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衆國這麼大的國家,出現口音不同在正常不過,謝菲爾德一開口就是一個大大的地圖炮,對很多人的怒目而視視而不見,話都已經出口,反正他心裡就是這麼想的,根本不用區分北方各州的居民,都是楊基佬。
“就因爲你對着這位男士的女伴吹了口哨?”謝菲爾德端詳了約翰康納半晌,目光落在他後面的源頭,一個年輕的黑金公司職員身上。歲數不大應該二十出頭的樣子,正是他老大天老二的年齡,多年在外的生活可能會讓人變得十分隨性。
這倒不是什麼大事,海地駐地本身就距離古巴很近,時間長了難免融入拉丁人熱情洋溢的氛圍當中,不過似乎另外一羣人對此並不是很適應。
這應該屬於文化衝突,不過楊基佬和迪克西人不存在文化衝突的地方就在於,雙方確實是看對方兵不順眼,這非常的真實。
“我需要一個道歉!”挽着女伴手臂的男子微微昂頭,不過這句話並不是對吹口哨的職員所說,而是對着剛剛出現就一個地圖炮,把很多乘客都包含在內的謝菲爾德。
衆怒難犯麼?伸出一根手指將高禮帽的帽檐頂上去一些,四目相對,隨後的目光掠過讓自己道歉的男子,掃視了一圈神態各異的乘客,謝菲爾德滿不在乎的搖頭道,“我本人沒有這個習慣,請稍安勿躁,這會引起不必要的衝突。”
謝菲爾德的神態還是那樣平靜,但是這種平靜在很多人的眼中,明顯就是瞧不起他們,這個打扮老成的小屁孩是誰?難道以爲自己是天生貴胄。
一時間很多男女都表達不滿,人多勢衆的對謝菲爾德進行指責,這不有得讓謝菲爾德爲不可查的後退一步,以防被口水淹沒,輕飄飄的道,“楊基佬還是這麼野蠻啊,你們一直都是這樣,沒有足夠的人數,乖得像是小貓一樣。”
“你太過分了,不知道是哪個暴發戶的孩子,說話竟然這麼難聽。”
“就是,迪克西人不過是南北戰爭的手下敗將,擺什麼高人一等的臭架子。”
“你們最好不要激化矛盾!哎!”剛剛嘆了一口氣,謝菲爾德就感覺到雙肩一沉,兩把左輪手槍以及握槍的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身邊的十幾個職員不約而同全部掏槍,無差別指着所有人,哎完之後,見到安靜如雞的衆人,一副不關我事的樣子道,“我早就提醒了你們了,不要激化矛盾。”
看來還是快樂每一天的行爲比較有用,在看向這些人的時候,一個個都紳士了許多,不敢面對自己的目視。
“你們不要亂來,這是合衆國的頂尖客輪,很多客人都有人脈關係。”男子的女伴這時候纔開口,忘記了剛剛心裡還爲同伴的英勇行爲點贊,衆人的見義勇爲感到讚賞。
“人脈?”謝菲爾德翻了一個白眼,人脈?不就是關係網麼,共和國把人脈叫關係網,合衆國把關係網叫人脈,實際上都是一個東西。
不過這個女人在說這話的時候,就沒有剛剛衆怒難犯的氣場了,謝菲爾德從上到下打量了這個衝突源頭,算上是不錯,不過也不是讓人看了一眼就走不動道的存在,難道這些職員在海地時間長了?看任何女人都自動加分?考慮到海地的種族成分,這也不是不可能的。
“其實在女人身邊顯示自己的勇武,我倒也不是不能理解,但這次算是找錯了人。其實你的同伴根本不需要引起衝突來在你面前顯示勇敢。”直到這時候謝菲爾德的目光才從女人身上的高聳上移開,吧唧吧唧嘴開始講道理,“其實只要他是一個多財多億的人,對待別人億易近人,億氣風發,對待你億心一億,何必要用這種手段呢。你看我盯着你的胸口這麼長時間,他不也沒怎麼樣麼?”
“很抱歉我說話就是這麼直接,不過這是最實在的話。可能你聽不明白。”謝菲爾德說着道歉的話,但一點也沒有道歉的樣子。
“可能你的家境富裕,可人的尊嚴是無價的。”雖然被一堆手槍指着,但什麼時候都有好打不平的人存在,雖然躲在後面不敢出來。
謝菲爾德眼睛一斜,噗嗤一聲笑出聲來,想都不想就直接道,“人都是有價格的,尊嚴那種無形的東西怎麼會沒價格?一八六零年,一個成年非洲人在新奧爾良的價格是九百美元,以你們的身體,大概相當於非洲人價格的三分之一,不能再多了。你們也就值這點錢,還以爲自己是無價的,真是可笑。”
這種質問要是詢問別人的話,估計別人答不上來,但要是問他這不是往槍口上撞麼。關於一個人是什麼價錢,他可是太知道了。
“少爺,要不要我掰開他的嘴巴檢查一下牙齒,給你估計一下價格?”救世主約翰康納咧嘴一笑,沒有拿槍的手滿是小動作,似乎已經躍躍欲試。
“你們把我當成黑鬼?”和黑金職院起衝突的男人滿是憤怒,臉都氣紅了。
“看看,楊基佬就是這麼虛僞,我只不過說了一段歷史,這個人現在還在歧視黑人,你們不是和黑人相親相愛的一家人麼,我給你算一筆賬,當初南方各州一共有四百萬黑人,你們一道法令,以一個勞動力算上未成年和老人來算,就算一個人五百美元,你們就給南方造成了二十億美元的損失。”
“和這些錢的損失相比較起來,我說你們楊基小偷一點都不過分。”謝菲爾德雙手叉腰理直氣壯,但轉念收斂了苦大仇恨的姿態,“不過這都是過去的事情了,大家都是合衆國的公民,這一次我就原諒你們的無理,就此揭過。”
“這位女士,漫長的旅途當中十分無聊,看得出來你也是喜歡文學的人!”謝菲爾德眼睛一瞄,就看見了罪魁禍首的包裡漏出來兩本書,指着兩本書道,“先借我看看,看完了再還給你。”
“謝謝!”謝菲爾德如願的拿到了打發時間的工具,回身揚長而去道,“把槍收起來,這可是合衆國的頂尖客輪,大家都紳士一點。”
“換一個場合,我早把你丟到海里喂鯊魚了。”約翰康納壓低聲音對着這對男女道,“就像是少爺說的,這一次我就原諒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