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克伯克信託投資公司的不愉快經歷,成了布萊爾最終做出決定的導火索,從剛開始他就覺得,投機銅礦不是一個好主意,置身一個陌生的領域風險巨大。但是其他董事都已經被摩根之前的神奇操作所迷惑,在自覺有這個資本之後,迫不及待的準備複製美國鋼鐵公司的成立,這是非常冒險的。
可惜最終的結果,是他本人自願離職,雖然心中談不上仇恨,可灰頭土臉的離開工作多年的信託公司,總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
這正是謝菲爾德打聽出來尼克伯克信託投資公司,最近出現的變故之後,一定要和布萊爾聊聊的原因。貪婪非常正常,誰不貪婪?不然怎麼有小人乍富這種詞彙的出現?
這幾天國內的形勢不是小好而是大好,很多信託公司的高層心裡也知道,經濟蕭條是早晚來的,就是不知道什麼時候來。覺得自己特別聰明,可以在經濟危機來的高點離場。這個時候布萊爾不管出於什麼考慮,做出了截然相反的判斷,已經證明他肯定是有過人之處。
聯合公司這邊沒有太厲害的金融人才,聯合銀行在伊芙琳照看,這個銀行就真的是一個銀行,除了存款取款之外,沒有一點金融業務。希望這個尼克伯克信託投資公司的前高管,能夠讓聯合銀行改變郵政儲蓄的狀態。
當然聯合公司作爲康采恩模式的實業公司,不會太過於依賴金融系統。銀行系統可以作爲幫助,但不應該喧賓奪主,這一點謝菲爾德也和布萊爾講明白。
“尼克伯克信託投資公司選擇了這種決策,現在看來是令人失望的。”布萊爾能夠感覺出來,謝菲爾德對聯合銀行是關心的,但這種關心並不迫切,想了一下問道,“爲什麼不能分出專門承擔信託的部分做投資呢。”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謝菲爾德露出一抹笑容,聯合公司有這個部分,不過不是還沒收購成功麼,尼克伯克信託投資公司,奴隸主就覺得不錯,可以承擔這個責任。
至於中期選舉那種小事,哪有接下來的金融危機來的重要?這麼自由的國家當然是先顧着自己,在管民主黨了,至於拯救勞苦大衆,這也不符合合衆國國情,公民有自由跳樓的權利,奴隸主不能去幹涉,人家名義上是公民,又不是謝菲爾德家族的奴隸。
謝菲爾德收攏資金已經有點走火入魔了,甚至都想把上市產業的股票賣了,反正也不怕沒人接盤,可關鍵就是因爲有人接盤,他纔不能賣。他的上市公司可都是優質資產,未來還會更加的值錢,現在爲了套現賣掉會很虧。
理論上金融危機爆發,這些股票因爲大盤的關係也會受到波及,可那是理論上。萬一有個懂行的趁機抄底怎麼辦,又不只是謝菲爾德是聰明人,合衆國的聰明人多着呢,只不過是蠢貨比聰明人總數多而已。
“吉米,控制一下產量,舊金山的重建工程在傑斯拉的保護傘公司手中,聯合礦業專注做重建工程的金屬供應就行了,對外出售適當壓縮,拿出來一組數據,給我們的客人一點利潤空間,客人們會自己把銅價推高的。”
手中有聯合公司這種康采恩自產自銷的企業,謝菲爾德開始針對尼克伯克信託投資公司的可能動作,進行一番微操。飄在泡沫中的信託公司,是沒有根基和自己較量的。這個根基謝菲爾德可以主動給對方,收購銅礦、擴大生產、招收工人,推高股價都是要錢的,尼克伯克信託投資公司自己的錢不夠,就會通過手中的影子銀行籌集資金,甚至對其他勢力的銀行進行勾引。
從理論上的資金來說,一旦引起來熱錢加入,尼克伯克信託投資公司的六千萬現金流,看起來很大但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資金,可同樣帶來的泡沫也會變大,有多大謝菲爾德沒有高深的金融知識預測,但肯定比加入進來的資金大。
市面上的資金就這麼多,這筆錢進入一個領域,另外一個領域就會出現資金短缺。爲了解決資金短缺就會以高利息爲誘惑借債。
