時候,連排華法案都是最輕的反應。今天的遷移是避免未來的傷害,他覺得自己算是仁至義盡了。菲律賓至少還算是一個合適的去處。
在正是戰爭隨時爆發的前夜,謝菲爾德還忙着如何利用國家獲利,這是他有這個基礎,同時堅信合衆國必然會大獲全勝,所以內部鬥爭當然比對外重要的多,此戰過後合衆國將會對歐洲國家有一個新的認識,說不定還會減少一定的崇洋媚外。
而處在歐洲的西班牙,和美洲大陸的熱情高漲,恨不得戰爭馬上開始相比,就愁雲慘霧的多,不管是政府還是民間,都對和合衆國開戰感到悲觀,比起幾個世紀的如日中天,面對合衆國接連提出的苛刻要求,表現出來的進退失據,西班牙外交官表現出來的隱忍、無奈,傳遞到了每一個西班牙公民的身上。
從被拿破崙偷家一次之後,西班牙帝國一直在走下坡路。它充滿了自由派和保守派之間的內部政治動盪,它的經濟正在崩潰,它的殖民地正在反抗。其艦隊在特拉法加被摧毀。此後,西班牙失去了幾乎所有的南部和中美洲殖民地。基本上,西班牙帝國早已經不復存在了。西班牙是一個正在分崩離析的國家,它的帝國只是一些零星的土地,作爲其輝煌時代的殘餘。
現在遭到了一個美利堅合衆國的羞辱,不光是政府層面想要息事寧人,就連西班牙普通人也不覺得有勝利的希望。
西班牙甚至都找不到一個爲它說話的歐洲國家,西班牙不能作爲唯一的國家要求援助可以幫助它,就會想要屬於自己的殖民地,或沒有興趣破壞與美國的貿易關係。除了英德兩國之外,歐洲也沒有一支海軍可以發起跨洋作戰,俄羅斯帝國倒是可以試試,可帝俄爲什麼要幫助一個八竿子都打不到的西班牙呢?
西班牙人悲哀的發現,他們找不到任何一個可以幫助自己的國家。就連對美國人嚇唬一下,讓這個新興大國多考慮考慮,不在這麼欺壓自己,爲西班牙留一點面子都做不到。
唯一合理的道路是試圖同美國談判達成一項解決辦法,西班牙上下也是這麼做的,對合衆國的好戰言論和威逼保持了悲涼的剋制,甚至被拒絕聯合調查的羞辱都生生吞下去了。
才十二歲的阿方索十三世,在宮殿當中聽着軍方大臣悲涼的預測,又聽到了貿易大臣對美國的實力評估,面色不變或者說他根本就沒有什麼辦法,現在的西班牙早已經不是無敵艦隊的時代,甚至都不是一百年前,根本就沒有能力和美國人打一場。
“可美國人是在羞辱我們,他們的種種舉動都是有恃無恐,他們的軍艦靠近港口長時間不走,他們的報紙煽風點火,仇視西班牙已經一年多了,他們早就已經準備了不知道多長時間,我們低着頭不敢看美國人的眼睛,這場戰爭就能躲過去麼?”阿方索十三世雖然年幼,但是作爲西班牙國王,他還是有足夠的地位來接受信息,自然知道自己的國家所面對的一切,包括美國人仗着船堅炮利咄咄逼人。
“是的,陛下!美國人就是在羞辱我們,他們踐踏了西班牙帝國的尊嚴,讓世界都看着,他們是如何羞辱一個曾經輝煌的帝國,也是給美國國內的公民看,現在的國家是多麼的不可一世。”海軍大臣低下了頭,面帶悲切的開口道,“就算是我們不應戰,他們也會逼着我們應戰,美國人對之前我們的善意無動於衷,西班牙躲不過這場戰爭。”
“陛下,沒有任何一個西班牙人相信美國人的說辭,我們所有人都知道,緬因號爆炸和我們無關,但是每一個美國人都相信,他們就是要戰爭,要用西班牙的失敗證明美國的強大,他們不敢對英國人這麼做,不敢對德國人這麼做,專門挑上了我們。”
輝煌的宮殿當中滿是悲涼的氣氛,這種氣氛和西班牙輝煌時期建造的宮殿相比,更加的令人神傷,距離美國人給出的期限只剩下最後一天了,說不定時間一過,早已經等候很久的美國艦隊就會對西班牙的海外領地動手。
“我們已經沒有選擇了不是麼?保持我們最後一點臉面吧,躲不過去就一切交給上帝來做出評判。”阿方索十三世稚嫩的臉上充滿了愁苦,現在已經沒有辦法了。
實際上就在兩天前,美國艦隊已經封鎖了美國海軍封鎖古巴北部港口和聖地亞哥港口,這已經是一個實際上的戰爭行爲,只不過在等着西班牙的反應而已。
西班牙對美國宣戰的消息,又讓藉由鼓吹戰爭的報紙狠狠地增加了一番銷量。西班牙知錯不改,還主動對合衆國宣戰的消息,通過報紙的覆蓋,很快被所有的公民知曉。支持聯邦政府進行宣戰的聲音在各大報紙此起彼伏。
“我猜西班牙人這個時候的憤恨和無奈,以及對我們國家的憎恨肯定是前所未有,但是我不會同情他們,我不會同情任何一個弱小的存在,每個人都要爲自己的選擇負責,當初西班牙帝國還在的時候,他們讓敵人體會到的就是這種感覺,今天有什麼接受不了的。”謝菲爾德呵呵一笑道,“上帝就算是要主持正義,是不是也要看哪邊的信徒比較多?誰給的利弊比較大?我們人口有八千多萬呢。”
第二天包括兩黨議員在內的議員們,一致通過了對西班牙宣戰的決議。美利堅合衆國正式對西班牙宣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