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的達達尼爾海峽登陸戰雖然時間更加短促,損失程度卻沒有減輕,英國爲這一次的登陸戰準備了更長的時間,調集了更多的船隻,運送了更多的士兵。
在三個月左右的時間內,英國軍隊和奧斯曼軍隊的戰鬥更加激烈,現在卻不得不承認無法達成目的,如果說人力還能從英屬印度上面彌補的話,英法兩國爲此戰損失了幾艘戰列艦,在日德蘭海戰的加成上,更加令人無法容忍。
最爲重要的是,和歷史不同,這一次英國的撤退行動被奧斯曼帝國發現了,隨之而來的追擊戰,以及澳新軍團爭相逃命的混亂,有帶來了巨大的傷亡。達達尼爾海峽登陸戰結束,英國連同殖民地軍隊,累計陣亡接近二十萬。最後的撤退行動當中,有超過百分之五十的登陸部隊被追擊的奧斯曼士兵打死,佔據了二十萬陣亡士兵的很大一部分,加上戰鬥當中的傷兵,這是一場徹頭徹尾的敗仗。
奧斯曼士兵從海峽附近十一個要塞衝出,在附近要塞炮的掩護下,對已經垂頭喪氣的進攻敵人進行了收割。
如此慘重傷亡的另外一大原因,如同嚴寒的冬天幫助俄羅斯人擊敗拿破崙一樣,導致英法聯軍慘敗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半島惡劣的氣候,引起各種戰地疾病肆虐流行,直接導致部隊非戰鬥減員情況嚴重。聯軍士兵們在一次次的自殺式衝鋒中死去,仍然無法佔領預定的目標,只能困守在極其狹窄、單薄的灘頭陣地上。
登陸戰開始的時候,半島上的氣候仍然不低,陣地上遍地腐屍無法處理,由此帶來痢疾、腹瀉和腸熱等疾病流行。到了冬季,面山背水的陣地地形,進一步加劇了寒冷天氣的殺傷力,嚴重凍傷等季節病在士兵之中迅速蔓延,超過兩萬人凍傷,很多人甚至被活活凍死,極其悲慘。
對於奧斯曼帝國來說,這一次防禦作戰的大勝,誕生出來了一個新的將星,就是後來的土耳其國父凱末爾,他兩次率領土軍成功地阻擊了協約國的登陸,贏得了“伊斯坦布爾救星”的美譽。由於戰功卓著,成爲將軍已經是板上釘釘。
消息傳來,謝菲爾德開了香檳,決戰之年的開年大作,這下肯定不是自己了。這種拉仇恨的戰役,最好還是別落在自己身上,奧斯曼帝國的英雄在這個時候出現,威廉帕夏絕對不嫉妒,而且認爲對方實至名歸。
對同盟國大勝奴隸主就高興的舉動,幾個女人都已經習以爲常了,路易莎摩根都不願意問爲什麼高興這種愚蠢問題,而是開口道,“親愛的,你似乎很看重這個叫凱末爾的將領。”
“並沒有,人都會犯錯誤。不然就不會有國家不斷強盛又不斷滅亡了。”謝菲爾德歪着頭,他對這個土耳其國父並不是特別的憧憬,他記得坊間傳聞,凱末爾臨死前說:“如果不得不參加世界大戰,一定要站在英國一邊。”
而實際上凱末爾所預演的第二次世界大戰,英國已經不能在戰爭當中和美國和蘇聯相提並論,只是一個名義上的三巨頭而已。凱末爾對英國人的期望還是太高了,二戰英國都已經到不能單獨擺平德國的地步,從國力到領導力都不行了。
“最令人沮喪的是,海軍大臣丘吉爾竟然辭職了。”謝菲爾德感嘆着問道,“丘吉爾家族和那個家族聯姻了的?”