而聯合公司這邊作爲康采恩企業,謝菲爾德對每個行業的公司都是說一不二,可以完成資金內循環,環節上不會出現高利息債務,因爲那都是他自己的錢。
“聯合公司各產業六個月的物料儲備和抽離出來的兩億資金,這可是你的全部身家了。”看着自己的丈夫如臨大敵的準備,安妮有些擔心的道,“要是輸了,可要賣地了。說不定都要把油田賣給洛克菲勒家族。”
接過安妮遞過來的溫咖啡,謝菲爾德的腦袋直接往妻子的胸口一靠,眯着眼睛道,“安妮,你覺得經濟是什麼?經濟學家又是什麼。”
“經濟學家就是一羣騙子!”沒等妻子回答,謝菲爾德便冷嘲熱諷的道,“經濟因爲總是和數字聯繫在一起,所以給了大多數人一個錯覺。那就是他和數字有關,但至少在這個時代,他是無法通過數字計算出來準確答案的。所以我們國家最強大的銀行家,都知道經濟危機會週期性的出現,但絕對不會知道它什麼時候來。經濟出現問題,其實和調整有關,只不過通過數字表現出來。數字漲跌還總會騙人,所以大部分的公民都是韭菜,因爲他們只能通過數字認識經濟。”
“你有和數字無關的產業,原材料、機器,現金只是陪襯?”安妮努力消化着丈夫的話,最終還是放棄了,“你想說你能贏吧。”
“如果是以賺錢作爲基礎,實際上我沒有把握一定能贏。如果以不賺錢作爲基礎,但是卻讓我的對手死,我完全可以接受,那勝利的把握會大上很多。”謝菲爾德聳聳肩,“我可以不賺錢,但是對手要賠錢,這種交換對我有利。”
“就怕到時候楊基人甩鍋給你!”安妮頓了頓道,“沒準看到你好了,心裡不平衡。”
“人不就是這樣麼,他們罵的還少了。我們是自由的國家,我也可以罵他們。”謝菲爾德不在意的道,“而且只要給我時間,一切都不是問題,這一次的操作只不過是一個開始。”
就算是合衆國國內不也是這樣麼,南方戰敗遭到重創的時候,楊基人就帶着憐憫和到的優越感指指點點,等到南方恢復了,肯定會互相看不順眼。
在中期選舉開始的日子,阿靈頓莊園和外面火熱的大選一樣,變得熱鬧起來。很多客人從各地趕來,這些白髮蒼蒼,有男有女,但榮辱不驚顯然是經過大風大浪的人物。
別墅長期都沒有排上的大會議室被重新利用上,安娜貝爾的背後,是一個穿着深藍的軍服的男人畫像,來的人都知道這副畫像是誰,是眼前老婦人的丈夫,德克薩斯軍團的軍團長。
“和上一次見面相比,人數又少了一些。”安娜貝爾看着越來越少的熟悉面孔,倒是沒有特別的驚訝,輕聲道,“我們早晚都要陪伴聯盟軍陣亡的士兵和夥伴,倒也不用過於悲傷,大家好,歡迎來到阿靈頓。”
“安娜夫人,這幾天正是中期選舉的時候,沒想到你叫我們。”羅伯特精神狀態還不錯,大家聚集在一起,那肯定是有事了。
“倒也不是什麼大事!”安娜貝爾伸出手摩擦着手臂上的黑紗,掃視了來人一眼輕聲道,“就是想管你們借點錢,當然了,利息是沒有的,也沒有什麼產業抵押給你們。”
借錢但是沒有利息,也沒有抵押!借條更是想都別想,這就是安娜貝爾說的不是大事。
“要多少?”羅伯特沉吟了一下,想要從安娜貝爾這裡得到一個準確的答案。
“一個億吧,對你們來說這筆錢已經很多了,再多超出了你們的能力。”安娜貝爾面不改色的道,然後把從繼承人那裡現在的形勢不是小好,而是大好的話重複了一邊。
對着這些人表示,謝菲爾德家族贏調集了大量資金,準備藉着火熱的股市入場,“你們自己入場只會被當成草割,集中力量才能辦大事。所以這筆錢還是我這邊使用比較好。”
安娜貝爾口中,這一切就好像理所應當一樣隨便,根本不顧這些客人的感情。
“需要一段時間準備!”出乎預料的是,在座的人都紛紛表示沒有問題。
這個會議和謝菲爾德無關,安妮倒是在裡面旁聽,本家族又傳統,家主是負責賺錢,理財的權利歸女主人,所以奴隸主在人家熱火朝天的同時,正在莊園裡面遛狗。
“這個祖父明顯就是一個舔狗!爲了少奮鬥二十年,真是刷新了下限。”謝菲爾德鼓着腮幫子不忿的自語道,這不是丟了重生者的人麼。
他和伊迪絲洛克菲勒就不同,明顯是愛情的成分多一點,跟不想努力沒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