“傑羅姆家族,那時候他們家是合衆國的新貴,有上千萬美元的資產。當然現在來看,和範德比爾特家族差不多。”路易莎摩根對這種事情如數家珍,伊迪絲洛克菲勒也點頭。
“範德比爾特家族幫過我的忙,我不允許你們這麼說。”-謝菲爾德從路易莎摩根和伊迪絲洛克菲勒的臉上一掃而過,沒有針對一旁的伊芙琳等人,其他人還沒有這個底氣嘲笑範德比爾特家族。
別說是幾十年前,就算是幾年前,合衆國的富豪爲了社會地位,和歐洲貴族聯姻都是常有的事情,在很多人眼裡,謝菲爾德也是這樣的人。
新近崛起的富商階層想要踏入上流社會並不容易,那個時候的上流社會主要成員是荷蘭人的後裔,也就是愛麗絲羅斯福那種家庭的人。
傑羅姆家族無法得到荷蘭後裔的認可,便想辦法和歐洲貴族聯姻,英國貴族生活雖然安穩,但也是捉襟見肘。受到美國小麥全球化的打擊,嚴重依賴農業收入的貴族普遍開始入不敷出,爲了維護奢華的生活變賣家產是常有的事情。
在一場夏季社交舞會中,詹妮遇到了二十三歲的倫道夫·丘吉爾。倫道夫邀請詹妮跳舞。兩人一見鍾情。僅僅三天後,倫道夫求婚,但雙方父母都不贊成。
對於傑羅姆一家來說,倫道夫只是公爵的第三個兒子,按照英國的長子繼承製,倫道夫既沒有爵位也沒有錢,對提升地位幫助有限。而對於丘吉爾一家來說,詹妮是個身上可疑的美國女人,非常不招待見。
傑羅姆家族因爲和英國貴族的聯姻,打入了紐約荷蘭後裔的上流社會當中。從此傑羅姆家族的操作,開始不斷被合衆國的富豪效仿,後來這一場聯姻的結晶誕生,叫溫斯頓丘吉爾,目前剛剛因爲達達尼爾海峽戰役的失敗,從海軍大臣的位置上下來釣魚。
這位英美合資的海軍大臣,對合衆國來說,總比另外一個有德棍潛質的張伯倫父子更能被接受,如果非要賣國的話,爲什麼不挑選一個更有錢的國家套現呢?
“血濃於水啊!”謝菲爾德帶着譏諷的笑容感嘆道,“我心裡其實萬分不願意和英國人敵對,現在這種情況真不是我願意的,其實只要英國人保證不在波斯灣繼續採取軍事行動,承認阿曼一直到巴士拉的沿海土地歸我所有,我們完全可以不打仗。”
房間的氣氛出現了令人尷尬的凝固,就沒有任何一個女人相信,謝菲爾德此時施展的話術,不管怎麼說,謝菲爾德還是往路易莎摩根身上一貼,可憐巴巴的道,“你們摩根家族不是有英國的人脈麼,不能替我說句話?讓英國承認我在波斯灣的利益,這樣就不用生命往裡填了,雖然我也知道印度人的命不值錢,但撕破臉對大家都不好,我也不想拿錢煽動印度和平教徒聖戰,英國人也不希望英屬印度不穩定,爲什麼不能各退一步呢?”
科威特城第八集團軍指揮部,約翰康納手持着從國內發回來的電報,上面只有一行字母,“用來建造教堂的木料該使用了。”
將電報收起來,約翰康納衝着齊德賽拉揚開口道,“齊德賽拉揚將軍,相信你也明白現在我們面對的局勢,雖然英印軍團沒有對科威特造成致命威脅,但是形勢還算是比較緊張,你是知道我們的,如果不是爲了中東基督徒的生存,以我們老闆的財產和社會名望,完全可以不用介入到這一場前所未見的戰爭當中。”
“而現在,我們必須要打破目前的僵局,首要目的就是殲滅目前對科威特形成半包圍的英印軍團。”約翰康納面帶凝重的開口道,“不但需要一場勝利,而且是一場巨大的勝利,讓英屬印度幾乎無窮無盡的人力,不再傾瀉到你們生活的家園。”
從謝菲爾德成了有領地的科威特帕夏之後,在科威特的黑金公司就用這一話術,在中東宣傳了很多年,一次說謊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就沒有說過真話。在中東的基督徒,不管是亞述人還是亞美尼亞人,可以說從還是孩子的時候就聽到這些話,現在都已經當兵了,早就對這種話深信不疑。
齊德賽拉揚自然不是剛剛成年入伍的士兵,但同樣沒有懷疑約翰康納的話,這些另一個國家的人,多年以來在一直投錢的老闆支持下,真的做到了所說的話,那就沒有什麼可懷疑的。
“我和第二十九軍的所有士兵,一直都願意爲了生存而戰,亞美尼亞人懷着感恩的心,幫助威廉帕夏作戰。”齊德賽拉揚保證道。
“好,第二十九軍和第二十八軍一樣,全部由亞美尼亞人組成。一直都在巴士拉做預備隊,現在實力完好無損,整個軍四萬五千人,第八集團軍的卡車和摩托車都在你們手裡。這個價值一般人根本無法想象。現在有一個重要的任務交給你們!”既然如此,約翰康納也就不賣關子了,將自己的計劃和盤托出。
要完成一個大縱深的突襲計劃,必須讓這支完好無損,在一九一六年的世界上,不存在的摩托化軍團打出一場,讓科威特指揮部想了很長時間,但不知道能不能成功的計劃實現。
“計劃開始之後,科威特守軍將會全線反擊,但是整個戰役的命運卻在你的手中,你要利用好所擁有的機動性,以最快的速度繞過英印軍團的防線,在他們的背後截斷歸路。”約翰康納目光灼灼的看着齊德賽拉揚,“能做到麼?”